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舍她娶谁2
医院门口。
白暖暖提着一小袋子跨进副驾驶座，“不是说了没时间过来？”她还想自己打的回家，但冷然又说他马上到，她等了等，果然来了。
周锡书调好暖气，把那袋子抛到后座，“临时取消了会议。”
关键是冷然那个爆炸性的电话把会议室里的董事们吓到了，那个女人很有威仪的典范，或许下次可以抓过来重新再用。
“哦。”她拉着安全带，回头望了医院一眼，“希望一周之后来这里，可以平平安安地回家。”
不期然地转头被他亲吻额头，“当如此。”
一定会平平安安到百年。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医院大门，她忽然想起什么地说：“那只电动牙刷很可爱，我要把它带回家。”
“嗯，你已经放到袋子里了，就在后座呢。”他注意着门口的车况，边打方向盘边说。
她朝后头望了一眼，粉绿色的小袋子鼓鼓的，“我还把那套病服带回家了，反正下次也要用嘛。”
“……哪有你这样的病人。”偷一支电动牙刷就不错了，居然还顺手牵羊，真过分。
他绕了一个圈，前方有辆吉普挡着道路，他调整后视镜，“帮我看下后面有没有人。”
她解开安全带，身子微微朝后望着，“没，没看到。”
他一点一点地倒车，“可以绕吗？”
“唔，可以……不，好像有个老人这边过来，我下去看看。”车子停了，她跳下车去扶住进门的老人。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果篮，应该是来看病人的。
“爷爷，你找谁？”
“姑娘，住院部在哪里？”老人慈祥的笑容仿若夏日的风，热情得可以融化任何一个铁石心肠。
她微微一笑，“我刚从那边出来，你沿着这条路直走，然后在水池边右转就看到了。”
“好。”他提了提水果篮，与她挥手，“谢谢。”
“不客气，爷爷要去看谁呢？”
他的神色微微黯淡，“一个老友，打仗都很多年了，铁哥们。可惜得了老年痴呆，现在几乎连我都认不得了。”
“……你能过来看他，他就会开心了。”莫名地，她的心里有一丝的抽痛。
回到车上，她忍不住说：“那个爷爷的朋友真可怜，得了老年痴呆，谁都忘记了……”或许连自己前一刻做的事情都会忘记吧？
“怎会呢，就算他忘记了别人，别人还是会来看他，与他聊天。这样的生活也是幸福的。”活在自我的世界里，是一个内心营造出来的美好世界，当然好。
她微微卷着手指，指头戳着他的脸颊，“现在都是你在照顾我，如果将来你得了老年痴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鸡同鸭讲。
车子一路沿着公路开，到了第二个转弯口的时候，她突然大叫：“停车——”
“吱——”急刹车。
“怎么啦？你不舒服？”周锡书紧张地察看。
她摇摇头，一脸的生气，“我忘记把电动牙刷带回来了，之前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为什么你都不记得呢？”
“你说什么？”他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我的电动牙刷啊！很好用的那一支！”她微恼地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离我们好远……”
她真想说回去拿吧。
他的手指拽在方向盘上，一根一根绷得紧紧的，“你很想要吗？要不要……”
“算了。”都离开这么久了，护士小姐也一定收拾了吧。
回去的路上，她都闷闷不乐，他也默不作声。
到了公寓，冷然已经把饭做好了，“回来啦？吃饭吧。”
“我把东西先拿进去。”他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顺手解开把里面的病服拿出来，“记得洗一洗。”
“你干吗把我的病服也带回家？”白暖暖忽地一把拉过淡蓝色的病服，用着奇怪的眼神看他，“你不会有奇怪的癖好吧？”
“……”这一次，他可以确定。
“冷然，你知道吗？他很过分耶。把我的电动牙刷忘记放进去不算，居然把病服塞到袋子里，多奇怪不是？”她说着去上洗手间。
冷然听着，又拉开小袋子拿东西，一眼就看到了电动牙刷，“这……”
“间接性的片段失忆，不用太紧张。”他没等冷然发现与确定，就告诉了她，“韩医生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为了她好，我们都要顺着她的意思来说，不然会引起她内心的恐慌，对下一次的手术不利。”
冷然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电动牙刷发呆。
洗手间的门“哗啦”一拉开，她马上把手里的电动牙刷踢进沙发底下去。
“今天吃什么？”白暖暖眯起眼，瞧了一眼满桌的清淡菜式，“又是这些？”
“那你还想吃什么？”周锡书轻笑着坐她左手边，“我已经让冷然把白粥改成皮蛋瘦肉粥了，你不许再说单一。”
不都是粥嘛……
“吃吃这个西兰花，我今天少放了些盐，很不错。”冷然给他们夹菜，“晚上老公过来让他给你带点糖醋排骨，好吧？”
白暖暖总算有了暖意，“这还差不多。”
吃了饭，周锡书带她去看某大导演的首映式，听说很适合情侣看。
“公司不是在准备竞标吗？怎么你这个董事长这样清闲？”在暖洋洋的午后陪她一起去看电影。
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林****上，“我幻想十年后我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呢，每天吃了午饭我们可以呆在一起看书，也可以一起逛街看电影，然后顺便接孩子放学。到了晚上就一起在阳台上搭一个帐篷，在家里玩野营，数星星。你看好不好？”
好抑或不好？这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
“一个星期以后如果我还活着，我就答复你。”
“暖暖……”
“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跟我讨承诺。周锡书，你该知道我的个性。”她的手指被他紧紧扣在手心，暖暖的，犹如一道又一道无形的暖流涌入心田，让心更加的坚强。
她知道他每一次谈及将来，都是希望她能给他一个承诺，承诺她余下的一生。可是她不能，不是意志力不坚定，而是不希望他带着自己的诺言过一世，如果她真的不幸，那她也希望他能幸福地走完这一生。
电影院的门口排了很长的队伍，今天是周三，市内所有影院半价票。熙熙攘攘的一条队伍扭曲得犹如一条爬行的毛毛虫，在冬日即将结束之时，舞动着尾巴暗自庆贺。
他们排在两个队伍里，互相看着彼此，淡笑着。
抑或，这也是一种平淡的幸福。
排了半小时他们才买到票，入场的时候放映厅的灯都关了，漆黑一片，只有前方大屏幕上嘻嘻哈哈的开场广告。
“十二排，三十四和三十五。这里，这里！”她用着手机的淡色余光照着黑压压的座位。
因为这部电影的前期宣传很好，首映式的位子自然是爆满的。
“对不起，麻烦你让一让。”他拉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弯腰走进第十二排，边走边说，“对不起，请让一让。”
他们的位子靠近中间，离屏幕的距离也有一定距离，坐着看正好。
她庆幸着，“真好。”
“要吃爆米花吗？我去买。”他等她坐下问。
“不了，刚吃了东西呢。坐吧。”她拉着他坐到身边。
广告的画面被切换了，出现一行字幕。某某公司出品的字样一出，场内就有了小骚动，电影终于要开始了。
“不好意思。”有个轻微的声响。
他坐着没动，她听见了，偏过头朝他另一边看去，太黑看不太清楚，知道是一张女子的脸，模糊之中有着深深的轮廓，“小姐，你有事？”
他这下注意到，也侧头一看，是个大美女！
美女浅笑着，“不好意思……”她手指头伸了伸前方，指着她面前的半颗头颅说，“他太高了，挡住我的视线了。”
“怎么了，宝宝？”一道男低音出现，高大的身影也从走廊那方靠近，“挡住了？我的位子给你吧？”
美女嘟嘴摇摇头，“不要，我试过了，也会挡住的。”
“你希望他和你换位子？”白暖暖道出她的心声。
她点点头，“不好意思……”
周锡书没回应，回头看着白暖暖，他来这里与她看电影，只是为了能够与她一起呢。
“这样……”白暖暖思考着。
电影的音乐已经出来了，那个高大的身影也不好说什么，“宝宝，就这样将就看吧。”
“不要，我很喜欢这个男演员！”美女显然不妥协。
“这样吧，我们两个的位子与你们两个换一下。”白暖暖指着自己的位子，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比。
“好主意！”美女眉开眼笑。
自左向右地坐成了美女，高大的身影，周锡书和白暖暖。她从最里面跳到最外面倒也开心，“这里上洗手间比较方便耶。”
周锡书满脸黑线，“人家为了喜欢的明星要换位子，你为了洗手间换位子……”
“切，有什么关系。”她戳了一下他的脸颊，“看吧，开始了。”
虽然是大片，但也只有九十分钟。美女似乎真的很喜欢这部片子，一个劲地与另一头隔着两个男子的白暖暖交流心得，聊得起劲得让两人恨不得坐到一起去。
散场的时候，全场的灯都亮了。他们彼此看清了对方。
一直严谨不语的高大男子有着一张沉稳的国字脸，他主动伸出手与周锡书交握，“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过是换个位子。”周锡书淡笑。
如果对方也在商场，一定也是个中高手，因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王者的霸气。
白暖暖调皮一笑，攀着周锡书的肩膀说：“那么客气，还不如一起去吃晚饭呢。”
“好啊，不过要改天呢。”美女笑着指向那个严谨的男子，“今天是我和秦的结婚纪念日，我们想单独过。”
“哦，那是自然啊。”白暖暖的脸色一红。
“你忘记啦，晚上史瑞克·白要来一起蹭饭，冷然应该准备了。”周锡书体贴地轻拦住她的腰，“走吧。”
“嗯，那再见哦。”白暖暖朝他们挥挥手。
美女依靠在高大身影的旁边，轻笑着说：“秦，他们很般配呢，看起来也好幸福。”
男子严谨的脸上没有多一丝笑容，但口气却柔和下来，“宝宝，我们也很般配，很幸福。”
“……嗯。”
“为什么回来这样晚？”一入门口，就被冷然批了。
白暖暖提着几个袋子笑得傻傻的，“我们出去买了些东西，你看看还有保暖袜耶。”很献宝地把东西拿给冷然看。
冷然不得不把锅铲放到桌上，“哼。”手已经动手拆那袜子的包装。
史瑞克·白在书房上网，听见声响也走出来，“有我的吗？”
“有啊，我买了十双，你记得带一双给诚。”最近白诚橙都入了幼儿园，她都没机会看到。
“嗯。”史瑞克·白自然地绕到冷然的背后，把她的围裙解下来。
冷然的耳根微地一红，“咳，开饭了。”
一顿饭，吃得缓慢，也说得欢乐，把下午两人去电影院看到帅哥美女的事情也讲了一遍。
“真有你形容的美女？”冷然有些不相信，“那男的莫非是同行？”
“看起来不像，没有商业的气息，倒觉得有点政治家的味道。”白暖暖慢慢地分析，终于吃到了糖醋排骨，真正的荤菜啊！
去他的皮蛋瘦肉粥！
她就差没激动地掉下眼泪来，但头脑依旧好使，“不过那个美女应该不是。”
“就你眼尖。”周锡书给她夹了一口茄子，“荤素记得搭配，医生说你还不可以吃太多油腻的菜。”
“知道啦，啰嗦！”她低头扒一口饭。
史瑞克·白安静地吃着，似在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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