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琰景从浴室中出来,看见的便是盛夏蜷缩在一起,背对着自己的画面。他怒从心中来,拧眉上床关灯睡觉。
所谓的同床异梦,也不过如此!
盛夏这一晚睡得很不好,梦里都是许邵彦被判刑的片段。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天还没亮。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上面没有他残留的余温。如果不是昨晚亲眼所见,怕是盛夏都觉得许琰景昨晚一晚上没回来。
她轻笑一声,起身换衣服化妆。虽然今天许邵彦不一定能看见自己,但她要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他。
盛夏赶到法院前,那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也是,作为海城赫赫有名的大佬,许邵彦谁不认识。这其中有多少人是来看他笑话的,不言而喻。
盛夏随着人群往前走,直到落座后才能清楚看见里面的情形。
程序一步步进行,盛夏心里却无比的紧张,一双手在来回不停的搅动着。她急切地想看见许邵彦,但又有些害怕!
终于等到许邵彦出场,看着他被人押上来,盛夏的心都碎了!
许邵彦抬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看见盛夏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
如今自己这样的境地,他不想被盛夏看见,他知道,盛夏一定会难过的。
盛夏注意到了许邵彦的这个举动,心里痛得难受,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冲上去。
自从上次见到他,现在已经隔了几个月。再次看见许邵彦,盛夏总觉得他比上次还瘦了点。
高高瘦瘦的身影让人觉得心酸,盛夏鼻头一酸,忍不住落下泪来。
整个过程中,盛夏都只注意看许邵彦去了,其他人说些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直到最后,许邵彦被人押进去,盛夏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地喊道:“爸!”
许邵彦清晰地听见盛夏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人群中哭的不能自已的盛夏,许邵彦心里也不好受。
他摇摇头,似乎是让盛夏不要伤心。
眼看着许邵彦一点点离自己远去,盛夏像疯了一样推开人群要追过去。
忽然间,穆景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拉住了盛夏,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盛夏死死地看着许邵彦消失的方向痛哭,坐在地上哀嚎着:“爸!”
周围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盯着盛夏,甚至有人在讨论她的身份。
穆景深不愿意盛夏受那些人的打扰,弯下身子将盛夏护起来,任由她坐在地上哀嚎着。
许邵彦彻底消失在眼前,盛夏哭得像个孩子,让穆景深心里也不好受。
从前她受了委屈,许邵彦会第一时间冲出来给她做主。那时候的她很庆幸自己能够遇见许邵彦。
如今他出事了,自己也没能力救他出来。明知道他是被冤枉地,但她却没本事替他说句公道话。
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让盛夏觉得生不如死。
也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哭了多久,直哭到后来她没了声音,眼睛痛得厉害。
穆景深叹了一口气,将她扶起来,看着像个木偶一般的娃娃,他沉声道:“盛夏,你爸只是进去了,如果你继续这样颓废下去的话,你爸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穆景深的话提醒了盛夏,是啊,许邵彦只是进去了,他的命还留着!
许琰景答应过自己一定好好的看着许邵彦的命的,许邵彦在里面还能好好的活着,自己在外面不能自暴自弃。不然的话,许邵彦出来真的没希望了。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没法掉落,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死死地咬住嘴唇,只有像小兽一般的呜咽声从喉咙中发出来。
穆景深将她抱在怀中,低声道:“盛夏,好好的活着,你爸才有希望!”
盛夏努力站稳看了穆景深一眼,冲着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让你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穆景深抬手替她擦掉眼泪,问道:“这么重要的日子,许琰景呢?他为什么没陪你来?”
盛夏低着头,摇摇头道:“他有事情,比较忙,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惹怒了穆景深,他不自觉地加大了力气。
“盛夏,今天是你爸被审判的日子,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他许琰景都应该来看看的,最起码也要陪着你来!”
“如果今天不是我在这里,你会做出什么事情,谁能保证?那些人想看的不就是你这副样子么?要是你今天冲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也会进去!”
他厉声喊叫让盛夏回神,她冲着他笑笑道:“谢谢你,穆景深!”
谢谢,又是谢谢!穆景深不想从盛夏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字。
他要的根本不是谢谢,为什么盛夏就是不懂呢!
穆景深原本还想教训盛夏几句的,但看她这副样子,心有不忍。叹了一口气道:“走吧,我带你去收拾一下,以后还有机会见你爸的,你自己别放弃!”
“嗯!”
盛夏跟着穆景深一起离开。
穆景深带着盛夏去了一趟洗手间,盛夏看了看镜中憔悴无比的自己,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她给自己补了个妆,想要自己看起来有点精神。穆景深有一点没说错,许家人不就是想看自己自暴自弃么?她偏偏就不让他们如意。
人生地路还长着呢,谁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盛夏补好妆出去,穆景深在外面看着手机。看见盛夏出来后他将手机收了起来,温柔地冲着她问道:“现在去哪,我送你去!”
盛夏摇摇头道:“我要去许琰景的公司,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了。”
见盛夏与自己拉开了距离,穆景深心里又有一股火。
但他知道现在的盛夏很是脆弱,又不敢对她生气,只能耐着性子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呢!”
一句话让盛夏觉得更加心酸了,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不是许琰景陪在自己身边。对他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自己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地附属物罢了!随时都可以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