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没有这样觉得——”
“唉。”
夜色深处里，传来一声稍重的叹息，伴随叹息声的，还有小女孩碎碎念的抱怨。
闻笙走近了，听得愈加清晰，是闻缘的声音，她在花坛另一头，周身掩藏在树影婆娑中，手里捧着手机，不知道是跟谁在诉说心声。
这丫头刚刚上了楼，闻笙还以为她上楼写作业去了，没想到偷偷跑到了户外，看来是有些心事。
闻笙如今听不得埋怨，所有的情绪点都绷在一根弦上。
她内心感到阵阵凉意，尤其是在望见那人传达来的那一道微信好友提醒后，连带着走路，她都生些阔边的寒风。
凭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喜怒无常，真叫人摸不透。
比起探讨那人是否有问题，闻笙察觉自己的情绪过多受他影响，这种状态，才叫人不好受。
何必跟一个不相干的人置无妄的气，就是因为那人曾经出现在过她梦里？
闻笙想不通这件事，恼怒地原地跺了跺脚。
这个贱人。
跺脚的声音惊动了在花坛那头的闻缘，小姑娘回头一看，依稀看见闻笙的身影，小姑娘受惊，还以为她的话全叫她听了去。
不巧的是，方方她才和同伴说的话正好是，“也不是烦啊，但我姐姐今天回来了，她在我身边，人家那么优秀，我——”
话没说完，她想说，因为姐姐在身边，所以压力大。
不知道之前的话，姐姐又听去了多少。
闻笙朝她走过来，她惊慌失措，急忙关掉了视频，两手盖住手机，起身站了起来，“姐。”
闻笙倒没有用心听她说了什么，她基本可以确定一点，这丫头是在跟男朋友发视频没错，说话的语气那般黏糊。
“跟谁视频聊天呢？”
闻缘闪烁其词，“没，没跟谁。”
闻笙面色不好的原因不是因为闻缘，只是到了这时，她还未从方才的心烦中回神，看见闻缘的含糊其辞，情绪自然显在了脸上，是真见不得她这样，扭扭捏捏，她现下厌烦猜人心意。
她训她，自觉看明白一切，“不是说上楼写作业？怪不得成绩滑得这么厉害，都高三了，还想着谈恋爱，有点出息没有，看来是不想好。”
闻缘今天被她落了好几回脸色，她睁着大眼，眼里尽是委屈，“我没有——”
闻笙不打算再和她争辩，只说她，“莫光顾着谈恋爱，小小年纪的，谈恋爱有什么好，妈妈查你查得这么狠，你自己当点心吧，别尽给我添事。”
这晚说过的话，闻笙纯粹是口头的发泄，都没当回事，只是事后，闻缘却哭了半夜，她最在意她姐的看法，受不了闻笙这样说她。
第日早，昨天没睡好，今日又起得早，闻笙坐在餐桌前，扯着吐司片，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到公司的事，便没得功夫注意身边的细事。
她没看见闻缘下楼，也等不及她下楼，匆匆吃过早饭，与秦锦告了别，她就驱车去了公司。
秦锦叮嘱她，“下周你杜叔叔回来，记得回来吃趟饭，别忘了，晓得吗？”
“嗯。”闻笙暂先应下了。
…………
“闻总早。”
“闻总。”
“早，闻总。”
闻笙穿过各部门的隔间，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凯雯走到她身边，和她汇报今日份的行程。
她一一听完，推了下午两点与理财顾问的交谈会，和凯雯说，“新来的樊总喜欢在这个点和人打高尔夫，你尽量去约一下他的时间。”
新来的贸易大单最近才与周瑞签过约，闻总决定和她们的樊总吃顿饭。
走到办公室门口，有人帮她开门，她往前进了一步，视线闪过，于是又退了回来，仔细望了身前替她开门的这人一眼。
闻笙疑惑，问面前的小白，“你怎么还在这里？”
小白面色紧，她望向闻笙身旁的凯雯。
闻笙皱眉不止，小白眼神发虚，她道，“是明总的意思，她叫我过两天再走。”
过两天再走，兴许就走不掉了。
闻笙不置可否，转身进了办公室，小白没跟进来，凯雯继续与闻笙汇报晚上的安排，闻笙打断了她的话，“约新来樊总的事，就交给小白去做吧。”
凯雯愣了两秒，而后泛笑，“好的，闻总。”
闻笙坐下来办公，公司有例会，她基本不参加，她直接拨内线，打给秦私，“跟你们明总说一声，例会结束，我来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