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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蛇察猛干笑了两声,道:“亚索他自己该死,怎么能怪萌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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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笑道:“各位既非为复仇而来,难道真的是来找我喝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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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猛沉吟着,像是不知该如何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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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二拐子已冷冷道:“我们只要你将包袱拿出来,没有别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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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皱了皱眉,道:“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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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猛道:“不错,那包袱乃是别人重托,专门给“金蛇镖局”的!若有闪失,敝镖局数十年的声名就从此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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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瞧了红黑蛇尸身一眼,郁闷道:“包袱难道不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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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猛大笑道:“萌兄这是在说笑么?有萌兄在场,区区红黑蛇怎么能将那包袱拿走,这明显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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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皱了皱眉,叹息着喃喃道:“我平生最怕麻烦,可麻烦为什么总要找上我,难道是因为我太优秀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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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猛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接着又道:“只要萌兄肯将包袱发还,在下非但立刻就走,而且多少总有一点心意为萌兄饮酒压惊,在下保证!绝不会让萌兄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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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轻轻抚摸着手里的小刀刀,沉默了一会,忽然笑道:“不错!那包袱的确在我这里!但我却还未决定是否将它还给你们,这样,你们最好先让我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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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猛面上已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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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二拐子却抢着道:“却不知阁下要考虑多久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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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一个时辰就已足够,一个时辰之后,咱们还是在此地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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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二拐子想也不想,立刻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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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说一句话,挥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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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童子忽然咯咯一笑,道:“半个时辰就能逃很远了,何必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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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二拐子沉着脸,道:“一萌一自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无与伦比,十一年之中身经大小一千余战,从未曾逃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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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得虽快,退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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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全部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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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那清悦的手镯声,已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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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忽然道:“包袱并不在你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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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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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既然不在,你为何要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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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笑了笑,道:“我纵然说没拿,他们也绝不会相信的,迟早还是难免出手一战,所以我倒不如索性承认了,也免得跟他们啰嗦麻烦,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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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腻歪道:“既然迟早难免一战,你还考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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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在这一个时辰中,我要先找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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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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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偷那包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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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你知道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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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之前那客栈中有三个金蛇镖局的镖头,除了亚索和那史大坨外,还有一个人,我要找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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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沉默了半响,道:“你说的可是那穿着件紫缎团花风衣,腰上似乎缠着软鞭,耳朵还有撮白毛的矮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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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微笑道:你只瞧了他两眼,想不到已将他瞧得如此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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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我只瞧了他一眼,一眼就已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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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不错,我说的就是他,之前在客栈中的人,只有他知道那包袱的价值,他一直躲在旁边,没有人注意他,所以也只有他有机会拿那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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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沉思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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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说道:“就因为他知道那“包袱”的价值,所以存心要将之吞没,但他却怕察猛怀疑于他,所以就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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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淡淡一笑,接着道:“好在我替别人背黑锅,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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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察猛他们知道你的行踪,自然就是他去通风报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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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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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他为了怕察猛怀疑到他,暂时绝不敢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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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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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所以他现在必定和察猛他们在一起,只要找到察猛,就可以找得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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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只要在江湖中混个三五年,就没有别人可混的了,以后我们若还有机会见面,希望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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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笑着接道:“因为我实在不愿意有你这样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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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静静地望着他,道:“你现在要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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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道:“这是我的事,和你并没有关系的,别人也没有找你.......你为何还不走?听话!要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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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道:“你是怕连累了我,还是已不愿和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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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目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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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却还是微笑着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们反正迟早总是要分手的,早几天,迟几天,又有什么分别?如果真有缘,我们还是会有相见的一天的,我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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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沉默着,忽然自车厢中倒了两碗酒酒,道:“我再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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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接过来一饮而尽,慢声道:“劝君更尽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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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笑一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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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实在舍不得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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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敌人可远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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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等自己这边处理好了之后,他们还会在一起“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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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拉过萌飞的手,放了一大坨翡翠给萌飞,道:人在江湖飘,哪有无翡翠,你一定要收下,以后再还我都可以,咱别的没有,就是翡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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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萌飞又静静地望了他很久,忽然转过身,大步而去,随之离去的还有独属于他的极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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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天边又纷纷落下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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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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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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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萌一望着这少年坚挺的身子在风雪中渐渐消失,望着雪地上那漫长的、孤独脚印,他立刻又倒了碗酒酒,高举着酒杯,喃喃道:“来,少年人,我再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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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飞自然已听不到他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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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虬髯大汉始终就像石像般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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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没有说话、满身虽已积满了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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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绝不动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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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心中仿佛无数头羊驼飘荡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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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重获新生般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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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完大号发现有带纸巾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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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再也不用被少年气场所折磨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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