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在苏州,吃在扬州,玩在杭州。
戚彩虹身上穿的是苏州“织锦坊”的衣,吃的是扬州第一楼的佳肴,但她的人却在杭州西湖的游船上。
有钱能使鬼推磨,至理名言啊!
太湖戚家富甲一方,戚三小姐出手自是大方。只不过,三小姐不用大方,因为有人比她更大方。
人人只知“四海才子”武艺才智称绝江湖,却无人知晓他更富有四海。
面对西湖美景,戚彩虹毫无兴趣,因为她已经在湖上待了三天。
夜色笼罩下的西湖比白日更繁华,画舫佳人载歌载舞。
“还不回来?”戚彩虹叹气,无精打采地看着窗外发呆。
江湖人为什么要守信诺?她又为什么要待在湖上等?
“我想走了。”戚彩虹下定决心,然后走出船舱。
“好漂亮的姑娘。”有人开心大叫,竟隔船跳了过来。
戚彩虹歪头,她确定有人的眼睛出了毛病,所以她毫不犹豫地飞出一脚。就听湖面传来“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有人狼狈落水。
“这里不是花船。”船夫笑言。
“她更不是名花。”侍儿亦笑。
“那我是什么?”戚彩虹十分好奇。
“姑娘是闺阁千金啊。”侍儿慧黠地眨眼。
戚彩虹抿唇道:“千金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侍儿道:“刚才那一脚绝不是小姐踢的。”
戚彩虹疑惑不解,“那他怎么会掉到湖里?”
侍儿道:“西湖景色迷人,想是那位公子太痴迷了,故而失足落水。”
戚彩虹恍然大悟,“这么说,他是失足落水啰。”
“没错。”侍儿与船夫异口同声。
“臭丫头,找死。”水中人跃起,长剑直指佳人面。
风吹过,一角蓝衫挡开了利刃。
佳人身旁已有英雄在。
“好像一有麻烦你就会出现。”戚彩虹若有所思。
蓝清风微笑,“我出现只是麻烦更多。”
戚彩虹建议:“那你不如不出现,大家都落个轻松自在。”
蓝清风摇头,“无趣的生活很难捱。”
戚彩虹叹气,“所以,你还是出现了。”
“她是你什么人?”浑身湿透的公子甚是不服。
蓝清风看看身旁的人,微笑道:“我很想说她是我的女人,但是我还想看到明天的日出。”
“我喜欢她。”他大言不惭。
戚彩虹正在打量他,笑容慢慢浮现在她嘴畔。
花花公子,名动江湖,因为他花。
花花公子长得挺英俊,但败笔之处在于——他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像只落水狗。
蓝清风剑眉轻扬,笑道:“他在让我放弃你。”
戚彩虹嫣然一笑,悠然道:“如果你肯,那可真是值得庆祝。”
蓝清风诧异无比地道:“你喜欢花花公子?”
戚彩虹道:“至少我不喜欢你。”
蓝清风长叹一声,“你说话总是这么伤人。”
戚彩虹浅笑,“话不伤人,我何必要讲。”
“有道理。”蓝清风不得不承认有理。
“小姐如何称呼?”花花公子终于找到开口机会。
戚彩虹美目一转,笑道:“花心儿。”
蓝清风侧目,星眸难掩好笑。
“好名字。”花花公公笑容满面。
“是因为我跟公子同姓吗?”
蓝清风眸中奇光一闪,戚三小姐果不可小觑。
花花公子也甚是诧异,“你知道我是谁?”
戚彩虹笑意迷人,缓缓开口,“武林之中的花花公子,杭州花家的花大少爷,花锦衣,谁人不知。”
“你的确不是名花。”花锦衣确定。
“我本来就不是。”戚彩虹笑容依旧。
“你会是谁?“花锦衣皱眉,美丽迷人的少女,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并不多。
花锦衣直直盯着戚彩虹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然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笑意,欣喜无比地道:“四年前,洞庭君山,卖花姑娘。”
戚彩虹面上难掩惊愕之色,她料不到四年前勿勿一晤,花锦衣竟还认得出自己。
蓝清风微笑,“花花公子别的工夫不讲,单只认女人他可是天下独一人。只要他见过面,就记得住。”
花锦衣哈哈大笑,道:“否则你找我来干什么?”
戚彩虹恍然大悟,淡然一笑道:“你让我在这里等,就是去找花大少来。”她陈述的语气平稳,一点火气都听不出。
花锦衣斜倚在船栏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好友道:“美女生气了,才子不想办法吗?”
蓝清风莫测高深的一笑,同样淡然道:“她如果下定决心不理我,谁也没有办法,才子也一样。”
戚彩虹无言地面向西湖,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似乎有着很重的心事。
“我要走了。”良久之后,戚彩虹缓缓开口。
“回太湖?”蓝清风不解。
戚彩虹摇头,泛起一种难言的笑意,幽幽地道:“去我该去的地方,后会有期。”话音中旋身而起,犹如一缕春风掠过湖面,波澜不惊。
花锦衣摸摸鼻子,摇头轻叹道:“这个姑娘相当难缠。”
“我也这么认为。”蓝清风坦承。
“所以说你的报应真是不爽。”花锦衣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蓝清风云淡风清的一笑,道:“我比较想知道四年前君山发生的事。”
花锦衣扬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蓝清风微笑,“你是我朋友不是吗?”
花锦衣苦笑,“为什么当戚三小姐的人不在场时,你就会变得一点都不可爱呢?”
“因为我在意的不是你。”他这么回答他。
花锦衣点头,“四年前君山去了一位大人物,为了那个大人物,朝廷江湖全部惊动,奇怪,你怎么会不知道?”忍不住好奇。
蓝清风目光投向远方,“我不在中原。”
“那就对了,事情过后,对那件事人人绝口不提。”
“很奇怪的一件事。”蓝清风兴味的扬眉。
“最奇怪的就是自那一役后初露头角的风少爷便再也不曾现过身。”
“是吗?”蓝清风的眸光不由加深。
“最最奇怪的就是戚家三小姐了。”花锦衣的语峰一转,语气中流露出满满的疑惑。
“哦?”
花锦衣想了想,然后开口,“那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凡是她出现卖花的地方总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难怪你会记住她。”了然的一笑。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美的一个人。”花锦衣的神情充满了痴迷。
“美人?”蓝清风不认为戚彩虹有美到让人惊心动魄的地步。
花锦衣道:“那个人一出现,戚家三妹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见过,即使后来君山上打得热火朝天时。”
“那个美人呢?”蓝清风蹙紧了眉头。
花锦衣看向他,正色道:“那个人和戚家三妹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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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彩虹美,美的令人神往。
戚彩虹看着七彩虹,呐呐自语:“连我都觉得自己的姓和名字真的很贴切呢,难怪老爹老夸他自己是天纵英才。只不过,姓氏又不是他可以做主的嘛,他的姓还是从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戚彩虹对着七彩虹说着无聊的话。
因为戚彩虹很无聊,无奈的是她身边连只野狗都没有,荒山野岭既没人烟,又少飞禽走兽。当然,兽没有最好。
戚彩虹很正常,没有生病,但她在这座破庙已待了三天,而且还要继续待下去。
等人是件很无聊的事,但等的人不到,等的人就只有继续等下去。
“也许他不会来。”这是戚彩虹七天后对自己说的话。
雨仍然在下,已经下了五天。
“虽然没人来,但我也一样走不了。”戚彩虹自艾自叹。
庙已经很破,它的门经不起任何力量的摧残。它所以还是门是因为戚彩虹根本就不走门,但现在门已经不是门。
门,摔在地上,裂成了几条。
大雨迷蒙中一个人站在了庙门口。
他是个孩子,最多不过十四五岁,但他相当英俊有气质,尽管他看上去相当狼狈,但他还是很英俊。
“我以为我赶不上。”男孩笑着喘气。
戚彩虹微笑,“我以为我根本不会等到人,说实话,我宁愿自己等不到。”
“你注定要失望。”
“我一直很后悔告诉你如何才能找到我。”戚彩虹摇头。
男孩道:“为了这个我付出很大的代价。”
戚彩虹道:“那是等价的,否则你今天不会看到我。”
男孩道:“我也认为值得。”
戚彩虹道:“你还不进来烤干衣服,难道你想生病?”
“不想。”男孩回答,而且马上跑进了大殿,那里正燃着篝火。
火烧得很旺,火上烧的野鸡更是香味四溢。
男孩已经换上了干衣,他坐在戚彩虹身旁看着烧鸡。
“你几天没吃东西了?”看着男孩的吃相,戚彩虹只有摇头的份。
“两天。”他伸出指头比了比。
“没带银子出门?”她怀疑。
“半路被人偷了。”回答。
“不幸的孩子。”戚彩虹不甚在意地说。
“遇到你是我的幸运。”男孩回他一记微笑。
戚彩虹拍拍他的头,温柔地笑道:“你私自出门,家里会大乱。”
“不会,我留书告诉他们了。”男孩不以为然。
“找我吗?”戚彩虹笑得古怪。
“是啊,有你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却未必有你这样的放心。”戚彩虹长叹,而且那群人也绝不会想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
雨仍在下,冲刷了一切的痕迹,这场雨倒像是专门为他而下的。
戚彩虹像个丫环吗?
不管她像不像,现在她就是一个小丫环,朱旭的丫环。
朱旭在茶楼品茶,戚彩虹就站在他身旁。
他只是个农夫,一个独一无二的农夫。向农夫也在茶楼,却不是来喝茶,他是来看喝茶的人。
戚彩虹是戚家么妹,戚家很富有,但戚彩虹却在做别人的丫环!这正常吗?当然不正常。
朱旭看到了向农夫,他皱皱眉,不悦地道:“你是来喝茶的,不是来看姑娘的。”
向农夫马上端起了自己的茶。
朱旭虽然是个小公子,但看起来并不简单,向农夫看人一向鲜少看错,尤其当戚家么妹都做他的丫环时。
“他只是好奇。”戚彩虹微笑开口。
朱旭笑问:“好奇什么?”
戚彩虹道:“好奇我怎么会做你的丫环。”
朱旭大笑,道:“那是因为你打赌输给了我。”
戚彩虹点头,“没错,但是他不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向农夫回答,而且很快消失在茶楼外。
“他的轻功相当高。”戚彩虹如是说。
朱旭眼睛为之一亮,“真的?”
“他不会收你做徒弟。”戚彩虹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要做的只是品茶,而且你根本追不到他。”
“为什么?”
戚彩虹道:“你让他疑云丛生,如果你想拜师,就必须说清一切。”
朱旭闻言长叹,“他果然不会收我做徒弟。”
“你又为什么不肯收我呢?”朱旭不解。
戚彩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人愿意让我做你师父的。”
朱旭长叹,莫可奈何地道:“实话。”
两个祸害绝对不能放到一起,否则倒霉的只有身旁的人。所以,他们注定当不成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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趵突泉的水好,泰山的风景好。
朱旭要到济南府,戚彩虹当然也只好跟着去。
趵突泉的水是不是真的好,戚彩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该来泉城。
朱旭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只不过调笑了一名少女几句,偏偏不凑巧的是这位少女的家世显赫的很。单就少女本身的武艺就把朱旭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戚彩虹越看越只有叹气的份,连做坏事的本钱都没有的人,还做什么坏事?
“救命啊。”朱旭大喊,因为如果他不大喊,那位坐在屋顶上吹风的丫环会听不到。
一条丝带从天而降,丝动人动,朱旭的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
“公子爷,您的功夫有要有嘴巴一半好,就天下太平了。”戚彩虹挥动丝带之际犹不忘调侃两句。
少女单刀一摆,退开丈余,冲房上之人抱拳道:“尊驾何人?”
朱旭道:“我姐姐。”
戚彩虹微笑,“小妹妹想知道?”
少女娇颜一变,强忍怒意道:“你未见得就比我大。”
戚彩虹微笑如故,自房上一跃而下,将丝带重新系回腰间,道:“有一张长不大的脸也不是我的错,你有多大?”
“十五。”少女倒也干脆。
戚彩虹闻言而笑,慢条斯理地道:“七年前,我与你一样天真。”
少女怔住,不由再次打量眼前的人,戚彩虹看上去最多二九年华,这还是往高了说。
朱旭拉住戚彩虹的手,陪笑道:“好姊姊,教我几手吧,你瞧我方才有多狼狈。”
戚彩虹敲他一记响头,撇嘴道:“如果你不故意找岔闹事的话,你会活高寿。”
朱旭尴尬地摸摸下巴,低声咕哝道:“话说明了就无趣了。”
“在下石画意,朋友如何称呼?”
戚彩虹点点头,道:“名字不过是个表记,何必一定要知道。”
石画意目光一沉,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目送石画意离去,戚彩虹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自语似地道:“年纪虽小,心倒不小啊。”
“她很难缠吗?”朱旭悄悄的问。
戚彩虹拍拍他的头,骂道:“你真是祸害。”
朱旭笑笑,追问道:“她是谁啊?”
戚彩虹道:“石画意啊,人家刚才说得很清楚嘛。”
朱旭摇摇她的衣袖,陪笑道:“好姊姊,告诉我嘛,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戚彩虹铁齿得很。
“不够意思。”朱旭暗自嘀咕。
“刚才那几招记得多加练习。”戚彩虹进客栈前留下一句话。
朱旭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由喜上眉梢。
“我真后悔带你来泉城。”这是吃饭时戚彩虹对朱旭说的话。
只可惜天下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我真不该住这家店。”戚彩虹懊恼不已。
“是因为见到我的缘故吗?”蓝清风笑容温和地走过来。
戚彩虹抿抿唇,抬头望月,“月明星稀,总好过月黑风高。”
蓝清风轻笑,“泉城有位名人,不知你是否动了太岁头上的土。”
戚彩虹柳眉微蹙,“明知故问也不是蓝才子会做的事吧。”
“如果你肯,如今早已名动江湖。”他肯定。
戚彩虹笑了笑,“出名的人总是死的快,自从我十三岁闯江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武林中认识你的人并不多。”
“你是位名人,你认为出名好吗?”戚彩虹笑睨他一眼。
“不好,非常不好。”蓝清风叹气,盛名累人啊。
“这就对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戚彩虹要走了,夜静更深是休息的时间了。
蓝清风低笑出声,“你果然不怕白虎。”
“是吗?”戚彩虹回首而笑。
“得罪了白虎的小女儿,你面不改色。而且还投宿在白虎客栈,像是害怕的样子吗?”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蓝清风摇头,叹道:“连花锦衣都认不出的女人,我怎么敢枉自猜测。”
戚彩虹侧目,“你认为我会是谁?”
蓝清风道:“早年江湖曾出现过一名轻功绝顶的少年,只是这少年却如昙花一现不曾再见。江湖中人戏称他为‘风少爷’,因为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身法就似一阵风。”
戚彩虹淡然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蓝清风扬眉道:“你的轻功很高。”
戚彩虹道:“向农夫也很高。”
蓝清风笑言:“可是他追不到你。”
戚彩虹嘴角微扬,“那岂不是说追上我的就是‘风少爷’了。你的绰号是‘才子’没错吧?”
“我不是风少爷。”他摇头。
“我也不是。”戚彩虹同样否认。
“你要走?”蓝清风似有话欲言。
戚彩虹耸耸肩,微笑道:“夜半三更,难道还不该睡吗?”
夜半三更,正是熟睡之时。
戚彩虹陪蓝清风聊了半天,从月儿初升直至月儿西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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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那是件绣满花草的锦衣,锦衣穿在戚彩虹的身上。
蓝清风从没见她穿过这件衣服,戚彩虹衣服的色调永远都是单色的,显少有花色繁多的衣服会穿在她的身上。
“这件衣服不够漂亮吗?”她问。
“很漂亮。”
戚彩虹不解的道:“那你为什么要皱眉?”
蓝清风道:“只是奇怪你怎么喜欢这件衣服?”
戚彩虹笑容古怪,“衣服可以不喜欢,但送衣服的人却绝不能不喜欢。”
“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喜欢?”微笑自他脸上消失,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一个漂亮的女人。”
“女人!”无法不惊诧。
“对,女人。”
“我想这个女人一定就住在泉城。”蓝清风若有所悟。
戚彩虹嫣然一笑,“才子就是才子。”
蓝清风笑着摇头,“才子虽然有才,却难博佳人青睐。”
戚彩虹神色不变,微微一笑,道:“那才子可就要好好想想自己什么地方做的讨人嫌了。”
蓝清风合上手中折扇,恍然大悟,“明白了,多谢。”
“不用客气。”戚彩虹笑着举步前行。
蓝清风慢条斯理地道:“这种花色的衣服,我只见过一个人穿过,而且武林之中也只有她一个人穿。”
戚彩虹停下步子,就停在蓝清风身畔,“是谁?”
“石诗情。”
“诗情、画意很美是不是?”戚彩虹一语双关。
“难怪你不怕白虎。”了然的笑。
“白虎的坐上宾又岂能怕白虎。”
“有道理。”
戚彩虹眼珠转了转,唇角微扬,低声道:“我看到一个人。”
蓝清风无奈的叹道:“对我而言只怕不是好消息。”
“你肯定?”她笑得不怀好意。
蓝清风长叹,“因为你笑得很灿烂。”
戚彩虹果然笑得很灿烂。
“易宛珠也在泉城,而且就住我隔壁。”
戚彩虹笑容满面地走了过去,徒留一脸无可奈何的人。
石诗情很美,她的妹妹也很美。
戚彩虹坐在白虎堂上的时候,诗情、画意都在。
“原来是你。”石诗情笑着摇头。
“就是我啊。”戚彩虹快乐的应声。
石诗情道:“我一直在奇怪天下除了你还有人敢惹白虎的女儿。”
戚彩虹置疑,“是这样的吗?”
石诗情道:“是啊,我也一直很遗憾胆子大的人越来越少。”
“胆子大有什么用?”戚彩虹随口一问。
“至少我有架可打啊。”石诗情笑生双颊。
戚彩虹不禁长叹一声,“这的确很遗憾。”
石诗情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用吗?”
戚彩虹笑,“有,四海才子在泉城,易宛珠也在。”
石诗情笑颜如花,“果然有。”
目送大姊走出白虎厅,石画意不由一叹,“为什么她一直喜欢找麻烦?”
“因为她没有麻烦。”这句话完的时候,白虎厅上已瞧不见戚彩虹。
石画意再次长叹,“她们都是疯子。”
正常人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惹麻烦的人。
石诗情爱惹麻烦而戚彩虹喜欢看热闹,这样两个人做朋友,一定有麻烦,别人的大麻烦。
白虎厅上徒留叹息声。
麻烦啊!
美人投怀送抱,是艳福?
不,麻烦,大麻烦。
蓝清风看到石诗情时就明白自己的麻烦来了,尤其当她投怀送抱时,只证明麻烦绝对不会小。
石诗情投入蓝清风的怀中,易宛珠宝剑出鞘。
宝剑寒意直透心肺,“九天仙女”的剑天下挡得住的人不多,她的“玉凤”剑更是剑中极品。
萧瑟剑气中卷入瓜子壳。
瓜子壳?
没错,的的确确是瓜子壳。
通常有麻烦发生时,就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戚彩虹在看热闹,坐在树上,手中有糕点,嘴边嗑着瓜子。
“敢瞧这种热闹的人一定很胆大。”一个人笑着出声。
另一棵树上也有人。
戚彩虹微笑,“也不用太大,只要不会吓得从树下摔下去就好。”
剑风袭来,树枝断裂。
人影一闪,戚彩虹已安全移至树桠上。
“这里真是不安全。”另一棵树上也有断枝,人躲到了另一边。
他是个白须人,但他的头发很黑。
“天下长白须的人不少,但黑发白须的只有一位。”戚彩虹神态悠闲,浑似在谈论天气般轻松。
“你知道的人不少。”他笑。
黑发白须,白虎旗旗主石照希。
戚彩虹淡然一笑,“来到泉城,不打听清楚怎么行。”
石照希顺手拿过一块糕点,瞄向场中,道:“你说她们谁会赢?”
戚彩虹懒懒地道:“平手。”
“肯定?”
“对。”理所当然的回答。
石照希看得津津有味,“你说才子帮谁好?”
戚彩虹道:“谁都不帮最好。”
石照希点头,“有道理,但他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不是很容易受伤?”
戚彩虹挑眉道:“如果真是那样,风云令主找他干什么?不嫌丢人吗?”
“有道理。”
剑气直奔上树。
“我的食物。”惊呼声中,衣袂声响。
盘子仍完好无损,拿盘子的人更是毫发无伤。
戚彩虹甚至还在嗑瓜子。
石照希看着女儿摇头,“丫头,找人打架都找不对,房上的才是最好的陪练。”
戚彩虹皱眉,“这真不是个好建议。”
“我很喜欢这个提议。”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