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呼呼作响,吹打着朱红色的窗子,老太太在佛头念诵着经文,手里的念珠不停地在手上轮回,好像拨算盘一样。
供奉的达摩像一脸手上指着屋顶,黄色的蒲团把老太太烘托起来,风一次又一次把门打开又关上。
三里外的城隍庙里的庙祝正在拜祭城隍老爷,突然冲进来五六个人,应该已经不算是人了,身上遮挡着破布衣裳,手上面上都是伤痕血液像河流一样一滴一滴的拥抱着大地,他们互相搀扶着。
庙祝一看这个情况,首先是吓得把手上的签筒丢了,随着一声雷打下来映在那几个人人的脸上,就像是地狱里牛头马面放出来的鬼魂一样。
庙祝一下子居然说不出话来,手像帕金森患者一样抖动,眼神顿时空洞起来。
那六个人看了看庙祝,终说了他们的第一句话:“可以收留一下我们吗?”
庙祝缓了缓神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也是可以的。”他的声音显然还有些恐惧。
那六个人说道:“谢谢了。”
接着一个矮小的人走了出来,说道:“有没有吃的啊?”这赫然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但是面上的伤还有淤泥让他的脸根本辨认不出来。
庙祝看了看他们,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不限麻烦的话,后边院子里还有些米,可以在这里生火做一点粥,给各位吃一下。”
那六个人点了点头说道:“好,那麻烦你了。”
他们显然说话都毫无气力,手也像枯木一样,失去了生命的动力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似乎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庙祝去了不多时就又回来了,还提来了一小袋米,于是几个人支起了一个大铁锅,用庙里的稻杆还有祭祀城隍老爷的香火点燃柴火。
庙祝不停的从柴房搬出来一些柴,火把把众人的脸上映的一红一百的。
庙祝在边上不敢说话,还是那六个人先开的口,一个声音沙哑的人说道:“咱们几个人想不到会落到这个下场。”
另外一个瘦小的人说道:“高老大要杀我们,我们只能跑了。”
沙哑的人又说道:“可是,高老大为什么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那个人说道:“听说,这孩子是高老大的克星”。
沙哑声音的的人说道:“这孩子这么小怎么可能威胁到高老大?”
那个人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高老大早年发家就是因为听信了西域的一个喇嘛,至于喇嘛叫高老大做了什么就不知道了,自从去了一趟西藏之后,高老大回到中原,就开办了现在的醉仙楼,说是醉仙楼其实就是个妓院。”
沙哑声音的人又说道:“高老大为什么非得要致我们于死地?”
那人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我们小的时候就跟随着高老大,但是关于高老大的事,我们却一无所知。”
沙英的人说道:“我也跟了高老大几十年了,可是却一直没能见高老大一面,她出现的时候总是带着面具,而且还穿着宽大的衣服。”
那人说道:“现在只知道高老大是一个女的,我们都跟了他几十年了估计现在也就是个老太婆了。”
沙哑声音的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接着突然喉咙哽咽了一下,接着一滴滴血液滴在地上,喉咙中间居然插着一柄飞刀,众人的脸上突然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脸好不容易被火烤的有一点血色又变成苍白的脸色。
他们把小孩子飞快的藏在城隍老爷的账下,接着几柄飞刀飞过来,柄柄都插中一个人的喉咙,庙祝看到这种情突然瞪大了眼睛,居然吓得晕倒在地上。
小孩藏在城隍老爷的账下,因为几天没有吃饭,他感觉到喉咙有些干呕,天气又打雷下雨的,他只感觉到寒冷的味道,他在里面静静地躲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看着大锅倒在地上,里面有一些烧糊了的饭,他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他看着天空,泪水不停地流淌,他突然希望这雷打到自己身上跟这些叔叔伯伯一起去地府。
他好害怕,他感到这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一样,陪伴他的只有一具又一具冰冷的尸体,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个却已经一动不动了,怎么能够不伤心?
他的泪水把黝黑的脸上的泥土冲刷出一条一条的泪痕,庙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这个小孩。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说道:“难过也没有什么用了。”
小孩说道:“你说什么。”他突然跳起来一拳打在庙祝的肚子上,庙祝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这一拳简直汇聚了他全部的力量。
接着他又哭着去扶庙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时之间我控制不住自己?”
庙祝捂着肚子说道:“我知道,你这里是不能呆了,我这里也不能呆了。”
小孩突然抱着庙祝大声痛哭起来,跟雷声混在一起像一出交响乐。
庙祝说道:“我们把他们的尸体烧掉吧。”
小孩点了点头说道:“烧掉也好,免得死了还要受老鼠蚂蚁的侮辱。”
庙祝带着小孩就去柴房搬柴火,直到足足堆起一个人高的柴火他们才停止搬运,然后在城隍老爷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