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耐不小哇,违章都违到沈阳去了。”
还没等徐军强、于学军走进大花姐的厨房,就听见大花姐训责徐军强的声音。
“谁去沈阳了,我一天到晚除了在市内溜活,最远到过金州,连普兰店都没去过,怎么能去沈阳违章呢?真他妈的见鬼了!”
徐军强气哼哼地冲着大花姐说。
“长眼睛自己看看,这里有记录。”
大花姐扔过来一张单子。
徐军强看完单子,又抬头看了看于学军,一脸漠然。
“装、装、装得跟真的似的。我说的是假的,人家白纸黑字也是假的?”接着又说,“肯定是半夜拉着哪个大奶子兜风去了,兜哪去了……这事还能忘,真是开心了。”
大花姐开着徐军强的心说:“你就等着吧,等公安局来人把你抓去,你就老实承认了!”
大花姐说完朝于学军做了个鬼脸。
“大花姐,你先别说没用的,你干这么多年的修配厂,在交通队有没有认识人,我俩明天去趟交通队了解一下。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没问题,我有熟人。”
大花姐看徐军强一脸无辜的表情,也觉得这事挺蹊跷的,便拍着平平的胸脯保证到。
第二天,通过大花姐引见的熟人,徐军强和于学军找到了开违章罚单的那个民警。他拿着八张罚单其中的一张,正反两面看了一遍说:
“不错,这是我上星期二开的。”
“你看开车的司机是我们俩哪一个?”
于学军抢先问。
“哦,不是你们俩,那个人好像是外地人,个儿不高,黑黑的……”
“我知道了,一定是套牌车。”
这时开车拉他们一起来的黄毛接话说。
“套牌车,套谁的牌?……”
于学军眨巴几下眼愣愣地看着黄毛说。
“嘿,走吧,回去再说。”
黄毛拉着两个人一起上了黄毛的出租车。
“强子,你这台车牌丢没丢过?”
黄毛边开车边问徐军强。
“不但车牌丢过,计价器也丢过。不过这些事我都没经手,都是替班司机小河南补好的。”徐军强想了想说。
“小河南?!这事一定与他有关系!人小鬼大。”
黄毛瞥了一眼徐军强说。
“不能,小河南不是那种人,他我了解,干不了这种事!”
徐军强一口否定。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心里不免开始有些怀疑起来。
“强子,你的优点是实在,缺点就是太实在了,害人之心没有,怎么连防人之心也没有呢?”
黄毛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说。
“要是小河南干的,那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徐军强嘴上虽还是硬,但心里面却想:黄毛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车钥匙除了他有,再也没有给过其他人,莫非……徐军强不敢往下想。望着车外闪过的树木、花草……
“电话,来电话了……”
于学军推了一下沉思中的徐军强。
“强子,不好了,我的替班可能出事了!出——大——事了——”
来电话的是“爱心车队”的党支部书记王秋英。
“别哭,别哭,慢慢说。怎么断定出事了呢?”
徐军强见王秋英在电话里哭得一塌糊涂,连话都说不清楚,顿时把刚才担心的那些事丢到脑后。他用救世主的口气对王秋英说:“不用说了,在哪儿?我马上到。”
徐军强放下电话,又给大花姐打了电话:“麻烦你去先交那些罚款,然后把车提出来,我现在有急事,等车用。”
“你找到套牌车了吗?!”
大花姐焦急地问。
“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徐军强不等大花姐再说就挂了。
王秋英的家住在市体育场,南门的一幢高层楼房里,距大花姐的修配厂不远,只需穿过两条横马路就到了。平时王秋英车有毛病,也是到大花姐那儿修修补补。因为她是车队的党支部书记,身份特殊,再加上她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所以这些人很少和她来往,只有徐军强因为每周一次的党员学习,才和她有些联系。
“前些日子听说发生过好几起夜班司机被劫的事。”
黄毛突然说了一句。
等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每年到年根底下,都有几起午夜的哥被害的事,但都没有破案,听说已有十几起了。王秋英是不是……”
不等黄毛说完,徐军强就接住:“闭住你的乌鸦嘴,这还没问清怎么回事,你就瞎下结论。”
“好、好、好,我错了……”
黄毛边说边向左打了一把轮,车转上了体育场南门的马路上,远远地看见王秋英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当看到这台波罗乃茨时她就摆手叫停:“进屋说,快下车。”
徐军强摇下车窗没开口,王秋英便十万火急地喊了起来。
“黄毛,我和军子先进屋,你马上给大花姐打个电话,问她车提没提出来,如果提出来,让她把车送到这。然后你就去干活吧。”
徐军强下车后对黄毛说。
“哎呀,还干什么活,出什么事还没弄清楚,我哪有心思干活?你们先进屋了解情况,我联系大花姐。”黄毛挥挥手后,就将手伸到上衣口袋掏电话。
徐军强和于学军进屋后,一位中年男子就端着一壶热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举止斯文,说话慢声慢语:“两位请坐。”
“这是你们的姐夫,我丈夫,他因为这件事今天都没上班。”
王秋英一脸的愁云上出现了一丝的笑容。
“大姐,说事吧!”
徐军强喝了一口热茶对王秋英说。
“昨天我和小红交替时,还问她,手机电池有吗?她说刚刚充满,没问题。一般都是我干白班,她干夜班。她是生孩子后,小孩会走路了才给我干替班的,大约有半年了吧,为了给孩子买进口奶粉,她干活挺拼命的。我听说这两年每到年根底下都发生劫车,就提醒她别跑远道。她昨晚九点多给我来电话,说是拉两个人去瓦房店,再就没有动静了,直到今天早晨交班时间,我在门口一等没有,二等不来,就着急给她打电话,可电话关机。刚才是她对象打电话来问我说:‘她怎么还不回家。’我才给你打电话,110我也打了。”
王秋英说完很无奈地摇摇头。
“这样,王大姐你在家里等着,我和军子上高速收费站看看,如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徐军强站起来拍了一下于学军的肩膀,指了一下门口,两人一块走了出来。
徐军强出门,就看见大花姐已经把车停在门口,正和黄毛说着什么,见徐军强和于学军出来朝他们走过来说:“车的事都办完了,你们用吧,有什么事给我来个电话,我回去了。”
说着就把车钥匙远远地扔过来。
“谢谢了。”
徐军强说完,接过钥匙和于学军上了车,头也没回地开走了。
“一点良心都没有,有事时想起我,办完事了就走……”
大花姐望着车后卷起的灰尘,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
“你们女人就是这个样,就希望男人围着你们转。告诉你吧大花姐:男人到紧要关节的时候,能想到一个女人,并让她帮忙,那是瞧得起她,高看她一眼,你别没数。看好强子的人多得去了,你不是不知道,可到真正有事时,他找的不就是你吗?你幸福吧!”
说完,黄毛向大花姐撇了一下嘴,一脚油门跑了。
大花姐低头琢磨了一会儿,不觉笑了。
徐军强开着换上小房的车,感觉不错,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于学军说:“你别看,大花姐嘴不让人,可办起事来是真得手。”
“女人都那个味,刀子嘴豆腐心。”
于学军跟了一句。
徐军强他们来到高速公路出市口,把车停在服务区里,和于学军直奔收费的小房里。在公路口旁设有一个派出所,名为“高速路巡警大队”。值班人员看到有两个人奔向收费窗口,还以为是抢劫的,都瞪起眼睛观察动静。这时坐在收费窗口的女子,似乎与两个人说些什么,然后手一指,指向他们派出所方向,然后这两个人又朝他们的派出所走了过来。
“我们是开午夜出租车的,有个女司机昨夜从这里出去,没有回来,我们想麻烦你们帮调一下收费口的录像。想知道这台车从哪个路口下道的。”
徐军强对站在门口的一位巡警说。
“调录像得领导批,今天领导不在家开会去了。”
巡警看了看挂着“所长室”牌子的房门说。
“找宋科长,他肯定认识这些人。”
于学军提醒徐军强。
“老宋吗?我在高速公路口巡警大队这里,有件事又要麻烦你……”
徐军强把要调录像的难处对宋科长说了一遍。
“你等着,我现在马上联系。”
宋科长一点没含糊就答应了。这时徐军强看了看于学军叹了一口气说:“你看看,早回地方的和我们晚回地方的就不一样……看来我们是被社会淘汰了。”
“别这么说,我们不是还有老宋这样的战友吗?”
于学军说这句话既是在安慰徐军强,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宋科长就是宋科长,不但联系好了,还在电话里这样说:“强子,你把电话给那里说的算的人,我和他说……”
“这里谁说的算?”
徐军强问了一句。
还是那个巡警看了一眼徐军强把电话接过来:“哪位?哎呀,宋科长啊……好,好,马上办。”
这位巡警放下电话,脸色马上焕然一新。
“真不知道你们俩,也是转业军人,我是三十八军的,你们和宋科长一个军的吗?离我的军部不远。来,来,先办事!”
他边让座边对一旁的巡警说:“带宋科长的二位战友进监控室,打开昨晚的录像。”
经过反复核对的那辆车号为44944的菲亚特出租车,是从庄河南出口下道。而且还看清车上除了驾驶员外,还有二男一女。女的坐在副驾驶上,两男坐在后排座上。徐军强谢过了巡警,转身要走,那位巡警把他们送到门口说:“如果有线索,马上通知我们。我们这二年里也接过几起,关于午夜出租车司机失踪的报警,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哦,谢谢,那我们就先打个头阵。”
徐军强用了一句军方的话说。
当徐军强的车从庄河南下道口下来时,天色已是漆黑一片了。路上的车很少,徐军强不由得狠踩了一下油门,车如箭一样的飞。他想,这样的大马路不会出事的,如果有事电视里会有播报的。再说开出租车的都知道,107.8兆赫的交通台,会不断地加播路况信息。假若没出事,那么王秋英的替班司机,也应在同条路上往回赶。就是自己现在见不到她,王秋英接到她的信,也会电话通知我们的。如果不是,那最有可能的是,在通往山村的小路上出事的,那就应该尽快地赶到那条小路。
小山村徐军强很熟悉,那里有个很大的温泉。滨城里的人总喜欢冬天去那里洗、泡,尤其是下雪天,那露天的温泉里的人,多的就像下了饺子一样。虽然他拉乘客来这里多次,可从来没自己洗过,他总想找个时间,带着老婆孩子一块来。徐军强想着想着,脚下不觉加了力。
“强子,刚才好像有个岔道挺宽的,两边都是树林。”
于学军的这句话,把徐军强飞扬的思绪拽了回来。
“是吗?掉头回去看看。”
徐军强急转几圈方向盘,又弯了回来。
这是一条乡村的柏油路,路不宽,并排跑不了两台车。路两旁是密密的树林,几乎没有人家。徐军强慢慢开着车想:如果不是出了交通事故,那王秋英的替班司机,很可能是被人劫持了,他虽然不愿意这样想,但此时也不得不这样想。
于学军坐在副驾驶上,两眼紧盯着两个大灯照亮的路面。前方小山村的大山不远处,他看见一辆亮着尾灯的车子。车头及车子的前半身,都扎进路边的小松林里,只有那车的尾部高高地翘在路边。菲亚特的后备箱大于普通的车,一般开这种车的司机,都不说“菲亚特”而说“大屁股”车。今天多亏了是这台“大屁股”撅在外边,不然真发现不了。
看到那台“大屁股”的两个红红的尾灯,于学军心里不禁一阵紧似一阵,王秋英的那辆菲亚特出租车肯定是出事了。没听见发动机的响声,但车灯却亮着。于学军看了看徐军强先开门下车。四周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有几声狗叫。他拿着徐军强递给他的手电,缓缓地向车子走去。渐渐地,他看清楚车尾的牌照下的那块车牌子——“辽B44944”,是王秋英的车。
“强子,快过来,是王秋英的菲亚特。”
于学军摇晃着手电,向车内喊道。
徐军强闻声赶过来,见车门敞开着,车内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常迹象。
“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徐军强自言自语地说,他一步一步向小松林深处走去。当他拨开松树枝子往下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在不到五六米的地方,有两条穿着黑白相间的紧腿裤子的腿,脚踝被一条白色的布带缠绑着。徐军强顿时感到后背一阵刺骨的发凉,是她,一定是她!
他喊于学军一起走到跟前,仔细看看这个女人,是头朝地面趴在那里,而且两只手也被绑在背后。徐军强让于学军去车里,把红十字的急救包拿来,自己用牙齿把绳扣咬开。他蹲下去,先抱起这个女人来,让于学军打着手电筒给他照着亮。
“她还活着。”
徐军强摸了一下这个人的胳膊说。说完他动了一下她的手,见她有反应,就催于学军赶快打“110”。多亏了他经常来这个地方,能准确地说出具体的方位,如果换了另一个不常来这里的人,就是来到这里,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在等110巡警时,徐军强和于学军两个人不敢挪动她。只是脱下棉衣包裹她,并不停地喊:“醒醒,你醒醒,不能睡过去,坚持,再坚持一会儿,马上有人来救你……”
过了一会儿,这个女人睁开了眼,她看着徐军强,脸上没有表情。
“我是红十字会爱心车队的徐军强,徐军强,哦,强哥你知道吗?”
徐军强只好自我介绍,以便让她有记忆。
“强哥,我知道你,我听秋英大姐说过。”
女子声音微弱地说。
“嗳,对了,你别怕,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会得救的。”
徐军强大声说。
“强哥,你们一定要救活我,我还有一个刚满一周岁的孩子……强哥,我的钱全被那些坏人抢走了……这个月的租子……还有孩子的奶粉钱……全完了。”
女子断断续续地说。徐军强听完一阵心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唰唰掉下来,这个女人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想着租子,还想着孩子的奶粉钱,这是一个怎样的压力……他不想再想下去,他只盼着110的警车和急救车早些时候过来。
“别担心,我们红十字爱心车队一定会帮助你!”
徐军强安慰着,但也是真心话。随着一阵警鸣,远远地就看见,闪着红蓝两色的警车开过来。
“警车来了!!”
于学军喊了一嗓子。随着警车停下,后面跟着急救车上的救护人员也纷纷跳下车来,他们把被劫的女子用担架抬上了车。徐军强和于学军也一块跟到了医院。经检查她的头部被打成脑震荡,腹部被捅了一刀,还好没有伤到脾脏,没有流多少血。徐军强急忙把这个消息通知王秋英。
“哎呀,谢谢你,也谢谢于学军,多亏了你们……”
王秋英这些话车轱辘似的说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别客气了。”
徐军强笑着说。
当王秋英赶到时,她的替班司机已经从急救室里出来了。虽然脸色煞白,但精神好多了,王秋英握着她的手说:“小红,万幸,万幸啊,能保命就好。”
这时站在王秋英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对徐军强、于学军说:“大哥,我给你们俩跪下,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说着那个人就双腿跪地哭了起来。
“哎呀,别这样,这是她对象。”
王秋英指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对徐军强说。
“来,给个方便,我们要给她做个笔录。”
这时那位巡警走过来。当他看到徐军强和于学军时,立马上前握住他俩的手激动地说:“真不愧是军人出身,就是过得硬。”
“快做笔录吧,维护社会治安,也是我们复转军人的天职。”
徐军强严肃地说。
原来,小红十点钟到机场接了个大活后,就想回家看看孩子,想等孩子睡了再出来干,没想到刚开到东北路桥下,就碰到这二男一女要打车。那个女的好像怕小红不拉,还说要再加20元钱。小红干出租车时间虽然不长,但对夜间打车的人,向来是很有警惕性的。尤其是前天晚上跑了一趟瓦房店,一个来回就赚了一百五十元,这可是孩子两筒奶粉的钱。再说今天,又碰上个大活,这三个人看上去年龄也没有自己大,还挺顺眼的,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尽管她答应了,她还是警惕地分别给王秋英和家里的丈夫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是上高速拉个大活。
小红没去过庄河小山村那个地方,上了高速就听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指挥。当车从庄河南下道后,她看到车窗外黑黑的不免有些后悔,心里不断提醒着自己:
要注意,要注意!
虽然她曾听说过,有出租车午夜被劫持的事,但那毕竟是听说的,也没见熟悉的人被劫过。想着想着她又笑了,侧过头来看看坐在旁边的那个女子。那个女人也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甜甜地笑了。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小红心存侥幸地想。
正当小红按照那女子指的路拐进小路时,后座上的男子说要下车方便一下。小红觉得人家小伙要上厕所,还不好意思直说,还说是要“方便一下”。她抬头看看倒视镜里的那张娃娃脸笑着说:“撒尿,就说撒尿,还什么‘方便一下’。”
小红虽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我得有所准备,因为他们是三个人。小红刚干这活时,因为人年轻又是午夜开车,车主王秋英怕出事,就让同行的人,把这车的点火开关处,单独接出一根线又装上开关。这个开关,就设在左手底下一个别人不注意的地方。目的是,一旦碰到劫车的,就可立刻断掉点火的开关电源,这样一来,劫车的人是开不走车的。一般不常开出租车的人,是找不到这个开关的。
小红看着后座上的人下车后,向车后的小树林走去。她关了电源开关后,对旁边的小女子说:“你不下车活动活动腿吗?我的腿坐得都有点麻了。”
那个女人看了看小红,还是笑笑没说话。
“那我下去伸伸腰了。”
小红说完刚一转身,两腿刚刚着地还没从座上站起来时,突然一根绳子从脖子后面套过来,她知道就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小女子干的。
“把今天挣的钱交出来,别找不自在。”
此时那个女人露出了凶巴巴的声音。那个下车“方便的人”已反身跑了过来。
小红心里有些害怕,但不肯就这样把钱给他们,便开始奋力地挣扎。她一只手扯着套在脖子上的绳套,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个女子的头发,用尽全力地拽,拽得那个女子嗷嗷叫直到扔下了绳套。坐在小女子身后的男子,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木槌,朝小红的头部抡过来,小红正飞的一脚,踢在车下站着的那个要“方便”的那人的裤裆处。那人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小红被这把木槌击打得昏了过去,而那个被踢倒的男子,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缓醒后慢慢地站起来。从后腰抽出一把水果刀,像毫无反应的小红腹部刺过去。小红只是神经地动了一下身体,便再没有什么反应。
当小红被徐军强喊醒时,她根本没有感到腹部的疼痛,而是心痛自己干这几趟活挣来的辛苦钱被抢走了。巡警听完小红的叙述,又让她再仔细想一想,这三个劫持者的体貌特征。最后说:“我们会抓紧时间调查的,相信我们会在短时间内破案,因为他们三个人都在车里留下了指纹。不过挺奇怪的,劫匪抢钱不是目的,他们是为了抢车,卖到外地挣大钱,可为什么不开车走呢?”
小红没有说话,就像没有听见似的。等巡警都撤了,她看了看王秋英说:“王姐真有你的。”
这个时候王秋英才对徐军强和于学军说,刚才小红为什么不回答巡警最后的问话。
“这种做法,交通队是不允许的,但没有办法,我们只能偷偷地这样做,为了能保住车。”王秋英一脸无奈地说。
“这一招,比安防盗锁都灵。”
于学军对王秋英,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这时,大花姐、黄毛、“小日本”都走了进来。
“哎呀,都把大伙惊动来了,改天我请大伙吃个饭,为小红也为大家压压惊。”
王秋英特意走过去,对刚刚进来的大花姐说:“地点就安排在你那里。”
“没问题,只是我那儿没档次,大家如果不嫌弃,这顿饭我包了。”
大花姐把手一扬意思是说定了。
“我替小红谢谢大家,这顿饭不麻烦大花姐,地点照旧在大花姐那里,不过钱由我出,我的家保住了,我儿的娘保住了,我高兴……”
说完,小红的丈夫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