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宸听完没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掌,用控制的相当好的力道将每一个伤口小心的处理干净。
表面上稳重的很,其实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但他为了维持自己在她潜意识里的形象,并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但嘴角是忍不住的勾了又勾,弯了又弯……
然而,孟星玥说完这句话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在她的想象中,救世主一定是一个超级英雄,像蜘蛛侠和超人,披着帅气的披风,可以带着她飞檐走壁,谁敢欺负她马上给他点厉害瞧瞧。
但……这个人,为什么是贺先生。
他们明明才认识了几个月而已,况且对方还是娱乐圈中拥有至高地位的人。
况且,他有家庭。
想到这里,孟星玥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她这是在干什么?!
涉足人家的家庭吗?!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她现在的举动跟个第三者有什么两样?!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刷的一下,孟星玥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贺司宸吓了一跳,双手保持着上药的动作,他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她。
“我弄疼你了?”他问。
孟星玥脸色有点不好,她摇摇头,抱着手往后面移了移,说:“没有没有,贺先生,你把药放在这里我自己抹吧,我……有点困了,想早点休息。”
抿唇,贺司宸把手放了下来。
他看得出来,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
前几天闹着搬出去,这才刚好几天,又开始瞎担心。
他把棉签丢进垃圾桶,不仅没走,还故意往孟星玥身边移了移。
高大的身子遮挡住了灯光,孟星玥小小的身体正好缩在那片阴影里。
“孟星玥。”贺司宸开口,嗓音太轻以至于有点微微的沙哑,居然很好听。
“嗯?”她应。
“你告诉我,我家里有鬼吗?”
“啊?”
“那你为什么总想着搬出去?宁愿出去花钱住潮湿拥挤的小房子,也不愿住在这儿?”
“……”
孟星玥拧着眉毛,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揣着一口气,像小仓鼠藏东西一样,仔细揣摩贺司宸的话。
他什么意思?她想搬出去避嫌,还不乐意了吗?看他的样子,好像她要搬出去这个决定有多么让他好心当做驴肝肺一样。
也对,她确实占了不小的便宜。
但总不能让她一直赖着不走吧,腿伤也好了,电梯也用不上了,再住下去也太贪心了。
“告诉我理由,若是合理,我可以替你交房租,若是不合理……”
贺司宸的眼神有点逼迫的意味儿,这让孟星玥有点害怕,殊不知,他在公司的时候表情比这个还严肃。
“理由……”
她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还是照实说了:“跟你说实话吧,贺先生,我知道你肯让我住你家,是为了顾虑我当时没地方住,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霏霏是个小孩子,她肯定不会把我们往坏处想,但霏霏的妈妈总有一天是要回家的呀,虽然我们没什么,但是……贺先生你千万别误会,可能我对你说这些话很像白莲花的套路,但一开始我真的没想这么说的,你一直问,我就……”
孟星玥在心里扇了自己三个嘴巴。
她一直觉得刚才那段话像极了白莲花绿茶婊,但是如果不是贺司宸一直问,她真的不会说的!
话音落下,贺司宸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不说话。
怪不得自从霏霏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想搬出去,原来这丫头是在顾虑这个!
摇摇头,怪他。
他想到了千万点,却没想到这一点,因为他从来没有孟星玥之外的女人,也就不会猜到这丫头在担心什么。
至于霏霏,那是他们的女儿啊!
她现在没有记忆,他不能就这么直接把真相说出来,不然会彻底吓跑她。
但那天他忽然听到霏霏喊孟星玥妈妈,在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吃了蜜糖一样,想拼了命的保护生命中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
贺司宸的眼神变了又变,时而忧郁时而温柔,孟星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恰恰是这样,她才感觉空气滞涩,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许久,贺司宸眨了下眼睛,瞳孔聚集了些光芒,他攥拳附上嘴边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房间带着小阳台,他双手搭在木质围栏上,深深的眺望远方的夜色。
她追过去,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的问:“贺先生,你觉得这个理由算是合理的吗?”
贺司宸眯着眼睛享受晚风的轻抚,说:“按道理来讲它算是合理的,但是……”
但是,他制定的规章制度并不讲道理,孟星玥一听前奏就猜到了。
果然,贺司宸继续说:“合理归合理,但如果你执意搬出去的话,上下班可能不太方便。”
“那个房子很近的,我每天早起半小时肯定不会迟到。”
“早起半小时?”贺司宸勾勾嘴角,“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保姆,贴身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像古代的小丫鬟一样,伺候主人的饮食起居?”
闻言,贺司宸转过身来,眼睛故意笑的弯弯的,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夸赞道:“答对了,没想到你还蛮聪明的嘛!”
呵呵呵!
孟星玥咧着嘴,笑的甚是苍白无力。
现在形势已经很明朗了,之前只是以保姆的名义暂住在贺家,现在呢,反而变本加厉的隔得更近了。
难道贺先生他真的那么不在乎霏霏妈妈的感觉吗?还是……他只是不好直接说让她走,现在挽留她,其实是在变相的等她自觉离开吧!
嗯,或许是了。
孟星玥笑了笑,对贺司宸说:“我知道了贺先生,以后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贺司宸淡淡应一声,离开次卧阳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主卧的格调与次卧完全不同,标准的男性卧室,贺司宸站在主卧的阳台上,与次卧阳台仅一墙之隔,他与他家丫头的心,却好像隔着一座山。
现在,他要想办法把她拴在自己身边,能拴多紧,就拴多紧,永远不让她再离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