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你起来一下。”
“上厕所?”他问。
摇摇头,“不是,有点饿了。”
这时刚好有人推着车过来,上面放着一些盒饭。他买了两份,简星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不好吃。”
“那你要吃什么?不过这里的东西有限。”
“方便面。”
白晨看着她,“不行,那种东西少吃点。而且吃了又没有饱腹感,过不了多久又饿。”但最终还是拗不过她。
吃完东西后,她借他的手机给简阳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许念。
“嫂子,妈没事吧?”
许念看着一旁丢了魂的简阳,又看着依旧紧闭地手术室门。说话的时候还有点鼻音,“妈还在手术。”
“我知道了,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能到了。”她一直在克制着自己。
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就看到许念站在长椅旁而简阳坐在椅子上。
她跑过去,抓着简阳的手问:“哥,妈呢?妈在哪里?妈在哪里?你告诉我妈呢?”
“星星,妈走了。”这句话是许念说的。
“什么叫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都要抛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许念紧紧地抱着她,“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振作起来,妈在天之灵肯定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哥,为什么?妈昨天不是还跟我通过电话吗?怎么就不在了呢?你们是不是在骗我。”她真的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简阳站起来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妈走了,不会再回来了,这是事实你明白吗?我们谁也改变不了。”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跑到陆行之面前,“他们肯定都在骗我的对不对?”
白晨抹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阿姨肯定不想看到丑丑的你。”
她慢慢走进停尸间看着她的尸体,头发都已经烧了大半了,如果不仔细辨认的话实在不能把她和那个优雅的人联系到一起。除了她旁边还停放着大大小小的尸体,还有一个是一名男性,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之前的那名律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从里面走出来。
“我们刚好在这附近办事,还是看到新闻才知道的,来的时候人已经在抢救了。”
“他们都是孤儿院的孩子吗?”
许念回答:“应该都是,只是可怜这些孩子了,他们有的才那么小。”
“起火原因查到了吗?”
“着火点是窗帘,至于是什么东西点燃的就不知道了,现场留下的东西很少。警方说不排除蓄意纵火的可能性,现在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
“蓄意纵火?怎么可能。”
“我也不清楚,警察说不排除这种可能。”
“把孤儿院的地址给我,我去一趟。”
许念本想组织她的,可简阳突然走进来说:“你小心一点。”
等人走后,许念诧异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叫她去哪里呀?”
简阳一直盯着走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缓缓开口:“你就让她去吧!有些事情得让她自己去面对。”
“可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放心吧!她没事的,有人会保护好她的。”
去孤儿院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静,司机还算有眼力见的人,知道她情绪不太好就放了一点轻音乐。简星靠在后座上,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月亮弯弯,群星璀璨。
“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亮的星空了,好美呀!”她突然开口,可对着的却是窗外。
她转过头注视着他,“以前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外婆跟我说,其实我外公没有离开我,而是化作天上最亮的那一颗星星,永远看着我,只要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他。后来我妈跟我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人的寿命在阎王爷手里早就有判断了,你该是怎样就是怎样,改不了的。可是现在连她也走了,你说我到底该信谁的话,我外婆的还是我妈的。”
她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车子停在一片废墟前,郊外不太好打车,陆行之先给了司机一点钱叫他在外面等着。
脚底踩着烧成木炭的柱子,嘎吱做响。
她远远地看见一个小女孩蹲在不知道是谁的房间门口,她哭的声音很大,她能感受到她特别的伤心。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走到女孩跟前,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姑娘,你在这干什么?”
女孩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眼睛都哭肿了,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慢慢转身对上简星的双眸,又看向她后面的白晨。
“姐姐,我的院长妈妈没有了。我的哥哥姐姐也没有了,阿呆也没有了,他们都不见了。”
听到小女孩这句话她很难受,但还是强忍着,挤出一个微笑,“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你。”
“你骗我,他们都被火烧死了,对不对。我刚才看见好大的火,好大的火。他们都拦着我不让我进去,可是院长妈妈还在里面,我哭着求他们,他们还是不让我进去。”
简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白晨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蹲下,“你想见他们吗?”
“想。”女孩使劲点头,拿出手里的布娃娃,“哥哥,你要是能带我去找院长妈妈和哥哥姐姐还有小呆,我就把我最喜欢的布娃娃送给你,好不好。”
白晨摇头,“哥哥不要你的布娃娃。”
“你们是?”门口进来一对中年人,看着应该是夫妻。
“你是温暖吗?”妇人低头看着女孩,和手里的照片做对比,“你还活着,太好了孩子。”
女孩对于陌生人的亲密触碰显然有些反感,“我不要你碰我,你走开,我要去找院长妈妈。”
“请问你们是?”男人也开口询问着刚才的问题。
“我们就是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的,这个小女孩应该也孤儿院里的小孩,不过很幸运,她逃过了一劫。”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白晨,开口说:“我们是院长的学生,今天来就是来带这个孩子走的。没想到现在发生了这件事,你知道他们都去哪了吗?”
“他们现在在医院。”
“不过我怕你们受不了。”
“怎么了?”男人看向简星。
“他们都被火烧的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