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八点出头。
没有闹钟，钟凡却自动醒来。工作日的生物钟已经让他难以熬夜，一到凌晨就得睡觉，一到七八点就自动清醒。
难得睡到自然醒，钟凡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早上的时间，钟凡一般用来读书学习。虽然他现在不求晋升，但程序员这一行当不与时俱进是不行的。哪怕混，也得混得像模像样，多读点书，才能保持住水平。
读书的时候心无旁骛，专心投入书本之中，这是钟凡自中学时就养成的习惯。
很多朋友夸他自律，其实究其缘由，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他很明白，一边刷手机一边读书，只会两头难顾，事倍功半。
第一次抬头八点二十，开始学习。当全心投入学习，时间和娱乐过得一样快。一个上午的时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
第二次抬头，已经十点过半。
时间，差不多了。
约定的时间是十一点，从出租屋前往吃饭的地方大概要二十分钟。现在整装出发，到达目的地正好十一点。
十七层的商务办公楼一楼，飘香阁内零零散散坐着几桌客人。今天是周末，平日消费的主力很多都没上班，显得些许冷清。
饭店门口，一个梳着标准职场发型的男人正四处张望，像是来沧州出差的职场精英。不过其身上却穿着休闲白衬衫和蔚蓝长裤，看样子应该是即将有一场私人会面。
钟凡走下公交车，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十一点，便稍微加快脚步，往飘香阁赶去。
刚看到饭店招牌，便听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边！”
寻声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来了！”
久违的重逢，让钟凡内心莫名激动。两个过去几乎同吃同住的朋友，时隔数年，终于再度相见。
两人还是过去的性格，没有太多寒暄，一齐走进店内。点了食物，才开始聊天。
“你现在，帅了很多嘛。和以前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钟凡很是感慨，似乎过了几年，老朋友们一个个都变了样。
曾经的柯尘就是个懵懂的男孩，不懂收拾自己，邋里邋遢的，也不在意形象。
现在不同了，发型干净工整，穿衣得体讲究，此时虽是一身休闲套装，但明显是经过精心搭配，看起来相当吸引人。至少在钟凡看来，这身装扮相当吸引女孩子注意。
“唉，没办法，得让家里那位满意才行。自从交了女朋友，干什么事都得注意。一不小心就得听唠叨，烦都烦死。你看我这发型，就是她带我去整的。虽说每天打理麻烦吧，不过的确挺好看的。”
柯尘幽幽地说，眼中却没有丝毫埋怨，反而一脸奇怪的幸福感。
咝。
钟凡不由打了一个寒颤，抿了抿唇，“那个，兄弟，嫂子的事，今天就先别提了吧。我一个单身狗，实在受不了。”
“哟，这就受不了啦。”柯尘笑着，拍了拍钟凡的肩膀，“好吧好吧，不提就不提，喝酒！”
两人各自举起一瓶开了盖的啤酒，同时一饮而尽。
“爽！”
“咱俩，好久没这样喝酒了吧。”
“是啊，好久了。不过，你这样喝能醒嘛，下午不用工作？”
“没事。”柯尘摆摆手，“兄弟我今天放假，明天才有事情。”
“哦，那就好，省得影响你工作。”钟凡顿了顿，“对了，听说你现在混得不错。待的啥公司，介绍一下呗。”
柯尘道：“也没什么，就一家综合业务的网络公司，马马虎虎。我在技术部当副主管。你呢？”
“我吗？我，没什么好说的，一般般吧。”
几年之后，几个朋友升职的升职，加薪的加薪。李觅双柯尘全部混上部门二把手，梅寒虽然公司小点，却是全公司三把手。好像只有他，还在原地踏步。
“算了。”谈及此处钟凡不由自主地排斥，迅速转移话题，“聊聊你这趟出差吧。你一个技术部副主管，怎么会被派来沧州出差？有什么事情，不应该是市场部后者公司上层来办吗？”
“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柯尘低沉着声音，“按理说，这属于商业机密，不应该告诉你。不过，这次我要办的事，其实也跟你有一定关系。”
“跟我？”钟凡一头雾水。
“准确的说，是跟我们有关。”柯尘说。
“我们？”钟凡更加疑惑。
柯尘看着钟凡，沉默数息，“几年前咱们设计的游戏，那款《推理onlie》，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最近，也不能说最近，已经有三年多了。一款名叫‘推理之城’的VR游戏上线后迅速火爆，并在去年建立了职业联赛，Reasoning City Professional League，简称RPL。这款游戏，就是按照咱们当年设计的《推理online》制作的。”
“这个我知道。”钟凡说。
“你知道？”柯尘稍稍有些惊讶，“那就好解释了。推理之城职业联赛，RPL，你应该多少有些了解吧。”
“嗯，平常逛论坛看过一些。怎么了？”
自从上一次被“爱吃馄饨”悬赏后，钟凡开始接触名为“推理营地”的推理之城论坛。
在论坛里，他偶尔能看到一些职业联赛的相关信息，当然比较多的是某某职业选手的八卦。
“最近RPL正在扩招，原本的九支队伍，准备扩招到十六支队伍。我们公司看准了这些年电子竞技的发展，准备进军电竞圈。
我们公司没什么人了解电竞，我又碰巧和‘推理之城’这款游戏有些缘分，平常也玩游戏。所以公司才派我来，参加明天在沧州举办的RPL名额竞标会。”
“竞标会？”前几天才刚收到职业战队的试训邀请，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来沧州参加职业战队名额竞标的老朋友。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那个，柯尘，偷偷问一下，一个RPL的名额，大概需要多少钱？”钟凡小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柯尘瞅了钟凡一眼，忽然严肃起来，“难不成，你也有想法？”
“没有，我就是好奇。我一个资产不到十万块的月光族，怎么可能有想法？”钟凡连连解释。
“那就好。”柯尘松了口气，缓缓道：“按照上一个名额的竞标，最终结果是两百七十多万。RPL毕竟才建立不久，虽然过去一年观看人数飞速上升，但完全比不上老牌游戏的职业联赛，所以稍微便宜点。”
“两百七十万多万？”就以现在职业电竞的热度而言，这个数字并不算高，绝大部分公司都能负担得起。相比那些动不动一个名额几千万的热门游戏职业联赛，这个数额绝对是低的。
“也是今年扩招数量大，而且RPL才刚成立一年，市场效果有待考证，风险大，关注度还不太高，才这么便宜。我跟你讲，等明年，这个数额至少翻倍！”
柯尘信誓旦旦地说着，钟凡对此倒是没什么概念。职业联赛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管玩游戏开心就好。
两人继续闲谈了一些，时而回忆，时而感慨。许久不见的两人，重逢后倒是没有尴尬，像当年一样聊得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