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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渡口偶遇

藏身洞中,三五日之后,李云卿已经是恢复到能行走自如的地步。她内外兼修身体强壮,此前那些伤看着严重,实则未伤及筋骨,稍加休养就又是生龙活虎。反而小楚,紧着医药食水照顾李云卿,自己那些伤势全都硬撑着又没有好好治疗,原本就身体虚弱,经过这场损耗,病体难支,少有清醒的时候,一直高烧不退。

李云卿望着不省人事的小楚,禁不住又想到了那个晚上在火堆旁,她对他做的事。

她说真的好想吃了他,他竟然不怕,还笑得那么灿烂,凑到了她的面前,像是心甘情愿呈献给她的祭品。

她于是再也忍不住,狠狠将他拽过来,拽到自己身边,拥在怀里,吻上了他,她觊觎了很久的他的唇。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胶着在一起的,不肯分开。

他初时下意识地挣扎,她却霸道地将他搂的更紧。她第一次觉得武功高强也没什么不好,她第一次恃强凌弱,竟是为了索要她的男人。

直到他面色苍白,双眼露出了哀求之色,她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只是松开他的唇,却不曾松开他的身体。

“乖乖待在本王怀里,本王冷,要用你取暖。”她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很正当的理由,掩饰着那些羞耻的念头。

她知道小楚怕什么,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说不会杀他,他或许会信。说其他的,他怕是都以为她在哄他吧。

所以她不说,说多都是错。

没想到,他竟然也不问,只是忠实地执行着她的命令。这样也好,她让他吃东西,他就吃;她喂他喝水,他就喝,哪怕是口唇相接那种喂水的方式他,他也不再抗拒。

她搂着他一起睡,他也乖乖蜷缩着,任由她对他动手动脚地轻薄。

她心情大好,身体恢复的自然很快。对比自己的恢复速度,她越发意识到小楚这伤病不是简单休养就能熬过去的,必须找好的郎中对症用药治疗。

这几天,她偶尔出洞猎些吃食,也顺带在周边查看,虽然没发现刺客的影踪却仍不敢大意。待她觉得行动无碍,便背着昏迷的小楚避开大路,专检小径,一路绕出深山,寻着溪水向着金陵而去。

这是李云卿算计好的,一般情况大家会推测肃王遇刺后侥幸不死也将急于返回京城,会是沿着当初运河的来路那边向北搜寻肃王下落。她反其道而行,仍向着南面走。果然一路上再没遇到刺客。

这一日已经到了金陵界附近的小王村渡口。此地靠山,两岸人家不多,这些人家本是山中讨生活的,后来不知是谁修了渡口,就有人沿着渡口盖了茶棚食肆,招揽过往的船只停靠补给。李云卿在半山腰向下观望的时候,只见渡口停了一艘船,莫名眼熟。

再看船上那个正在晾晒咸鱼的姑娘,正是绫儿无疑。

当初她见他们明明是向北折返,为何却在南行的这段江上又遇到了呢?渡口上再无别的船只,往来的脚夫也不多,并非年节集市,这种小渡口人烟寥寥也属正常。可李云卿不敢贸然带着小楚暴露行踪凑上去。

又观察了一阵,李云卿确认绫儿家的船上还住着一对老夫妻,想来是他们又搭载了别的乘客,人家是向南而去,这就不奇怪了。

绫儿家的船是中等客船,有三间客舱平素搭载五六个客人都能住的开。当初离京南下,李云卿对绫儿父女的人品和来路都是一清二楚。如今再遇到,她不免心思活动起来。

倘若只是李云卿一个人受伤落难,她一定是不愿牵扯旁人,宁可自己避开人烟在深山中隐蔽行踪。但小楚的身体已经受不起那种风餐露宿的折腾,如果是乘船,有了稳定的遮风避雨的地方,还有人供给一日三餐,条件会比走陆路好许多,也相对安全。

李云卿现在身上穿的是山中猎户临时落脚的棚屋中放置的备用衣物,她留了碎银子才拿了人家衣服和干粮,所以目前身上只不到五两银子,又是穷的叮当响了。抛开之前的那些大道理,其实她想着找相熟的客船,也方便赊账……否则走陆路住店是没有多余盘缠的。而且神医慧明先生还没找到呢,大额的银票要留着付诊金买好药的。

小楚若是醒着,看堂堂肃王为了几两银子的盘缠这般纠结,也不知该哭该笑了。

李云卿将昏迷的小楚绑好在一处高大的树枝上免得招惹山中野兽,清水和干粮系在小楚腰间。犹豫了一下,她又将一直贴身揣着的包裹银票的油布包拿出来,也藏在了小楚怀中。她只带着几两碎银子,只身一个下到渡口。

“绫儿!”李云卿招呼道,“这么巧,又遇到你们啦。”

绫儿看清来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那人,立刻丢开手上的活计,提起裙摆飞一般跑下了船,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李公子,您也在这里啊!”

“我们的急事处理好了,还想着找船用呢。”李云卿一边说话一边向着船舱观望。

没想到老夫妻之中竟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先出了舱房,站到了甲板上,眼神略带警惕地看着李云卿。

近距离眼神交错,李云卿敏锐的察觉到对方身上溢出来的习武之人的气质。那位老人家是个练家子,武功恐怕不弱。

那老奶奶也似乎看出了李云卿是习武之人,眼中戒备更多,面上却流露微笑不见外地问道:“绫儿,这位小哥是……”

“方奶奶,这就是我和爹之前提过的那位李将官,他当时带着弟弟包了我们的船从京城南下金陵,没到地方却突然有急事就离开了,还叮嘱让我们先返程。”绫儿毫无戒心地说道,“要不是这样,还遇不到你们呢。”

“原来是这样啊。”方奶奶的表情一松,“这位李公子是在西疆领兵打仗的么?那可是我们大雍的功臣。怎么,他们要继续用船呢?”

绫儿爹这时也出现在船头,并没有先招呼李云卿,而是如晚辈下人那样对那位方奶奶低声说道:“夫人,当初李公子他们包船,说的也是要去寻名医治病。”

李云卿耳力高深,绫儿爹虽然特意压低声音,她却听得一清二楚。莫非这对老夫妻也是要去寻慧明先生求医问诊的么?按道理,她先包了绫儿爹的船又是自称退役的将官,那绫儿爹一届平民百姓应对她更恭敬一些。可如今正相反,绫儿爹对那位方奶奶俯首帖耳,莫非这对老夫妻有什么显赫来历?倘若牵扯到权贵,怕是更麻烦。

李云卿微微皱眉,以退为进问绫儿道:“绫儿姑娘,你们新搭载的客人是到什么地方?若是不方便与人搭伙,我们再找别的船也行。”

绫儿对着心上人哪有什么隐瞒,一顺嘴就说道:“方奶奶他们是我爹的旧识,算是长辈吧,他们也正好要去寻名医。”

绫儿爹却瞪了一眼自家女儿,责怪道:“臭丫头,少说一句就当你是哑巴了不成!”

方奶奶慈祥道:“二柱子,绫儿天真纯朴,李公子他们又不是坏人,不妨事的。咱可不是官老爷那么讲究,船上有空房间,人家也是去求医,顺路多载几个客人,别耽误你们生意。”

听这话音,方奶奶是愿意搭伙的意思了?李云卿面上露出感激笑容,心中却并未放松警惕,那位方奶奶看着年迈,说话却中气十足,内功修为不浅,既然自称不是官家,还与那绫儿爹看起来亲近捻熟,莫非……是当年水寨里的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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