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多,舒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睛酸涩,心中却精神得很,有困意,却睡不着。
她开了床头的灯,房子里幽幽地亮了起来,拿起手机无聊地刷着。
看到了杨辰岳刚发的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
Loving Strangers的纯享版,轻快浪漫的曲子,舒冉忍不住跟着纯伴奏轻轻哼出声来。
一分钟前发的,他也还没睡吗?
抱着小小的希冀,舒冉点赞了那条分享。
过了半分钟,杨辰岳的消息发了过来,“还不睡?”
这样仿佛如约而至的问候,让舒冉觉得被人戳中了心事,两条同一频率的蓝鲸在海里相遇。
舒冉:“睡不着。”
那边沉默几秒,又发来:“今晚月亮好看。”
舒冉望着阳台的方向,窗帘只拉了一层,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银素的月光照进来,她回:“是吗?我去看看。”
她赤着脚,踩着毯子去拉窗帘,月亮是一条细细的线,好看吗?舒冉想着杨辰岳的说辞,挑了挑眉。
“好看吗?”杨辰岳在另一边的阳台上站着,侧头问她。
舒冉被这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着杨辰岳在另一边弯了嘴角,才想起来,他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杨辰岳换了一件居家的黑色毛衣,就这样身披暗灭的月光,微微弯腰,双手撑在阳台上,面对着舒冉的方向问道,慵懒又迷人。
被这样俊逸的面容蛊惑着,即使是今晚没有月亮,舒冉也会像现在这样答道:“好看。”
杨辰岳眼里的光亮更甚,几乎要在这深夜里倾泻而出,他久久凝望着她的眼睛,喉结微动,却再没说出一句话。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个阳台,彼此心照不宣,却默契地都没有打破这时的旖旎。
“等一下。”杨辰岳开口,然后进了房间。
过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舒冉以为是杨辰岳自己要穿的,但听到他问了一句:“冷吗?”
夜里确实凉,她低头,自己只穿了杨辰岳为她准备的干净睡衣,赤着脚,此时手脚都冰凉。
于是下意识点了点头,但立马就后悔了,她今晚也是匆匆忙忙地穿着礼服就来了,没带厚衣服。
想起房间的小沙发上有条小毯子,她对着杨辰岳说:“等我一下,我去拿...”
那件杨辰岳手里的外套披到了她身上。
原来,两个阳台之间的小围栏是可以打开的...
就在刚才,杨辰岳打开围栏,从那边走过来,将舒冉包裹进自己的外套里。
“穿上。”舒冉还没有从这堪称神奇的设定中缓过神来,杨辰岳将自己的拖鞋脱下,自己赤脚站在地上,示意她穿上。
舒冉愣了几秒,摇摇头,“那你怎么办?”
杨辰岳的声音此时低沉而不容置疑,但仍听得出万千柔情,“你穿上,我没关系。”
两个人这时都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面对面,又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舒冉甚至看得见杨辰岳的睫毛在昏暗的光亮下微微颤动。
她轻轻眨了几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了主意,“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赤着脚跑进了屋里,将床前的那片小地毯拿了出来。
铺在两人之间,踩了上去,回首对着杨辰岳:“这样,我们就不用分一双拖鞋了。”
于是,两个人踩在一张小小的地毯上,双双抬头看向夜空中细如远山的月牙儿,那双拖鞋多余地被仍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