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十几个兽皮制作的帐篷,有些类似于蒙古包。帐篷周围有几十个人影在忙碌,有的烧火,有的缝制衣服,有的似乎在制作什么工具,还有三四个孩子相互追逐打闹,一派原始部落的风情,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心情。
大部分人都发现了宁缺和兽皮男子,顿时都围拢了过来。所有人对宁缺这个陌生人都非常好奇,特别是小孩子都直接上前拉扯宁缺的衣服,显然对于这些光着身子的孩子来说,他身上的衣服非常有吸引力。
宁缺其实最害怕孩子闹,更何况是这些原始部落的孩子。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也没有糖这些可以作为礼物的东西,随身携带的东西可以说在这个世界独一无二,对他非常重要。他顿时感觉异常窘迫,手也没有地方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许是看出了宁缺的窘迫,一个头戴草帽有些健硕的女子上前解了围,对孩子们说了什么,这些孩子就笑着跑开了,宁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对这些狗都嫌弃年龄的孩子犯怵。
健硕女子拉着宁缺走到一个篝火旁,又对篝火旁坐着的几个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其他人也都对宁缺和善的点点头,看来部落的人都挺热情的。
宁缺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能尽量露出一丝微笑点点头,笑容其实是最好的语言,虽然他知道现在他笑的肯定非常的难看。
……
部落的人都是在天黑之前吃饭,因为宁缺这个新人的到来,部落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以烤肉、肉汤为主,同时还有一种带有淡淡酒味的奶酒。说实话这酒的口味不太符合宁缺的口味,不过现在有吃的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他表示这里的烤肉还不错,有一种特殊的风味,应该是放了什么调味品。
吃完晚饭,宁缺感觉有些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寡淡酒味的后劲太大,还是别的原因。
他躺下休息一会儿,就感觉头有些疼,昏昏沉沉,隐约听到阵阵的骚动,心中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出现一股恐慌,难道自己这是着了道了。宁缺想起了凡尔纳小说中食人部落中传说,心底升起无尽的寒意。
宁缺被惊醒,发现自己还是在帐篷里,发现自己是杞人忧天,长舒了一口气,却只是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怎么躺着都不舒服。
外面的确非常的吵闹,似乎有人在争论着什么。反正也睡不着,宁缺起身走出帐篷,发现聚居地里的人都围拢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好奇心顿起,走上前去,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部落里竟然又来了一个陌生人。
“好像是之前那批人,不对,只是穿的很像。”作为一个干警,对人脸记忆能力很强,他肯定的是没见过这个人。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双眼紧闭人事不省。仔细一看原来是他腹部受伤,殷虹的血迹染红了轻薄的长衫。这中年男子紧紧的抓住手中的一把长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虽然躺在那里都显露出一股肃杀之气。
出于职业习惯,宁缺也帮了一把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颈动脉,非常的微弱,如果不是还有搏动,仅看胸口的起伏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看着其他人各忙各的,脱衣服的脱衣服,帮忙包扎的包扎,宁缺被挤到了一边。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想到双方语言不通,只有作罢。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并不简单,像这样的伤显然是打斗造成的,收留这样的人往往意味着麻烦。
冷风一吹,身上的汗就干了,宁缺钻进给帐篷,困意上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可能是因为太过疲累,他的睡眠质量并不好,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地球,在梦中他自我安慰,自己来到异域原来只是一个梦。在梦中,他回到了故乡看望自己的父母,然后总是没有赶上最后一趟返回工作城市的动车,内心中惶急不已。好不容易赶到工作的地方,又在门外的寒风之中站了一宿。
第二天宁缺是被脖子上冷冽刺骨的感觉惊醒的。他一睁眼,还有些迷糊,看的不太真切,怎么会有一个亮闪闪的东西。
宁缺想要动一下身子,此时才发现一把寒光冷冽的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个激灵,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再顺着长刀看去,持刀的人竟然是昨天的长袍中年人,帐篷里则挤满了部落里的居民。
“这是怎么回事?”
宁缺又惊又恐,咽了咽唾沫,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喘气,他觉得似乎只要喘气,脖子上的长刀似乎就会割断自己的气管和颈动脉,那就真的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了。
长袍中年人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宁缺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真的是听不懂这凶神恶煞的人说的什么玩意,不用想肯定是问询的话,只是现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是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啊。
最后,宁缺被长袍中年人逼着走出了帐篷,只见帐篷外面的地上都是宁缺的东西,包括自己的那把92。他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翻动自己的物品,心中又惊又恐,不知道这些人要把自己怎么样。
“这次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宁缺在心中哀叹,却没有一点的办法,连话都不敢说,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哆嗦。
长袍中年人对宁缺说了什么,表情有些狰狞,他说完这些话之后,部落其他人望向宁缺的目光也非常的复杂。
“你们说的话,我真的听不懂,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宁缺也忘了这些人听不懂自己的话了,只想解释什么。
宁缺此时感觉身子非常的酸,双腿发软,只是强撑着没有摊坐到地上,没有人能够对死亡无动于衷,他也不例外。
昨夜和十几个人战斗凭借的是一丝血勇以及手中的92。刚才升起的一点信心,现在全部被他抛在了脑后。昨天还觉得自己有大作为,现在却被刀架在脖子上,当真是心若死灰。
长袍中年人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宁缺的瞳孔一缩,就看到他手中的长刀举了起来对着自己脖子砍了过来,他只感觉到脑袋空空,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刀锋,一瞬间似乎恐惧都消失了,只有茫然。
“难道现在就要死了?死亡是什么感觉,死后真的有灵魂吗,自己是不是能够回到地球?”宁缺脸色惨白的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