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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011受困

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我从未想到过我能在极限状态下变得比猴子还要灵活,我几乎是横着从窗子里飞出去的,姿势马戏团跳火圈的狮子。

可我毕竟不是狮子,后肢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我上身刚过,力量就结束了,大腿狠狠的磕在窗沿上,要是力量再小一点,我命根子就断了。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二胡跟舒曼立刻往外拖我,我感觉左脚被行尸抓住了,这简直就是个梦魇,前面是我的朋友,是天堂,后面是行尸,是地狱,我疯了似的乱踹,我感觉到我可能踹碎了一个头骨。

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一个游乐场里的鬼屋中,游客把扮鬼的演员打成重伤,原因是这个扮鬼的演员抓住了这位有课的脚踝,游客失控了。

脚踝被突然抓住的感觉,真的能让人爆发,包括脾气和力气。

我情急之中一脚踹掉了左脚的鞋子,二胡舒曼终于把我从虎口中挣脱了出来。

二胡猛地关上窗子,夹断了行尸一只手臂,我看到诊疗室转眼间就被近百号行尸占据了。

我惊吓过度,完全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几乎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极度兴奋令我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差点儿害我丧命。

好在舒曼心细,她忽然指着地上的虫子对我说,“你受伤了对不对!”

我也不顾舒曼是个女生了,直接探入裤裆摸我的大腿,我能感觉到那里有一条鼓起的伤痕,摸上去有刺痛感,一定是见血了。

这些虫子疯了似的朝我这儿跑,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拼命的跑,迎面撞飞了一具行尸,我认为这些无孔不入的虫子比行尸可吓人多了!

舒曼一边喊我的名字一边猛追,我哪儿感停下呀!我现在感觉我是在跟死神赛跑。

隐约间,我仿佛听到舒曼说了句,让我去什么车里。

我回头见舒曼跑向一辆倾斜在花池上的白色本田,二胡也跟着上去了,后门开着,应该是当时车主为了逃生,慌不择路,开到花池上动不了,才放弃车子逃生了。

车子并没有破损,关上门十个相对密闭的环境,我脑子里像是点亮了无数的小灯泡,说不定我还有活路。

这之前,我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尸变,尸变……

我冲进车子,猛地关上了车门,几只小虫子跟着我进了车,大多数被留在了外面,二胡坐在驾驶上,舒曼从副驾驶跨过来坐在我的旁边,掏出打火机卡塔一声,点着了。

小虫本来是冲着我来,一件火苗,立刻换了方向,舒曼也真够大胆了,她竟然直接点着了我的裤子。

车内登时烟熏火燎,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强忍着火焰的灼痛,听着虫子噼噼啪啪的被烤糊,直到热的实在受不了,赶紧把裤子脱掉,扔在一边。

二胡赶紧拉开天窗,四面车窗都没打开,不透风我们会被呛死。

我热爱跑步,腿上的肌肉比较健壮,我并不怕冷,冬天也很少穿秋裤,里面就一条藏青色内裤,伤口就在内裤边缘,几乎到了大腿根,我之前猜的没错,再向上一点,我那玩意儿可就断了。

车外已经有几个行尸围了过来,舒曼从它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瓶深棕色的东西,应该是碘酒,还有一卷干净的纱布,她头脑冷静到这个程度还是让我心生敬佩,我已经吓得不能思考,二胡也很多嗦,拧了好几次钥匙都没打着火。

舒曼忽然命令二胡说,“挂倒档!油门踩到底!”

二胡服从了,本田车发出了一声豹子咆哮似的怒吼,猛然向后倒退,从花池上落下来的时候我从座位上弹起来了,脑袋当时就碰到了车顶,差点儿咬断舌头,这车是轿车,减震不怎么样,地盘好像着地了,不过好在还在动,天渐渐黑了,路上行尸越来越多,车要是不动了,我们也活不了了。

“提起来!”舒曼又命令我,她手里拿着碘酒,是让我把内裤边而卷起来,露出伤口。

我有些尴尬,毕竟伤的位置太靠近****,她似乎很恼怒我浪费时间,自己上手,碘酒滴在伤口上,冰凉的刺痛感令我倒抽冷气,我抬头,透过天窗看着天空,舒曼用纱布在我腿上缠了好几圈,累得很紧,就算虫子闻到味道,也应该吸不了我的血。

我不敢再穿裤子,怕上面毒虫没死绝,又少了一只鞋,真他娘的狼狈。

正当这时,我感觉头顶忽然传来呼救的声音,有男有女,都在高喊“救命!”

看了两圈我才发现,在一号教学楼顶,有一男一女两个模糊的影子他们被困在那儿,估计是让行尸给围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那一时刻,我想去救他们,很难想像只有两个人他们是怎么撑过来的,可这个念头却稍纵即逝,我毕竟不是圣人,我怕死,去救人有很大的可能会赔上自己。

可在三秒以后,我们停车了,迫使我们做出停车决定的并不是善良,而是前方的路被堵了,绕过一号楼就是学校南门,南门外是学校投资开发的家属院,学校老师有一多半住在那里,隔着一条马路,还有一个师范学院,就在我们学校南门斜对面,可南门外已经是乌泱泱的尸群,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一定会晕过去,我没有密集恐惧症,可也快晕了,我估计我们的老师和师范学院所有的学生都在这个队伍里了!

原计划是从南门开出去,沿着土路回山上的乐队排练室,现在计划泡汤了,除非这辆本田能推着五百人还畅通无阻,我认为火车也无法做到。

二胡当机立断立刻挂了倒档,油门刚一踩,就撞倒了好几个行尸,后面发出的声音就跟碎甘蔗似的,咯吱咯吱的,听的人头皮发麻,我一回头,立刻绝望了——后面少说也有一百号。

我们就这样,像个肉夹馍,被前后夹击,堵在这个路上了,只有一个门是敞开的,就是一号楼的楼门,里面有两个幸存者,还有未知的风险,更恐怖的是,这个教学楼只有这一个门,一旦进去了,行尸必定成群结队把这个门活活堵死,我们在里面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面临前后夹击,立即下车绝不是最好的选择,可的确是唯一的选择,就算跑着死,也不做瓮中之鳖!

我们三人前后脚下了车,腿脚方便的行尸见了活人那叫一个亲,撒开腿,甩着舌头就冲我们跑了过来,我们哪儿还敢耽误,想也不想,一脑袋扎进了教学楼正门,也来不及把门关上了,楼梯上目测安全,就直接上了楼。

一号教学楼是土建系各科老师办公室的所在地,教室并不多,办公室空间小一些,也都装着防盗门,而且这都是防盗门,还都是向外开的,一边往上跑一边动脑子,转眼已经到了顶楼。

走廊里摇摇晃晃这几个行尸,我们三人已经见过尸海那样的大场面,这么几号行尸竟然都不觉得害怕了,我的心也狠辣起来,这时候仁慈的唯一作用就是把自己快速的送往地狱。

我挥舞铁钩,每一下都往行尸脑袋上招呼,不一会儿铁钩尖端就全是血了,边跑边打,渐渐退到天台,我一眼看过去大约有二十几号行尸在天台上,透过他们的缝隙,我看到那一男一女被围在其中,这男的手里拿着一根拖把棍儿,死命挥舞,女孩紧紧靠在男孩身后,抖若筛糠。

二胡想也没想,旋即开了一枪,打爆了正前方一个行尸的后脑,听到枪声,所有的行尸都转过脑袋来,他们眼神里满是嗜血与贪婪,我忽然觉得我不该用弯曲的铁钩,不方便发力,要是一条前头而削尖的铁棍儿更好一些,一插一个准儿。

那男的听到枪声非常兴奋,推开两个行尸,拉着女孩跑到我们身边,五个人后背围城了一个圈儿,战战兢兢的,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一句话不说,手起刀落,刀刀致命,只有舒曼还清醒些,她忽然说,“去那个办公室!等下面的行尸都来了可就危险了!”

楼梯离这里不远,如果有行尸沿着楼梯上到这里,我们要想不被吃掉,就只能从四楼跳下去,这只能是死路一条,进入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也许还能苟延残喘!

当机立断!土枪里还剩最后一发子弹,二胡没舍得用,塞进腰间,抽刀猛砍,几个脑袋落地,我们踏着一条血路冲回走廊,几个办公室只有一个开着门,我一抬头,撇到是结构教研室,说来也巧了,这是殷向南的办公室,屋子里有三两个晃悠悠的行尸,舒曼二胡挥刀砍毙,我跟那一男一女合理封死了门,还把教室的办公桌推来挡门,砸门之声立刻响起。

短暂的宁静,那男的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上,掏出一盒点儿八中南海,颤抖着递给我一根,又抛给二胡一根儿,二胡透过窗户往下看了一眼,我从脸上看到了绝望的神情,我刚点着烟,还没抽上一口,舒曼已经夺了过去,抱着膝盖坐在我旁边,她脑袋枕在我肩上,深深的抽了一口烟,又把过滤嘴推到我嘴边,我也吸了一口。

那个女生长得十分小巧,头发刚达肩膀,看上去还带着高中生的稚气,男生应该是他的男友,长得轮廓分明,颇为帅气,他安慰女生说,“别哭了,能死在一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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