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握住白福的枪，眼神不善：“你要干什么？”
“她要杀我儿子，你说我要干什么？”白福和长石村的人齐刷刷站到苏城的对立面，苏城的人也纷纷亮出武器，两拨人剑拔弩张。宋浩他们则站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国忽然从山头上跳下来，一股强烈的杀气扑来，尖利的爪子如同虎爪，大家都来不及躲避，邓秀妍已经身首异处。爱国燃起冥火，将邓秀妍烧成灰。所有人都呆住了，吴月第一个反应过来，躲在宋浩身后尖叫。
宋浩和同伴盯着地上那小撮骨灰，围成一圈，恐惧地望着它：“你为什么杀人？”
“她杀了二哈，我杀她，一命偿一命。”爱国和二哈在第二座山寻找异常，爱国发现石碑下面有个洞，刚想挖开看。邓秀妍就叫了他们一声，二哈毫无防备就被她打中肚子。
爱国伸展身体，二哈落在地上，肚子上的窟窿一直在冒血。
柳斐跑过去拍拍二哈：“你这能治愈吗？”
二哈身体虚弱，蓝眼睛失去了色彩：“都破成这样了，我怎么自愈？我的能力是吞吐，不会自我修复。上次爆炸是我跑得快，只被炸伤皮毛。这次打个大窟窿，我他妈凉透了。”
爱国这会儿已经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刚才杀人的不是它，它盯着二哈眼神是无尽的空虚。
二哈伸爪子搭在爱国尾巴上，像个小跟班，它哎呦呦喊疼：“狴犴大人，我不能给你当跑腿的了，以后再找个小跟班，找边牧，它聪明。”
“不找，都是废柴，没一个抗揍的。”
“好，以后我也不拖你后腿了。”二哈睁眼不动了。
爱国毛茸茸的尾巴卷紧它的爪子，越卷越紧。平时嬉嬉闹闹，无所谓的爱国此刻像变了个狗。
一簇幽暗的火苗从它尾巴上蔓延到二哈身上。
柳斐扑过去把拍火，冥火看着冰冷温度却极高，她刚碰到就烫的脱了层皮：“你干什么？你一定能救它的。”
“它死了。”一瞬间火焰腾起将它烧成灰烬，爱国把它的骨灰放在千眼菩提里。
柳斐心里不好受：“你就这么把它烧了？”
爱国：“不然埋这里做孤魂野鬼？”
“烧了就什么都没了。”
爱国反过来安慰她：“见多了就习惯了。”
“邓秀妍为什么要杀二哈？”柳斐一把揪住宋浩的衣领，怒问，“你们到底什么来路？”
宋浩惊慌解释：“我什么都不知道，邓秀妍平时柔柔弱弱杀个鸡都害怕，怎么可能杀人？而且我们没有枪，不可能枪杀狗。”
大学生齐一把他们的包都抢过来放在地上，打开给所有人看：“他没说谎，我们真的没有枪。”
包里只剩下一些医药和一包藏掖好的饼干，的确没有杀伤性武器。
吴月低声哭泣：“不要杀我们，我想活着回家。”
爱国严肃起来比庙里的天王神像还凶恶，它一爪子把宋浩扔出去，摔掉他半条命。
爱国威胁：“想活命就安分点，再让我发现有这种事，全都留这儿当野鬼。”
现在三队人都互相提防，这么下去无法继续。
白秋生提议：“既然邓秀妍有枪，那就把凶器找出来，看看到底是谁搞鬼。”
三对人分别穿插组队，柳斐心想苏城得留下坐镇顾全大局，爱国要是去找说不定看到凶器一怒之下把所有人都烧成灰，只能她去跑腿。好巧不巧，白秋生就像牛皮糖似的黏上她了，死皮赖脸要和她组队。
白秋生频频偷看她，柳斐被偷窥第N次后，忍无可忍：“你多看我几眼能长生不老吗？”
“谁让我媳妇好看呢？”白秋生嬉皮笑脸道。
柳斐一脚踢过去：“我不是你媳妇，再乱叫我吃了你。”
白秋生作娇羞状：“想怎么吃干抹净我都配合。”
柳斐用手肘锁住他的脖子：“既然要害我，为什么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我怎么害你了？”白秋生要喘不过气了，“我要害你，刚才何必挡着我阿爹？”
“因为你想把我们都骗去三姑洞，用我们做祭品。”柳斐用了一分力道。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秋生回忆刚才的情况，猜测，“是不是苏城和你这么说的？”
“是。”
“小怪物，你心里真觉得我在骗你，要害你吗？”白秋生吃力地偏头看她，眼神有点悲伤。
柳斐心里一虚，慢慢松手：“我不知道。”
白秋生抓住她的手，揉揉脖子：“相信我，苏城有问题。”
“胡说什么，你离我远点。”柳斐离开他，深一脚浅一脚朝山下走，无意看到石头下掉落的枪，枪上刻有34号院的标记，怎么会这样？
白秋生追过来了，柳斐假装摔倒将枪偷偷捡起来塞进衣服里。白秋生跑过去来要扶她，被她躲开了。她一回头就看到他们身后还站着齐一。
大家没找到凶器，都聚在第三座山里商量接下来怎么办。入夜，大家都挡住不住困意睡了，柳斐睁开眼看到苏城正坐在石头上望着茫茫山峦，她趁人不注意坐在他身边。
苏城像个雕塑动也不动，棱角分明的脸在夜色下很好看，他问：“为什么装睡？”
她把枪拿出来放在他腿上：“这是我找到的，你的枪为什么在邓秀妍手里？为什么她又用这把枪杀了二哈？”
苏城看到枪有一丝惊讶：“原来在这里。”
“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枪，但它丢了。”
连说谎都不会，凭他的本事谁能从他身上偷东西？
苏城知道她在想什么，并没有解释。
柳斐越来越看不懂他，气道：“你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什么连自己人都杀？”
苏城迟疑道：“是我。”
“为什么？”她实在无法相信。
苏城继续抬头看山，装哑巴。
“大家快看，他就是凶手。”手电光亮起，齐一和宋浩他们出现在二人身后，这一闹所有人都看见了苏城腿上的枪。
齐一指着柳斐：“我亲眼看到她把枪偷偷藏起来，她刚刚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铁证如山，他们就是陷害邓秀妍的凶手，他们才是要害我们的暗鬼。”
宋浩朝远处坐着的白元喊：“白族长，你要怎么处置他们？”
他这么问就表明要和他们站在一队了。
白元看了眼白寿，白寿动动手指，长石村的人伙同这群大学生将苏城他们包围起来。
肖扬和白久久做出防御：“处长，打不打？”
苏城食指勾着枪转了一圈，枪落在地上，伸出双手：“对，枪是我的。”
所有人都愣怔不知所措，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就范。
白寿和白元低声交谈几句，白寿走过来问：“邓秀妍也是你教唆杀狗的？”
“是。”苏城走过去，他们不自觉退了一步。
齐一愤怒质问：“你为什么要害她？”
苏城：“她柔弱胆小，谁都不会对她有防备，用她杀人最好。”
齐一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白寿按住他的肩头，让他冷静点。
白寿揪出漏洞，问：“那狗也算是你们的人，你没理由杀自己人？”
苏城：“那是爱国的狗，不是我的。他们太了解我，我必须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爱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隐约透着一股杀气：“苏城，你说真的？连我也想杀？”
“嗯。”
柳斐一头雾水，搞不懂苏城怎么回事。她赶紧抱住爱国的腿：“你别冲动，我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爱国吼道：“他是外星人，也不是以前的苏城了，他现在和白久久狼狈为奸，魂魄残缺心早就变坏了，你让开。他是我重塑的，我要亲手废了他。”
柳斐不肯撒手：“不要，就当我求你了。狴犴大人！”
她从没这么正式叫过它，恳求之意溢于言表。
“二哈和我说你救过它，这次就当我替二哈还你的。”爱国渐渐平息杀意，它把一东西扔到苏城脚下，“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弟。”
那是34号院的徽章，为它量身定做，头像是一只可萌可凶的狗，那是它曾经热爱且为之效命的地方。
“我从没把你当兄弟。”苏城踩在徽章上拧了拧，他很少说话伤人，但伤起人来直击要害。
爱国气得七窍生烟：“你们打，我谁也不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