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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下山

栖凤峰与青木峰一样,也是门中三十六座小峰之一,因峰中有棵巨大的梧桐树而得名。这颗参天巨树长在半山腰处,与峰齐高,枝叶茂盛,涵盖半峰。黎青山入门不久,第一次瞧见这颗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时,很是惊叹了一番。

门中传闻,曾有天凤栖于此树,得道后漫舞九天而去,且不说虚无缥缈的天凤传说,梧桐树生长已愈万载,不管梧桐果还是其枝叶都是妙用无穷。能养育如此巨木的地方自然也是了不得的灵地,梧桐树周围被玄灵门修士开辟成了种植珍贵灵草的药园,栖凤峰也因此成为数一数二的小峰之一,每当峰主之位空置,必是争夺最激烈的。

梧桐树生长在栖凤峰阳面,门中开辟的正式弟子居所自然不可能在梧桐树附近,而是在山峰的阴面,灵气浓度也就与其他山峰正式弟子居住之地并无多大区别了。

栖凤峰阳面是土壤结构,阴面是山石结构,黎青山来到此处时,才明白千机殿管事弟子所说的洞府,果真是洞府,全都镶在石壁里。黎青山在石壁前游荡了一圈,发现此处有四块大石壁,从上往下依次开辟了甲乙丙丁四处洞府群。

黎青山走到乙字号第六个洞府前,端详了下周围环境,发现左右两边的洞府相距这里都有几十米,不禁点点头。随后黎青山将禁制木牌镶在洞府外的一个凹槽上,石门升起,洞口显露了出来。

黎青山走进洞府,洞府比之前药园的木屋还要简朴,外间只有一个坑坑洼洼的石桌,旁边放着几个蒲团;内间地面上放着一个草席,睡觉的话估计只能席地而眠了,整个洞府一个家具都没有。黎青山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此地距山林甚远,对修士来说挖山凿石可比运输木头简单多了,至于家具对苦修之士而言就更没必要了。

黎青山满意地点点头,洞府虽然简陋,但对于他来说,简陋精致都无所谓,僻静幽深最为重要,这洞府需用木牌才能开启,安全许多,以后修炼也不怕被打扰了。

黎青山在洞府只待了片刻就离开了,往灵竹峰而去。

两年前,姜雪莹突破炼气七层归家之时,有来找过黎青山,帮他带家书,黎青山此去也是礼尚往来。

灵竹峰就在栖凤峰附近,只隔了一座山峰,黎青山没有一会就来到了此处。

灵竹峰上遍地山竹,看着青翠欲滴,如同小家碧玉的女子,宁静优美。

由于是女弟子修行的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灵竹峰虹桥前便有女弟子值守。

“这位师兄来我灵竹峰有何事?”瞧见来人,两位值守弟子其中一人走上前,将黎青山拦下。

“两位师妹,在下黎青山,是来找姜雪莹的,我与她是同乡。”黎青山礼貌回道。

“你找姜师姐?你且在这等候,我去问问。”值守弟子将信将疑,迈步离去。

黎青山不以为意,也不与另一位值守弟子说话,静静等候。

过了一刻钟,值守弟子回到此处,与她一同来的还有姜雪莹。

“青山大哥!”姜雪莹穿着雪白长裙,飘飘若仙,眸中含笑,虽是一年未见,言语还是如同往日一般亲近。

再次看见明亮动人的姜雪莹,黎青山发现自己不再有倾慕之感,内心一片平和。

他恍然间明白了过来,一直以来他并不是有多爱慕此女,好感或许有,更多的却是不甘于资质,不愿意认命。

就像二娘,明知道凡人与修士的差距,却依旧心有不甘。与其说是爱慕对方,不如说是他跟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找个抹平鸿沟的方式,如同二娘的抱怨。

如今他知道机缘能够弥补天资,心中的沟壑没了,便豁然开朗了。

为何他会有爱慕对方的错觉,却是王灵芝的缘故。就好比如两个孩童争抢玩具,玩具只有一个,其中一个孩童并没觉得玩具有多好玩,但看见另一个孩童抢,便也跟着抢了。

“雪莹,好久未见了。”黎青山笑着拱手道。

“青山大哥,你已经炼气七层修为了?”姜雪莹看了看黎青山,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叹道。

“前不久刚刚突破,却是比你晚了许多,愚兄这次来就是打算归家一次,看看你是否有家书需要我帮忙携带。”黎青山点点头道。

“小妹一切都未准备,青山大哥,要不先到我洞府中去稍待片刻,我也好略尽地主之谊。”姜雪莹热情邀请道。

“也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黎青山一笑,答应道。

黎青山跟着姜雪莹,穿过数条竹林小道,片刻功夫,便来到了她的居住之地。姜雪莹居所是一处林间竹阁,小巧精致,四周绿竹环绕,风景优美。

“小阁简陋,让青山大哥见笑了,里边请!”姜雪莹微笑道。

“哪里,你这里可要比我洞府好太多了。”黎青山回道,倒不是恭维,真是如此。

两人走进阁楼,内有木桌竹椅,主宾落座。姜雪莹拿来茶杯,放入数片干枯竹叶,纤纤细手,烧水淋茶,行云流水,茶香袅袅间,黎青山却有一种红袖添香之感。

“青山大哥,请用茶!这可是我在灵竹上采摘的竹尖新叶炮制的竹尖茶,有明目聪耳、壮大神魂的功效呢。”姜雪莹将茶杯推到黎青山面前,颇为骄傲道。

“雪莹有心了,愚兄不懂茶,这好茶于我喝,却是有些浪费了。”黎青山感谢道,心中却有些感叹姜雪莹在灵竹峰的地位,灵竹再怎么说也是灵物,一般弟子岂能沾染。

“好茶待亲友,哪能说浪费呢,在门中,青山大哥可是我最亲的人了。青山大哥慢品,我去二楼写封家书。”姜雪莹真情流露,语气亲近。

黎青山有些感动,稍些有失望,又觉得轻松。看来姜雪莹怕真是拿他当兄长看待了,并无男女之情,这样也好,斩断心结,方能问道长生。

黎青山一边饮茶一边打量着阁楼的布置,阁楼虽是简约,却很雅致,竹制屏风上画的是秀女飞仙图,窗户挡板上雕刻的也是鸾鸟栖木图。

时间缓缓流逝,过了一小会,姜雪莹玉步款款从二楼走了下来。

“青山大哥,这封书信劳烦带给我家老祖宗。”姜雪莹递过一封书信。

“好,那我就告辞了。”黎青山接过,向姜雪莹告辞道。

“青山大哥,一路小心!”姜雪莹出阁相送。

离开灵竹峰后,黎青山没在门中再做逗留,直接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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