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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丹心正气

家族的内部争斗,并没有动摇卓寒追求武道的决心,他始终向着自己的目标坚定前行!

卓寒心神一沉,就又进入到了掌中世界,每日两个时辰的时间,必须被妥善使用!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如斯美景,簇拥着卓寒那颗冰冷强韧的心脏,丰沛的灵气滋养着他的身体,修为迅速提高,很快就冲破了气引期的极限,进入气涌期。

卓寒始终有股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催促着自己奋力奔行。现在的他,可没有那闲功夫停下来,欣赏眼前秀丽山川。

随意找了块大石坐下,卓寒便静心凝神,运功提劲,开始每日必行的修课。

《碧血真劲》虽然只是真劲级的武学功法,但凝练出的内气却纯正厚实,与精血相合,作为武道奠基功法最是适合不过了。

而这时卓寒也学得十分认真,一丝不苟的按照书中所说的运行路线,将内气行于周身,不断拓宽原本细小固化的脉络,哪怕为此忍受强烈的痕痒与剧痛。

每一次实力的提升,都意味着卓寒要遭受一次非人的折磨,但这样的代价和付出,却是十分值得!

卓寒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一旦他突破气动期,就可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顶住重压而进入青木林,获得难以想象的好处!

为了心中这股年头,一连几日,卓寒不顾旧伤未愈,就每日借口外出采药,实际上却是找个僻静处,进入掌中世界,利用那里丰沛的天地灵气,来修炼!

卓家,自卓寒挫败卓非一事,已经过去整整五天。

这五天以来,在有心人唆使下,卓寒每日上山的这件事,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在背后嘀咕,说这是卓寒恶习难改,这好逸恶劳的本性有发作了。

甚至有人放出风声,矛头直指家主卓律,质疑他暗中徇私,以超出配发限额的灵药,助卓寒强行打通经脉,这才使得短短半月之内,卓寒的武道修为由气引期突破至气动期。

所谓三人成虎,谣言说得多了,就会被当做事实。而且上次决斗时卓寒的表现也确实过于抢眼,使人生疑。

面对族人的质疑,卓律却是沉着应对,并不急着出面解释,而是在静待风声过去。卓律深知自己在这时候辩解,只会越描越黑,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坐实了罪名。

而刚从外面回来的卓寒,对族里发生的事却一无所知,直到表弟卓良,找上门来……

“你这脸是怎么弄的?”

看着卓良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卓寒也是忍俊不禁:“说吧,这次又惹了谁?”

被卓寒这样调侃,卓良却是大喊冤枉:“寒哥,这次可真不是我惹的事!”

“嗯?怎么回事!?”

卓良虽然调皮,爱惹事,但本性并不坏,只是贪玩罢了,因此他这么一说,卓寒便是信了,连忙问了因由,同时替他检查脸上伤势。

“打你的人,下手很有分寸,没有伤到筋骨,显然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

看了看卓良的伤势,虽然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挺惨的,实际上并不严重,都只是皮肉外伤,警告的意味更多些。

将卓良拉到一边,卓寒替他敷上些散瘀的药草,随口问了几句:“是谁打得你?你都已经是气涌期的修为了,同龄人中,有本事这样教训你的人可没几个。”

“还不是卓达那个家伙!他和卓非等人聚在一块儿,说律叔坏话,我看不过眼,就上前讥讽了两句,结果就把我打成这样了!”

卓寒听了,暗暗皱眉,“宗法堂就不管么?”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卓良就是来气:“管个屁哦!卓和那老家伙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些旁支子弟犯了事,一个个恨不得抽皮扒骨,至于嫡房子弟,却顶多是斥责两句了事,你指望他会替我出头?”

卓和偏袒嫡房,打压旁支和族中外姓,在卓家已属公开的秘密,只是碍于卓和权势及族老身份,没人敢当面明说罢了。

不过卓良在卓寒面前,哪有什么好隐瞒的,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卓寒听了,颇有几分难兄难弟的心情,拍着卓良的肩膀:“没事,卓和看到我,也是恨不得抽皮扒骨的。”

说到这里,两人都相视一笑,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但笑过之后,卓寒心情愈发沉重,心中暗道不妙:事情已经危急到这种地步了么?公然非议家主,这是要做什么!?

父亲尽心尽力为族里做了这么多事,却还是让人攻忤,这让卓寒心生如何不怒?

更何况他能有现在的成就,一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二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哪里占过族里半分便宜?

自己从族里拿的东西,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多!

一念及此,卓寒心中就一片冰冷,眸光中寒芒凝聚,使得一旁卓良看了,都是心惊肉跳!

“寒哥,你要冷静,你现在还不是卓达对手,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忍!忍!忍!父亲是家主,自不能和这些小辈一般见识,但我这做儿子的,怎能当做没看见?我拼死习武,可不是为了当缩头乌龟!”

面对卓良的苦劝,卓寒心中却有自己的计较:“打不打得过,是实力问题,打不打,就是态度问题了!就算赢不了,我也不可让父亲背负这些莫须有的污名!”

卓良从小就敬服卓航、卓寒两位族兄,其中对卓航是仰视和崇敬,对卓寒才是信服,视其为知己!

哪怕自己在武学修为上超过了卓寒,卓良还是始终如故,视卓寒为自己的兄长!

此时听到卓寒这样的豪壮之语,卓良心中也是一片火热,被卓寒的情绪所深深感染。

不管这时的卓寒如何落魄微弱,卓良心中都是坚信:总有一日,卓寒会向世人,绽放出他绝世的英姿!

……

“达哥,你刚才那一拳,可真是气势非凡呐!”

卓明围着一方眉剑目的年轻人,猛拍马屁,曲意逢迎。

原来这年轻人,正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卓达!

别看他才16岁,却已是1米8几身高,体态魁梧,精气饱满,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子刚劲,神采奕奕。

才远远看了一眼,那汹涌澎湃的气劲几乎就要透体而出,让卓寒眼皮直跳:“不愧是族中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才满16岁就已经有了气海期大成的实力!”

和卓非那种无心向武,只知争口舌之利的人不同,卓达能有今日成就,一是他的天资不凡,更是他肯下苦功的缘故!

这样的人,劲气浑厚,根基扎实,难怪能轻松收拾卓良这样的气涌期武者。

气海期的武者,灵识何等敏锐,卓达似乎也察觉到有人在窥伺,当即就是转头,与卓寒的目光直直对上。

空气中,两道利箭一样的目光无声对撞,星火四溅。

只见这时卓明在旁低头附耳,对着卓达说了一句,卓达便不屑狞笑了一声:“嗯,你就是那个卓寒?”

两人相距至少二十余米,卓达说话的声音却凝而不散,直透过来,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傲慢轻忽之意。

年轻气盛,这是卓寒对卓达的第一印象,深深望了几眼对方那充满挑衅意味的目光,卓寒却是轻声笑了:“听说你喜欢指点别人,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想找人请教一下。”

虽然只是15岁少年,但卓寒心智早熟,对自身的情绪更是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卓达的挑衅和轻蔑,他都看在眼里,却是不为所动。

“哦,有点意思。”

就算到了这时,卓达还是施施然地躺在藤椅上,悠闲地品着茶,看也不去看卓寒和他身后的卓良,“怎么,以为赢了一个废物,就觉得自己不是废物了?”

卓达心高气傲,哪管当事人之一的卓非就在一边站着,露骨的出声笑骂。

这种自得意满的傲慢姿态,让卓寒顿生不满,不是因为这行为侮辱了自己,而是因为卓达的自负!

望着眼前这傲气冲霄的同族血亲,卓寒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天资太高,一切得来太易,却也不见得就是好事。人最是容易被自己的成就遮蔽双眼,骄纵之下,就看不清前路,因此固步自封,泯然于众。

古往今来,这样的天才,并不少见。

卓寒虽然年纪轻轻,却是自幼熟读经史,见闻阅历都是不浅,明悟世间诸多道理,才一眼,就看破了卓达的心性品行。

武功是一个人心智的外在表现,心灵脆弱的人,武功也强不到哪里去!

“嗯!”

被卓寒这样的目光盯着,卓达却是气势一变,从藤椅上翻身跃起,怒气冲冲而来:“你那是什么眼神!”

早习惯被族人以艳羡目光簇拥的卓达,这时被卓寒这种带着惋惜的目光扫过,立即就是大怒,顿时出手不留余地!

“区区一个气动期的废物,也敢嚣张!”

大手一握,铁拳随即轰出,如怒海惊涛,直击而至!

拳劲招式,大开大合,还真有几分猛虎下山,任我纵横的气势,正是《碧血真劲》中的初级武技虎啸拳!

砰!砰!砰!

卓寒拳掌齐出,左右腾挪,浑身骨节规律性的震动,以毫厘之差避开正面,化解这一拳劲力,竟然挡了下来!

“嗯,想不到你能接下我一拳,倒还有几分真本事!”卓达一拳打出,无功而返,已经没了刚才的轻慢,却还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卓寒,以教训晚辈的口吻肆意大笑:“倒是比其他废物厉害些,难怪这样自信,可惜你遇到了我!”

言罢,再次怒嚎一声,内气灌注于右臂,向着卓寒轰去!

“来吃我一记长河击月!”

卓家武学,皆出自《碧血真劲》,而除了内气功法,更有武技杀招!

拳、剑、枪三术归于一劲,以卓达的本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枪术大成,劲气汹涌似海,吐气如涛!

这把拳当枪使,直接就刺了过来,顿时让卓寒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竟然生出一种难以匹敌的错觉。

“嗯,气海期高手,只是凭借气势,就能压制我的武道意志!?”

心思流转,只是一瞬间,卓寒就已经明白,彼此实力的差距,在哪里。

但劲气威势,并非武道的全部,人力不及蛮牛虎豹,却能以智取胜,成为万灵之首!

“任你招式刚猛,劲气非凡,只要打不到我,就是无用!”

卓寒自幼就沉迷于武道,虽为了成全兄长,而不得不装作志不在此的模样,可这眼光见识,智慧悟性,却是一点都不输于人!

面对卓达这招,他却是早早就做好防备,这时十根脚趾抓地,脊椎弯成弓型,恰好与对方拳劲形成玄妙角度,化去大部分的冲击力道。

和迷恋招式威力的卓达不一样,卓寒最擅长的就是将基础武技中的招式套路拆解开来,单独使用,以快制慢!

砰!噼!啪!

彼此的内气在皮肉的撞击下互相消磨,一招一式,都是短打快攻,避长就短!

十拿九稳的一击,又没打中,卓达也是面露错愕,心中满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被我气机锁定和气势压制,还能如此灵活自如!?”

一鼓作气,再而衰,连续两次发力,虽说是气劲如海,但还是陷入尴尬境地,一时力竭,被迫和卓寒贴身对打。

砰!砰!砰!

无论是拳速还是对招式的领悟,卓达都比不上卓寒,这时一被欺近身前,立即就吃了几下暗亏。其中一拳,更是轰在眼眶上,虽靠着充沛的护体劲气硬抗下来,但终究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可这面子上哪里还挂得住!?当即恨不得要杀了卓寒!

卓达不好受,卓寒更不好受!

这乌龟壳一样硬的防御,实是让他感到无语,每轰对方一拳,自己就要遭受一次气劲反震,体内气血顿时翻涌。

毕竟是气海期的修为,想要越级挑战,谈何容易!?

打着打着,两人都是动了真怒,卓达发狂似的大吼一声,横眉怒目,双手化拳为爪,欲生撕了卓寒,“我杀了你!”

他堂堂气海期,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现在却是连个气动期的小角色都拿不下,自觉是受到了极大地侮辱,恨不得将卓寒撕成碎片!

连连激斗,虽占得一时上风,但气劲修为比不得卓达,卓寒渐渐体力不支。

“住手!”

教习卓刚这时才跟在卓良身后赶了过来,立即就出手挡住了陷入疯狂状态的卓达,“还不住手!不过是一次比武,大家都是同宗,非要生死相搏么!?”

卓寒体力不支,这时正好借机推开,反倒是卓达心有不甘,不管不顾得怒骂:“我不管,今日非杀他不可!”

卓刚看了一下两人,也是心中纳闷,气海期高手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竟被一个气动期的武者打得眼眶乌黑,鼻血直流!

反观卓寒,倒是屁事没有,也难怪卓达这样恼恨愤怒。

“哈哈,卓达,咱们有空再比试!”

说完,卓寒倒是很潇洒地拉着卓良离开,头也不回。

“该死!卓寒你休走!”

打了别人一脸,就要拍拍屁股走人,这卓达哪里能忍,见周围人眼中那怪异的目光,他更是感觉到窘迫和尴尬,大声叫嚷:“我没输!”

一边说着,还一边抹了把鼻血,样子委屈极了。

同是气海期实力的卓刚,只得以教习身份,硬生生将卓达按下,同时叹了一口气:“没人说你输了!”

“我真没输!”

一辈子顺风顺水的卓达,哪里丢过这样的脸,对飘然离开的卓寒,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当即撂下了一句狠话:“卓寒你且等着,这事没完!”

……

才回到卧房,卓寒就是一口淤血喷出。

卓良见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寒哥,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之前为卓达劲气反震,受了点内伤。”卓寒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休息调理几日就好,你不用那样的表情。”

这次与卓达一战,算是彻底榨干了自己的潜力,强撑着走回来,现在却是半点力气都没了。不过身体却是真的没有大碍,仅仅是体内劲气消耗一空,精神有些困乏罢了。

这一战,对卓寒来说,也是获益良多,毕竟打出来的功夫,才是真功夫!

百练不如一战!

翌日,还在床上静养沉思的卓寒,就听到卓良兴冲冲地自屋外跑了进来:“寒哥,你昨天那威风事,全族都知道咧,我看现在谁还敢乱嚼舌根!”

武者的世界,自然是拳头大的有理,这谣言本就是风闻,如今卓寒又用实力证明自己的天赋才情,任谁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你啊,就是太在意别人的话,练功没个定性,才这样高不成低不就。”望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卓良,卓寒就是一叹:“这点小事就闹腾,能有什么出息?”

被这么一通教训,卓良低着头,也不敢回嘴,只是小声嘀咕道:“这不是见寒哥你打赢了,我高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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