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八月,暑热难解,皇上没有像往常一般移居行宫,这次他决定去毗殷,毗殷府是青朝南部的一个地方,这里说也奇怪,冬暖夏凉,只是算得上是人烟稀少,有些荒蛮自然正常。
青朝的管制是这样的,除洛泽皇城外,其余各城下管制着府,府管制着镇和村。而这毗殷因为地势的原因,不在任何城的管制范围内,但若把它独独列为一个城,它又太过狭小荒凉,所以皇上听臣子议将此处单令为府,而不受任何一城的管制,这在整个青朝也算独一份。这里设立了特定的府司来管制。
像青朝其余的城统一分配两个城司,其下各府分配两个府司,而一个小小的毗殷,特定的府司却足足有六个,主要是荒野之地,蛮人众多,绿林聚集,难以管制,所以这里无论资金还是资源都分配的很充分,也是希望百姓能够过得安康。
这次皇上照例带着奚将军随行,但是后宫的妃子众多,每次出宫要带着谁去都是一桩新鲜事,况且近些年来天灾不少,琐事也繁多,人多也是烦心,这次出去也很大原因是想要舒缓一下心情。宫务众多,皇后自然是去不成。
“常应”,国司叫道。“老奴在。”“去,告诉敬妃,娴妃,这一次,带她们去毗殷。”
“老奴遵旨。”
青华宫。
这敬妃是从皇上还是王爷时就在府中的,这些年来性子平平淡淡的,又为皇上生了大皇子万俟慎和六皇子万俟冀,也算是一个辛辛苦苦一路爬上来的女人。性子即便是锋利也早已磨了圆润,亦或是藏得圆润。敬妃在镜前端坐,身后奴婢红莲小心翼翼地为她绾发,“主子,这次,要不要叫上两位王爷一同前往。”敬妃道:“不必了,皇上这次去毗殷,那地方本就生的荒芜,慎儿天性胆小,万一有什么,哪能经受,他还是不去罢了。”红莲又问道:“那主子,六王爷骁勇无比,何不带着他去,趁此还能在国司面前展露展露。兴许”“兴许什么,红莲,你是我府里带着的丫鬟,你还不清楚吗,我只想我的孩子平安,别无所求。”红莲默默低了头,不语。
而另一边,娴妃道与奴婢翠儿,“去王府告诉寅儿和辰儿,准备随本宫去毗殷。”
次日,一行人便已出发。此次避暑,有皇帝,两位妃子,十一皇子万俟寅,而十二皇子万俟辰因病推脱了,本是皇后让七王爷万俟蕴也随行,他却因也感染风寒没能去。奚程倒禁不住奚栎一求,带着女儿和大儿子奚遥一同前往了。
皇上得知万俟蕴感染了风寒,临行之前便与皇后道:“蕴儿此次不能随我前行,正趁此机会,你把他的妃子倒也定了如何?”皇后道:“皇上莫要伤神,只管去毗殷罢,臣妾会安排的。”
舟车劳顿,辗转到陈峰村。陈峰村是之前毗殷府管制下最靠外面的一个村子。不过前年据府司上报,这个村子已经荒芜,年轻的男子女子都迁出去了,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残,所以府司安排这些老年人和小孩子转到了里面的一些村子里去,所以这个村子也算是一处荒芜之地了,唯有村前一块立着的牌子还能证明他存留的痕迹。
奚程下令休息一晚。因为这里实在地势偏僻,夜深无法前行。奚栎虽说也有些疲乏,但更加向往这陌生之地,便走着走着四处转转,走到村东小河,忽而听得一曲笛声,宛转悠扬,美妙极了,便寻声走去,见一男子在一处石前坐着,背对着自己,拿的便是那笛子。一曲过后奚栎不禁赞道:“好听极了。”男子回头,见奚栎,道:“多谢奚姑娘。”
“诶,你怎识得我?”奚栎问道。男子笑了笑,“在下万俟寅。”十一王爷?奚栎想这倒是了,虽然没见过他,但是父亲出发前讲过此此出行的其中就有有十一王爷,翩翩君子必是了。便行礼道,“王爷安好。这也是巧了,我以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出来乱逛呢。”奚栎抬头看见王爷听见这句话笑了笑,便又道:“我是乱逛,王爷你是有雅兴出来奏笛。”
“罢了,遇上了咱们就一同去看看吧。”
奚栎有些犹豫,觉得不太合体统,又觉得拒绝了才让人觉得怪怪的,便应道:“嗯。”两人走了许久,期间王爷问道的很多是一些诗书之类,奚栎自幼虽顽皮,但多亏了父亲母亲,懂得这些诗词云云,便厚着脸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算聊过去了。
在两人走到一处小山坡时,天色已然很黑,奚栎不自觉地往王爷身边靠了靠,她胆子小,看见这番漆黑着实生了怯意。
万俟寅看了看奚栎,心中知晓了,便道:“奚姑娘,我们回去吧,天色已晚,明日还要赶路。”不等奚栎回应,旁边霎地出来数十个人。
“十一王爷,我们有事请您走一趟,得罪了。”为首的男人蒙着面纱,也没有多说什么别的。万俟寅能文却不能武,便只得跟着去,奚栎和他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黑布。
两人被带着走了许久,也不敢言语,途中转来转去走了很多地方,最终停下了,感觉这停下的地方问着有些潮湿。
“快解开。”万俟寅听到前方男子的声音,自己眼前蒙的黑布便被扯开。奚栎睁开眼睛,抬眼望去,这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一群人在自己面前,几把火把带来一丝亮堂。难道自己不济遇到了匪贼,肯定是从哪里得到了我们一行人的消息,趁着我们两个人少想要些金银,但看那人和他身边人的打扮,又不像是贼人的模样,又联想到刚刚那人言谈温和并不像是劫财的样子,正迟疑间,其中一人开口作揖道:”十一王爷,我等多有得罪,此番派人请您过来,实在是有要事相求。”万俟寅倒也一惊,就问了问那人。这才得知,这群人是村民,今日看见一群人来到此处。看这阵势,倒是来头不小,所以已经跟了他们二人很久,这才得知是十一皇子。“你们怎会是村民?”“这陈峰村不是早已荒芜吗?”,万俟寅不解。
那男人解释道:”两年前,因为陈峰村太靠着外面,府司根本管制不过来,经常是有匪贼作闹,常常是欺凌我村民一番都已走了,府司派来的人员才能到来。我们一群年轻人便商量着外出,后来在外面也听说我们的父母子女被府司接到了其他村镇里。本来是能够安安心心在外。但去年生了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