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就别去惹事了。”赵晨曦看了他几眼，又底下了头去，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拖出她的头盔。
“哟？我可没去惹事，我乖得很。”疯猫斜眼看了赵晨曦一眼，语气里有些心虚。
“额角上有一道新的伤口，看起来像是钝器划伤的。”赵晨曦说，“你可别告诉我你能摔成这样。”
“我不去惹事，但总是要有人惹我。我没办法。”疯猫摊了摊手。
“意思意思就行了，动刀子算什么东西。”赵晨曦又瞥了疯猫一眼，她看出来那个伤口，是刀划出来的痕迹。不过刀口不锋利，挂得不深。
“不拿家伙，吓不走那些人。”疯猫说着倒是轻巧。
“懒得管你。”赵晨曦说，“哪天躺大街上了，自然会有警察去收你。”赵晨曦不屑地笑了一声。
“不过你……倒是挺注意我哪里伤了？！”疯猫转了一个话题。
“不过是我见你见得多，你稍微变点什么模样我都能看出来，我可没有故意观察你。别自作多情。”赵晨曦一边说，一边带好了安全帽，一步跨上了摩托车。
“等等。”疯猫一手拦住了车头。
“起开，回家了。”赵晨曦不满地说道。
“你有家吗？你房子里也没人。”疯猫抬了抬脖子，那句话说得赵晨曦颤颤发抖。“新年，空荡荡的房子那不叫家，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屋子。”
“你想干嘛？！”赵晨曦思考了一下，终于问道。
“带你去个地方。”疯猫说。
“我今晚不蹦迪也不喝酒，我累了。”赵晨曦拍了拍疯猫放在车头前的手，示意他走开。
“巧了，我今晚也不蹦迪，也不喝酒。”疯猫笑了笑，“更巧的是，新年我的房子里也一点人气都没有。”说着说着，疯猫的眼神都暗淡了下来。
赵晨曦突然有些心软了，现在她面前的男人不过是一个和她同病相怜，想和她在所有人都团圆的新年夜，搭个伴罢了。
“你到底要去哪？”赵晨曦一边说着，一边往摩托车的后座移去。
“去了你就知道了。”疯猫一步跨上了摩托车，拿过了备用头盔戴上。一切准备好后，疯猫启动了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从停车场渐行渐远，出了医院的大门，疯猫直接骑车载着赵晨曦往高架桥上开。
“这是出城的路。”赵晨曦有些不安，“城市边缘，我还去得少吗？”
“城里人多的地方都是成群结队的，要不就是成双成对的……你往里面挤有什么意思？”凛冽的风从赵晨曦的耳旁划过，呼呼的风里听到了疯猫不屑的声音？
“城外就没人了吗？这天哪里不是灯火通明。”赵晨曦说。
“到个安静的地方去。”疯猫回答。
“安静的地方？”
“一个我经常去的地方。”疯猫笑了一声，骑着摩托车从塞车停住的缝隙里穿过去，在一群人羡慕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疯猫走的是一条赵晨曦从来都没有走过的出城的路。赵晨曦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出城的路上风越来越萧瑟，赵晨曦把脖子缩回到衣领里，手插在兜里，头盔包裹着她的头还挺暖和，其他部位那就真是经受着寒风的鞭打折磨。
还好身前有个疯猫，冷风不至于迎面而来。
摩托车开了许久，他们开过一条黑漆漆的小道，一路往上坡开去。疯猫熟练地打开了摩托车的远光灯，小道上布满了石头和掉落的枯树枝。轮子行驶在上面，一震一震地，直让人心慌。
赵晨曦看周围黑暗的一片，问了一句:“快到了吗？”
“到了。”疯猫轻声说了一句，然后终于停下了车。“山路很颠簸，害怕不？！”疯猫作势问了问。
“比这抖千倍的路我都开过，我还怕这个？”赵晨曦冷笑道。
“是啊，你本来应该往比着刺激十倍的山路上开的。可是你却错过了。”疯猫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赵晨曦一眼。把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
赵晨曦跟着把头盔脱了，眼前的景色更加清晰了。不过她倒不急着看眼前的景色，黑漆漆的一片对她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她在乎的是疯猫那种不屑的语气，赵晨曦听出了疯猫在酸什么东西。于是她也好不客气地说道:“一切的路都是我自己选的，都是我愿意的，谁也没有逼我，我开心就好！”
“是吗？你守在那个病怏怏的女孩身边，可真是开心。”疯猫说。
“不许说苏青半句不好！”赵晨曦憋着怒火，新年夜她已经不想再费什么神。只是疯猫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不中听，“你再敢说半句，我就把你留在着荒郊野岭，直接把摩托车开走。”
“行行行，我不说了，我还不想喂了野兽。”疯猫下了车，“论威胁，我比不过你。”
“我可没有想着威胁你……”赵晨曦喃喃道。
“走吧！下车，我带你看个东西。”疯猫向车上的赵晨曦伸出了手。
“黑灯瞎火的，这里有什么好看的？”赵晨曦叉着腰，一副嫌弃的样子，摇了摇头。
“去了你就知道了。”疯猫倒是有种故弄玄虚的感觉。
“我自己下来，用不上你扶。”赵晨曦冷冷地哼了一声，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可谁知脚刚刚落地，就整好踩中一颗石头，鞋底立马打了滑。
“哎卧槽！”她惊了一声，幸好疯猫眼疾手快，一下扶住了赵晨曦，没让她往前倒去。
“我都给你伸手了，就证明这下面不好下车，你非不信我。”疯猫无奈地摇了摇头。
赵晨曦这一摔，手整好握在了疯猫的手心里，疯猫的手掌很大，一下就把她的手包裹住了。赵晨曦心里一慌，猛得把手伸开。
她嘴里还嘟囔着嫌弃的语气词，黑暗里疯猫看不到赵晨曦脸颊的发烫。
她牵过苏青的手，女孩的手总是娇嫩。却是第一次牵到男孩的手【哪怕这是不小心的。】疯猫的手和他实际的年龄是那么不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