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一中年妇人,气色衰弱至极,满头苍白散落一地,床前坐着一个少年,拉着妇人的手,低首不语。
“修生啊,今天的修行做好了吗?”
“师娘,我做好了。”
“你师傅呢?”
“师傅他在门外呢,要叫他进来吗?”
“嗯,那就好,他就在身边,不要他进来了,我再看看你。”
“……”
“傻小子,从小就不爱说话,那你听我说,修行不能放松,师娘看着你从小长大,在心里你与亲儿子无疑,,修生啊,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要记住师傅师娘说过的话,自己照顾好自己。”
“师娘,师娘……呜呜呜。”我要走了
“傻小子。”妇人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脸颊,少年拉着她的手,按在脸上,好像希望她用力的一直抚摸下去,突然,他感觉到手里的那只手软了,慢慢变得冰凉,他开始呜咽,眼泪流到了妇人的手中,而妇人已离开了人世。
吱呀,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中年男子,背上负着两把剑,一头长发垂在身后,他缓步走到少年身后,看着低头啜泣的少年和床上已无气息的妇人,眼眶湿润了起来,他把少年拉起,俯身抱起了妇人,说:“走吧,送你师娘。”转身出了门,少年紧跟其后,二人来到屋后一个小山丘之上,这里早已准备好了棺木和墓碑,男子低头看着怀中的妇人,她还是那么美,好像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怎么一直都不会变老变丑,他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小庆儿,是我造化不够高,救不了你,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来陪你。”男子说罢,把女子放入棺中,埋入厚土之下,立起青石墓碑,手指并做,化成剑气,在墓碑上刻下‘剑灵山吴清庆’。作罢便站立坟前,一动不动。
少年跑到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也不起身,他也想陪陪师娘,也不知道师娘在那边怕不怕,他想到这里,眼泪止不住的掉,脑海里全是十多年来师娘的身影。
天亮了,男子还是立在墓前,只不过背对着墓碑站立,双眼迷离,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事物,而是看到了更远的地方。他突然回过神来,低头看了一眼跪了一夜的少年,叹了一口气道:“修生,跟我来。”
说完便走开了,少年赶紧站起来跟着他,二人来到住所后面的山上,山上有个平台,类似圆形的一大块石板,中年男子走到靠里侧的一个山洞取出来一个盒子,把盒子递给少年,接着说到:“里面有三本书,一只戒指,一块令牌,一封信;戒指是你师娘留给你的,她教过你怎么用,令牌你切记不可告知任何人,当有用时,你自会知道。
日后如果遇到不能解决的问题,就带着信到剑灵山去找一个叫萧泓的人,她会帮你。
皇道剑你还给中州皇城一个叫李典民的。”少年双手抱着盒子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师傅。
那男子被他看着,叹息一声道:“修生,今日我们早已准备了很久,你该知道的一切我们都告诉你了,人这一生生死无常,我们之间也算有缘,庆儿走了,我断不可能独活于世,只是苦了你,以后要自己闯荡去了。
少年看着背对着他,站在崖边负手看着远处的师傅,回到:“师傅,我不知道怎么办了,以后我该去哪,我只有你和师娘两个亲人。”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师傅的心愿,师傅师娘在他眼里就是世上最恩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分开。
“话已至此,不多说了,你若是有幸遇到神医药灵子,说不定能帮助你根治先天泄气的病,以后的路你就自己走了。”
说完,男子双手捏决,背上的两把剑飞出鞘,一时间风云变幻,这山头被乌云笼罩,两把剑飞在空中,男子大笑道:“我吴清天今日练这最后一场剑,天上仙人可看好了。”
说罢飞身而起,空中两把剑划过一道道剑气,剑身被剑气包裹,一金一白,男子负手立虚空,傲然而立,两把剑环绕在身边,少年看得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师傅也要走了,他想最后练一次剑,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
突然间大风刮起,男子轻呵一声:“白云剑来!”,说罢只见白光一闪,白色剑气包裹的那把剑发出一声轻吟被男子握住,男子身形变幻,如浮云一般莫测,口中念念有词。
……
舞完,天上下起了雨,九天之上雷电翻滚,男子手一挥白云剑插入圆形石板,大喝道:“皇道剑来。”悬停一边浑身金黄剑气喷涌的长剑早就好像按耐不住了一样飞入男子手中,一时间男子金光大绽,起身飞向九天,“潇潇雨歇,何不问剑九天?”
突然一道白色的粗大闪电劈下,男子持剑迎上,二者接触的一瞬间,闪电便立马消散,而男子持剑立于虚空,放声大笑,金黄剑气缓缓消散,他落到石板上,靠着白云剑坐了下来,右手把皇道剑插入石板,他看着远方,泪水流出,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之后便必上双眼,气息只出不进,离开了世间。
雨停了,少年在师傅身后站了半天,师傅师娘在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了,师傅师娘捡到他,自己无后,便把他当做亲儿子养育,师傅修为很高,师娘身体不好,一直靠师傅的修为和灵药维持。
师娘虽然没有修为,但是懂得很多东西,不管是大千世界的人事物还是修行的道术。
他先天泄气,只能刻苦修行靠天地灵气来维持生命,师娘教他修行身体的功法,师傅教他剑术,已经十五年了,而今师娘再也撑不下去,师傅师娘双双离开。
他把师傅背着,两把剑和盒子一起拿上回到了师娘坟前,放下师傅,旁边还有一副棺木,还有一个准备好的坟墓,这是师傅吩咐的,少年哭不出声,但是眼泪从没停过,他把师傅也安葬好,墓碑上刻着‘剑圣吴清天’五个字,少年跪在两座墓前,不断磕头,直到头上满是鲜血,少年又跪着直愣愣的看了半响,到了晚上,他起身拿着盒子和两把剑回到了所住的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