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在武林中也是德高望重,她这一句话自然是引来了在场群雄的注意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少年郎是什么来历,为何武功如此之高,他为何要和嵩山派作对?为什么定逸师太要说他是华山派的门人?
岳不群只能无奈道:“是……他是我的弟子。”
他原本就心情复杂,如今五岳并派在即,他其实觉得宁靖加入锦衣卫之事是有利于华山派的,只是这件事情终究与他一直以来的观念和名声有所违背,因此心中也是纠结。
此刻事情被捅了出来,他第一反应却是以师父的名义喝止宁靖,看看自己对他还有多少的控制力,可转念一想又是不妥。他知道宁靖此人心思深沉,绝非冲儿那般尊师重道的愚孝之辈,自己要想拿捏住他,不是轻易的事情。
宁靖见状,也不躲避,大步子走到岳不群前面,行了个礼道:“弟子宁靖,见过师父师娘。”只是他虽然是行了礼,这言行举止却看不出多少对于长辈的敬畏之意,在场众人对他性格嚣张的印象更深了几分。
陆柏刚刚被这一剑拍在了脸上,虽然表面没有什么大伤,只是里面却被打落了四五颗牙齿,此刻满嘴鲜血,愤怒地说道:“岳掌门!这竟然是你的弟子,好啊!好啊!你华山派门下弟子,竟然敢公然袭击我嵩山派的长辈?这等不尊师重道的孽畜,你还不杀了他!”他原本以为来人是什么惹不起的存在,没想到却是华山派的一个普通弟子。
岳不群向来极重门内规矩,对于座下弟子约束极严,这宁靖既然是他的弟子,总不能不听他的话,自己是左盟主的手下,他以下犯上更是死罪!
他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宁靖,满眼恶毒之意,在他看来这宁靖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师父翻脸作对,他又极其了解岳不群,这小子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还不是要束手就擒!
刘正风说道:“岳掌门,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门下弟子武功真是高啊!他今日仗义出手,真是令刘某感激不尽!刘某已生退意,从此退隐江湖不问世事,诸位就放我一马吧!”
岳不群在华山门人中一直都是严师风格,只是他实在是拿捏不准深不可测的宁靖,现在也是有些为难,若他听自己的命令,那不是丢尽了华山派的脸面?况且他在锦衣卫中身居高位,自己……还需要他的力量!
宁靖还没等他开口,却森然道:“嵩山派的几位同道却是错了,我宁某人今日在这里,却不是以华山派弟子的身份,诸位也用不着以此为说辞,想堵住我的嘴。我只问陆柏你一句话,你刚刚说了什么?”
陆柏一脸疑惑,此刻虽然嘴里剧痛无比,却怎么也想不清楚刚刚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他只是更加怒气冲冲地朝那边纠结之中的岳不群吼道:“岳掌门,这就是华山派的门风吗!何为尊师重道从!还不拿下你这孽徒,莫非你这师父只是个摆设!”
宁靖脸色一变,这蠢货竟然还敢跟他挑衅,他以为自己是普通的华山弟子,可以任由岳不群拿捏?他若是令狐冲,就算是做了天王老子,也不敢和岳不群撕破脸皮,可是自己是宁靖,岳不群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和自己翻脸的。
他缓缓走过去,丁勉和费斌脸色大变,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就受了伤的陆柏已经在宁靖的剑下,剑刃擦着脖子,稍微贴近一点就是非死即伤。
“你刚刚说什么狗官?我可没听错?”
陆柏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拿这个和自己发难,梗着脖子,硬声道:“我说朝廷狗官,与你有何干系!”
宁靖又是一剑下去,却没要他的性命,拍在了他的另一侧脸颊,又是几颗牙齿被拍了下去,他满嘴血水,当真是惨不忍睹。
宁靖冷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
“在下不才,蒙受陛下恩典,在锦衣卫中谋了个武政司司主的位子。”
“你说什么狗官,不是公然抨击朝廷官员?你可知大明律例,这可是死罪!”
宁靖短短几句话,石破天惊一般炸开在所有人二中,锦衣卫新开了武政司衙门,他们又如何不知道?听说这个衙门专门负责管辖武林中人一切事情,这位司主更是心狠手辣,前几天才在江南苏州搞出好大一场腥风血雨,查出了一户豪门大族的通倭之案,这可是诛九族的大案,牵扯到数百人的性命。
只是没人想得到,这武政司衙门的司主竟然如此年轻,竟然还是华山派的弟子,这可真是令人咋舌。不少人看向了华山派一行人,岳不群更是心情复杂,不知道是福是祸。
“出来!”费斌高喝一声,人群中却突然浮现出三四十名黄杉汉子,竟然都是嵩山派的门人,此刻正向中介围去。
“怎么?你还敢杀官造反不成?”宁靖一声冷笑,“在场的诸位英豪,我武政司虽说是朝廷衙门,却与其他那些人不同。当今武林纷争不止,多少无辜好汉为了江湖仇杀弄得妻离子散,正魔两道相互争斗更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承蒙陛下恩典,这才建立了武政司。”
“我早就有所耳闻,左冷禅狼子野心,想要吞并五岳剑派,只是刘正风前辈不同意,他便寻机想要灭了刘府满门!好一个野心家,若不是我武政司今日及时赶到,刘府只怕是鸡犬不留了!”
众人看向了嵩山派门人,心头也纳闷,他们刚刚说刘正风勾结魔教,只是这证据呢?
宁靖转过头去,朝刘正风说道:“原本你是衡山派的师叔,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应该尊你为长辈,只是你已经生了退出江湖的心思,又向朝廷讨了参将的恩典,从此便是朝廷中人。”
他冷哼一声,说道:“本官奉陛下旨意巡视江湖,手握尚方宝剑,兼有钦差之权,又是闻风拿人的锦衣卫,所到之处官员皆受我节制。你既然是参将之职,见到本官应该如何?”
刘正风微微一愕,心中千回百转,又看了一眼华山派岳不群,又看了一眼天下群雄,也罢,也罢,他既然已经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又坐了朝廷的官员,面对上官自然是要行礼的。
他跪下,朝宁靖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下官刘正风,拜见宁大人。今日嵩山派欺人太甚,抓我全家,往宁大人出手相助,保全朝廷颜面。”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武政司司主竟然有如此手臂,将刘正风直接收为己用。不少人盯向了岳不群,他竟然有这种弟子,越发觉得华山派深不可测。
宁靖朝嵩山派的门人寒声道:“尔等还不放开刘正风府上妻儿弟子,莫非想杀官造反?”他看了看嵩山派安插在人群中的弟子门人,讥讽一笑:“怎么,就这些歪瓜裂枣,还想跟朝廷作对?”
他拍了拍手,刘府外面却突然传出了脚步声,刘府的高墙墙头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个个手中持着弩箭,起码有三百之数。与此同时,韩北枳、李虎和冷血七卫也都赶了进来,站在他的身后,显然是他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