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离别
云雨逍遥自在中，红妆半裸笑红颜
敢问君容何在，晚风吹散浮云天
风上扬低身拾起地上的天蓝色锦囊，那还是初识红妆时见她紧握在手的东西，如今被丢在假山后面用意一目了然，只是这假山里的玄机何在？他垂头沉思。
“上扬。”李清风轻拍他肩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来。”
风上扬回头迎上他真诚的眸子，感激的点点头，将锦囊收进怀里，让出位子给他。
李清风细细端详了一下假山的周围，发现时用五行之法摆了“土疑阵”，脑中飞速换算，生门，，死门，，处处玄机，……最终在假山上的某一点定住视线，了然一笑，举手轻啪数下，假山应声而裂吐出一条甬道。
“快走。”李清风走在前面，风上扬紧紧的跟在后面。甬道里到处是机关埋伏，稍有不慎必将粉身碎骨，万箭穿身，李清风依循着五行八卦西洋之法，调和道家的太极八卦之里，小心翼翼的躲开所有可能开启的机关。
“小心”上百之红羽毒箭启发，从四面八方射来，风上扬挥舞手中长萧挡掉毒箭，而李清风则用长剑扫落近身的毒箭，两人左右开工的当掉所有毒箭，但同时也不小心触动了另一个机关。一块巨石从甬道入口急速滚来，如若被它碾过，恐怕两人都得变成肉泥不可。千钧一发之际，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同时扎稳马步、运足内力、双掌齐推，准备硬接下这块冲天而降的巨石。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喀嚓”一声巨响，巨石应声而碎，碎石不可避免的刮伤了两人的脸及手臂，一条条血红的道子让两人看上去异常狼狈。
“兄弟，我知道你心急，担心红妆，可是你也得看脚下的路呀！再误触机关我俩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李清风擦了擦眼角的血痕，不满的嘟囔呼！差一点变成传说中的人肉饼！
风上扬不理会他的哀号，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到前面“快走’”
“你干嘛不走前面。”李清风一边走一边嘟囔。
“我要留着命去救红妆。”
什么？言下之意就是要他身先士卒，当挡挡箭牌。呜呜！交友不慎也！
当通过甬道尽头，风上扬终于见到心心挂念的人儿，只是她并不好，静静的躺在地上，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风上扬心疼的走上前抱起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埋首在她胸前，凉凉的泪水渗透她薄薄的衣衫，将昏迷中的人儿唤醒。
红妆微微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轻轻的笑了“你来啦！”然后，又是无尽的黑暗将她紧紧的包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重担般，轻启的眼睑又慢慢的合上。“红妆……红妆”
痛苦染上了双眼，仇恨一并爆发，风上扬失控的挥掌打向一旁的石壁，一个深深的掌印愕然出现在石壁上，吓得李清风不由得后退了两步，“上扬，你理智点，她没有事》”
“她中毒了。”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发青的的面色，殷红得得双唇，风上扬知道她中了一种难解的剧毒。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鼓吹着他体内的灵魂，逼着他发狂，逼着他成魔。“凤阳庄”已经不重要，身世也不重要，他只要她还活着，哪怕毁了神剑上庄也在所不惜。
看着风上扬眼中异常躁动的情绪，李清风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谁？”倒在地上的御成刚悠悠转醒，怒目相视的瞪着将自己女儿抱在怀里的丑陋男人，“快放开她。”
风上扬静默不语，此时的他只是个脆弱的孩子，一如当他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子时，一如他知道自己是魔教的后代时，这些命运是他无从选择的，但当他恋上她时，他开始在意，在意那些经过这些年已经逐渐淡忘的秘密，只因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在意她。
然而，就是这些该死的命运，这些本不应该发生的东西通通无情的压在他身上，压得他连对她的一句承诺都难以实现。“保全她，救出她爹”
抱着红妆孱弱的身子，风上扬一语不发的往回走，李清风无奈的赶紧冲到御成刚面前砍开他身上的铁链，“您就是御老前辈吧！”
“你是那位公子”御成刚认出他就是当日来求刀的男子。
“你肯定认错了。”李清风连忙否认，偷瞄了风上扬一眼，见他已经做出石室，赶忙拉起御成刚跟了上去，一边还对他解释，“等出去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现在跟我走。”
说完也不管他听见与否，飞快的赶在风上扬的前面，带头走出甬道。
黑色的长衫随风起舞，妖异的古怪长刀低垂于腿边，斑白的长发纠结在一起，闻人鹰就那么静静的，宛如天地间唯我独尊的立假山前面不远的空地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苍凉的声音划破长空，直直的敲打在风上扬悲凉的胸口。不管是诛杀生父生母的仇还是加害红妆的恨，此一时，他已经分不清该与不该，只是想讨一个公道，即便天下大乱也无法抵消他杀他的决心。
将红妆轻轻转送到李清风手中，他抽出腰间的长笛指向闻人鹰，淡淡的开口；“不管是三十年前的杀父之仇，还是如今加害红妆“凤阳庄”之恨，闻人鹰，今天就有个了结吧！”
闻人鹰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四人，冷哼了一声；“你能打得过我么？风上扬。”妖异的长刀指向风上扬丑陋的面孔。
“你早就知道我去北方的事，一路跟踪我的恐怕也是你吧！”是他低估了闻人鹰，没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
“风上扬，三十年前留了你的狗命，今天就一并了结吧！”说完，长刀由又指向一旁的御成刚“御成刚，“凤鸣剑”我势在必得。”
沉默，久久的沉默，面对面的两人都前所未有的精神高度集中，谁也不敢轻易出招，饶是闻人鹰这样的武林高手也不敢轻视风上扬的武功修为。
风，乍起，刀光电闪，最终还是闻人鹰先出手了。“屠龙宝刀”直取风上扬命门。
“小心”李清风惊呼一声，惧怕御“屠龙宝刀”的威力。
风上扬扬起手中的玉箫，灌力于顶，吃力的挑开“屠龙宝刀”，然后一个翻腕，玉箫点闻人鹰哽桑。闻人鹰刀到拨开，一招万点桃花，无数翻飞的刀光将风上扬罩在其中。一旁的李清风和御成刚不由得他他捏了一把冷汗。
“破”随着一声大喝，玉箫从刀光中探出头，紧接着人影一闪，竟真到破掉的闻人鹰的招式。闻人鹰刀式被破，连忙接着出招，招招毙命，直取风上扬命门。玉箫连连接下宝刀，顿时间刀光萧影，兵器相撞声刺耳异常，每一声都夹带着浑厚的内力，也幸亏红妆昏迷不省人事，否则光这碰撞声就足以要她的命。
一旁的李清风忙运气于丹田，免得被剑气所伤，而御成风则被他封住了身上几处大穴，暂时得以保全性命。
刀，毕竟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宝刀，风上扬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躲掉不被刀本身的罡气所伤，左臂上已经被狠狠的划出一道血痕，鲜血随着舞动的身子飘散一地，点点的殷红触目惊心。
闻人鹰似乎是越战越勇，宝刀上下翻飞，锁住风上扬所有进攻招路，同时不断的像他受伤的手臂上发动攻势，一时间，风上扬被紧紧的压制住，每躲过一刀的同时也被刀罡划破一道伤痕，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风上扬已经身中五处刀伤，鲜血几乎染红了全身，然而漫天的刀花并没有停止，依旧不停地攻击者他受伤的部位。旁边的李清风已经呆不住了，抽刀准备上前助风上扬一臂之力。
“清风，别来。”风上扬断喝一声，止住了李清风的脚步“今日生死有命，君不得差手，若我战死，请一定保全红妆和她爹，红妆的解药我爹自有办法。你去吧！”
“上扬，你这又何必呢？”李清风又是上前一步。
“清风，你若上前一步，我自一死以谢天下。”风上扬说话的同时，闻人鹰的刀又逼到近前，一刀砍在他的大腿上，鲜血喷了他一身。
“上扬…………”李清风深知他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就没有改变的余地，只得带着红妆和御成刚趁乱离开。
“上扬，你要活着。”
“如若…………~”
望不穿千古离怨,看不透天涯牵绊;
数不尽更落天明,舍不去情深缘浅.
假山一战，闻人鹰神秘死亡，“屠龙宝刀”连同风上扬一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即便是发动“凤阳庄”所有的势力也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七日后，李清风终于摘掉带了将近两个月的人皮面具，闻人玉也以私通之名被休回群龙无首的神剑山庄，而御红妆也在风季彦的料理下很快的苏醒了，只是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她再也没有见到风上扬。
“红妆，你真的要离开么？”淑琴夫人拉着红妆的手不舍得她就这么走了。
“夫人，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太过复杂，如今仇人以除，我只想回家和爹过平稳的日子。”她平静的道，回身看了一时间苍老了很多的爹，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仿佛一切都是梦境，就连那无法圆满的爱恋都是镜花水月，永远无法真正的抓牢。
“红妆！”淑琴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扬儿会回来的，这毕竟是他的家呀！”
“娘！不会了，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旁的风柳扬冲到她面前，将信递给淑琴夫人。
淑琴夫人看过信，半天无法言喻，原来自己和夫君极力隐藏的秘密终究是让扬儿知道了，以那孩子的性子，若是无法揭开心结是永远也不会回来的。
“夫君”淑琴夫人红着眼睛将信递给风季彦，“扬儿扬儿恐怕真的再也无法回来了。”说着，伤心的留下了眼泪，同时也压抑了所有人的心，风柳扬更是难过的哇哇大哭。
“他……”风季彦无语，看着妻子和儿子伤心地摸样，勉强压抑心中的悲切，轻拍爱妻的肩膀；“相信我，扬儿会回来的。”
“红妆”
李清风叫住走在前面的红妆，将风上扬给他的信交给她。
站在宽敞的管道上，红妆默然的接过信，“谢谢”然后小心的收进怀里。
“你不看看么？这是上扬最后留给你的东西。”他好奇的盯着她。得知上扬失踪，她既没有痛哭失声也没有悲痛欲绝，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不知名的方向，向曾为她医病的风季彦询问；“他是个好孩子，是吧！”然后突然笑了，笑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为她心疼。
“这是他的决定，早就知道的。”她淡淡的说，回身看了老爹一眼，而后又转过身，“谢谢你！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的谢谢你救了我们父女。”她微笑着朝他鞠躬。
“你别这样，又不是我自己的功劳。”他连忙扶起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奇的问；“那你们要去哪里呀！你家不是被烧了么？”
“是呀！家烧了，可是人还在呀！”她轻叹，目光远远的看向来时的方向。
那里有她的梦境，那里有她的眷恋，那里曾经有一个叫风上扬的男子，是他轻轻撩起她的情弦，是他为了给她解围故意跳进水里，是他承诺会保全她、并救出她老爹，也是他，就那么悄悄的走了，如同他悄悄的来，带走的，却是她的心！
“红妆！上路了。”御成刚谢过送行的风氏夫妇，转身催促红妆。
“是！爹。我走了，你们保重。”整了整被风吹散的藏青色长衫，红妆牵着父亲老迈的大手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清风，你打算怎么办？”风季彦问当了他几个月儿子的李青风。
“我么？”他低头瞧了瞧绑在佩剑上的青色玉佩，微微一笑；“我会在扬州待一段时间，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你就住在风府吧！”风夫人开口挽留。
“还是不要了。我这人闲不住的，风府怕是待腻了，夫人不必担心，我只有去处，到是风上扬，我想等他想明白自然会回来，你们也不用担心他。”
“是么？可是……”风夫人欲言又止，回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夫君。“夫人，你……唉别说了。”风季彦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搂住妻子的肩膀，转身跟李清风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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