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晃晃悠悠来到断街,巷子里有着几点光亮,让人觉得这个地方扑朔迷离。
奚栎望见远处有一神婆,咕咕哝哝在说着些什么,就对蓝儿说:“蓝儿,咱们也去那算算,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神还是装神弄鬼?。”
奚栎不等蓝儿回答就拉着她走了过去。神婆抬起头,道:“十锭银子,公子要想找我宁阿婆算命,可得先收钱。”蓝儿怒了,“你这阿婆,我明明看见刚刚两个女子算完才给的银两,再者,哪里要得十锭银子之多,你莫不是个骗子。”神婆笑了,“小公子莫动气,想必您二位还不知道我这里的规矩。我宁阿婆给人占卜招魂,向来是看人收财。若是穷苦百姓,我分文不取。但若是你们此等大富大贵之人,十锭银子,不多矣,不多矣……”说着看向奚栎,“这位公子,您放下心来,若是我算的不准,银子如数退回。如何?”
奚栎想,这自己也不亏,不如让这神婆算算,她看向蓝儿,道:“给她银两。”蓝儿不情愿地把银两给了宁阿婆。继而嘟着嘴生闷气,心里想小姐真是舍得糟蹋钱。奚栎没有理睬她,现在只是一心想着揭穿着这神婆的真面目。
宁阿婆拿出一个古铜色的小盒子喃喃道着什么。打开一看,神色却有点怪异,道:“公子,可否借你的手一看。”蓝儿道:“你又要做什么?”奚栎道:“无妨。”说着伸出手来。
神婆把手搭在奚栎的手腕上。刚一触碰,仿佛触电一般,收了回来。奚栎没有察觉到宁阿婆脸上微妙的变化,笑道:“阿婆啊,那么快就算出来了,你可不要骗人。”宁阿婆回过神来,说:“公子,怕是老身无能为力?,这银两老身还与你,请公子速速离开。”说罢,宁阿婆倒是收起东西,踱着离开了。奚栎虽觉得有些怪异,也没多想,只道:“果然,这神婆就是弄虚作假的……”
两人看这形势,也实属无趣,便走出了断街。奚栎正埋怨着好无聊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个画脸瓷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主意。
“老板,我们要画脸瓷。”说着,对蓝儿眨了一下眼。蓝儿心领神会。老板问道:“请问两位公子,你们想要什么样的?”蓝儿答道:“额,我们要那种画了熟人都认不出来的。”老板说:“好嘞,公子请坐。”不一会功夫,两人的脸瓷便成功出炉了。“两位,我敢保证,现在就是亲爹也认不出你们诶。”奚栎和蓝儿看了看对方,花花绿绿的,笑了出来。果然这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付完钱后。奚栎对蓝儿道:“走,咱们可以去市街了。”“嗯,”蓝儿说:“公子,现在就算迎面碰上老爷,咱们也不要担心了。”
今晚的洛泽很美,很热闹。奚栎转头对蓝儿说:“想不想吃糖人?”蓝儿立刻应道:“嗯嗯?,小,哦不,公子。”
奚栎伸手捏住蓝儿的下巴道:“给爷笑一个,爷就给你买。”
“小姐……你再讨厌?,我就去找夫人了,看她不把你抓回府。”蓝儿假装生气道。
“好蓝儿,好蓝儿,别生气啊,诺。”不知何时,奚栎已买了两个糖人。
蓝儿看到糖人,立马接了过来。“两个都给我了?”
“嗯,都给你。”
蓝儿吃着糖人,被小姐拉着走到了一群人旁边。这里人很多,一男子被簇拥在人群中大喊:“猜灯谜喽,猜对有奖,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都来看一看啦。”
奚栎拽着蓝儿想要走进人群中央。但人群十分拥挤,两人虽是男子打扮,却没有男子的气力,始终无法挤进去。蓝儿拉着奚栎说:“公子,咱们还是走吧,我看咱们也进不去,别费这力气了,再说,你看”蓝儿指着远处的小桥,“咱们去赏灯吧。”奚栎想着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就跟着蓝儿往桥边走去灯节,不光是皇城,就连外城都会举行赏灯活动。这灯与往常不同,在河面上有许多鼓,围成圈状,每个鼓上会有一个舞姬,这舞姬不是皇城风流之地的女子,而是十二王爷万俟辰的家养舞姬。
在洛泽皇城,众所周知的是十二王爷万俟辰不问政事,贪图享乐,万俟辰家中养有四等舞姬,这些舞姬都是王府下人每年搜罗来的,一等舞姬只有两个,却也最佳,每日与万俟辰饮酒作乐,在府中地位非凡,往下各等位次逐渐降低,而灯节,站在鼓上的女子便是四等舞姬,在王府中的最下等在皇城却是奇女子了。
奚栎也早有耳闻,却未曾见过十二王府的舞姬,如今倒可以见识见识,那也是很不错的。
每两个鼓用两根红绳连着,绳非常紧,中间恰好夹着红烛,舞姬在鼓上起舞而红烛不掉便是赏灯时最大的看点了。往往引来众人惊叹。
奚栎默默看着那些舞姬,风姿妖娆,身量优美轻盈,莫说男子,就算是自己,也怕是看一眼便爱上。“哎”,奚栎感叹了一声,可惜自己不是男子,如若是,凭自己父亲的地位,自己想养舞姬??岂不是……想着想着,便神游于外了。
“公子,公子,快看,开始了。奚栎这才回过神来,看相河中央。
确实,不是虚传,这舞,自己平生未曾见过可以相比的,不过所幸自己却也未曾见过很多歌舞场面,以后机会多的是,所以也只轻声惋惜。霎时,奚栎的脑袋突然有点疼,不知为什么,觉得头昏脑胀,“蓝儿”,只看见蓝儿兴高采烈地赏着舞姬的表演,在人群掌声一同喝彩。不知为什么,奚栎感到自己离人群好远,越来越远。不自主地,就要向地面倒去。正在这时,被人拦腰扶住。
“快说,”奚程的脸色已经发白,怒视着跪在堂下的蓝儿,“小姐到底去了哪。”
蓝儿也吓得不轻,颤抖着说:“今日,我和小姐偷偷,跑出府去赏灯,然后我,我,我”蓝儿一下子哭了出来。
蓝儿是王夫人送与女儿的,王夫人知道蓝儿生性怯懦,自然也知道女儿喜欢胡闹,蓝儿也是无奈,便和声细语道:“蓝儿,你别怕,慢慢说,你们今天出去的经过,栎儿去哪里了。”蓝儿这才哭哭啼啼讲完了经过,“夫人,赏灯结束后,我一回头,就看不见小姐了,我想着小姐是不是去别处玩儿了,就去别的地方找了找,但是,始终不见小姐的身影,就急忙来禀告了。”说完,又哭了起来。
奚程是个明事理的人,也知道女儿贪玩,虽气忿,也不愿多做责怪,毕竟蓝儿也是从小在府中长大,此时一心只想着奚栎了,便吩咐下去,派人贴告示找奚栎。这郑莹却说:“老爷,这万万不可,若是栎儿果真被图财之人掠去,凭借栎儿的智慧,定能安全回来,刚刚这丫鬟也说了,栎儿此番出去扮作男儿身,老爷您这告示一发,可不是让人知道她是女儿身,若是……”郑莹这番话倒是有道理,终于,奚程派人私下寻找女儿,内心焦灼万分。
待郑莹回到莹玉阁,对门后男子道:“做得好,这次,奚栎绝不”话语未落被男子声音打断:“主子,我未来得及动手,她便已经消失了。属下无能。”郑莹一惊,挥了挥手道:“废物,下去。”男子沉默不语,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