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从何处学来的说辞,你好生休息,我还有事。”夙舒玄将她放平在床上,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转身离去。
第二日早,夙舒玄便差人送来了进宫要穿戴的衣物,又怕她不会穿戴,特指派了四名丫鬟替她梳妆。
安柳惜从屋内走出来的那一刻,夙舒玄看得移不开目光,这身浅蓝色的宫装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即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腰若束素,嫣然一笑,倾国倾城,一条天蓝手链随意的躺在腕上,更衬得肌肤白嫩有光泽。
“好看吗?”安柳惜不安的摆弄着宽大的裙摆,有些不自在,这与她穿过的秀禾服是不一样的,更不必说在军营中所着的青衣般自在,比警服还要束缚人。
“还差一样。”夙舒玄回过神来,走至她身前,将手中的锦盒打开,一只雕刻细腻透着清雅的梨花玉簪子呈现在安柳惜眼前,夙舒玄将其取出,温柔的插在她的发间。
“如此,甚美。”
其实有那么一刻,夙舒玄谋生出想要将她永远藏起来的冲动,只能他一人独享这份美丽。
“一会儿进了宫,凡说话做事切记要三思而后行,宫里不比宫外,人多嘴杂,切不可落人话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
“还有,见了陛下记得行礼,我教你,”夙舒玄将右手放到左手上,学着宫里女人的样子俯身参拜。
安柳惜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忘哪只手在上,哪只手在下。
夙舒玄无奈的笑着,转身来到安柳惜身后,道:“像这样”,说罢,从背后拿起她的手,交叠,带着她的身子慢慢向下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安柳惜的脖颈处,一时间,安柳惜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这种感觉从不曾有过,就连与白棋在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安义臻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夙舒玄轻咳一声,将她放开。
自夙舒玄回朝后,除了邺城军营中的将士,其余人全部改口称呼其王爷,这是他在邺城中的身份。
“可记下了?”夙舒玄依旧有些担心的问道。
“记下了。”
“走吧”夙舒玄自然地牵起安柳惜的手,朝外走去。
马车经过闹市,跨过皇城外的护城河,最终停在了宫门口,按照规矩,凡入宫者,除宫中侍卫,不得夹带武器,任何人入宫后只能步行,不得乘坐马车,不得骑马。
饶是安柳惜活了两世,见过了许多大世面,但眼前的景象依旧将她惊得移不开目光,皇宫的森严她虽有耳闻,但如今亲眼所见,才发现电视剧里演的只不过是皮毛,宫中守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所过之处毫无死角,堪比现代360度无死角监控摄像。
“柳惜,跟紧我”夙舒玄见她四处张望的样子有些担心,生怕她出了什么差池。
“哦,好。”
待安柳惜快步行至夙舒玄身边时,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朝太极殿走去。
太极殿位于皇宫正中央,殿前有一块可容纳上万人的广场,堪比北京鸟巢,广场上已经摆满了长方形的餐桌,将士们已悉数坐到了位子上,三人一桌的规定井然有序,一路走来,众将士纷纷行礼问好,有的诧异二人的关系,有的惊叹安柳惜的惊艳,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安柳惜着宫装的样子,宛如天女下凡,不容人随意亵渎。
而观之那夙舒玄,褪去了冰冷战袍,换上了一身浅蓝色的罗衣,外套一件白纱,腰间束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带,与安柳惜束发的丝带极为相似,手上持了一把白色折扇,没有了战场上的冰冷,多了几分生活的温柔,只见他时而低头向她低语,时而目视前方,二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金童玉女,般配至极。
太极殿里,两旁分别摆放了十几张餐桌,与外面不同的是殿内的餐桌仅可坐两人,留出中间可容纳近几十人的过道,听夙舒玄说这儿一会儿会有歌舞表演。
夙舒玄的位子位于正主位的右下方,紧邻正主位,夙舒玄带着安柳惜坐下,一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们也陆续而至。
“此次战役安姑娘功不可没,老夫虽饱读军书,但姑娘的用兵之法是老夫从未见过的,曾经也怀疑过姑娘,在此借陛下备的酒水敬姑娘一杯,还望姑娘莫记前嫌,往后多多指教。”不远处的以为年近半百的老将端起酒杯,对着安柳惜说道。
安柳惜也不拘礼,抬起酒杯说道:“将军言重了,不过是一些雕虫小技,班门弄斧罢了,若要真刀真枪打起来,将军才是能人之辈,这次战役能胜,或许是天助南韶,恰巧被我沾了光,所以也谈不上指教,安柳惜承蒙将军不嫌,往后一起多些探讨便是,”说罢安柳惜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姑娘好酒量!”一声威严从正主位的一侧响起,伴着太监拖得长长的报号声,一道明黄色身影渐渐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这是安柳惜第一次见到所谓的皇帝。那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他行走时自带的风带着微微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烛光,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拜见陛下,陛下万福”众人起身行礼。
“众位爱卿平身,尔等战功赫赫,朕在此备下几杯薄酒,特为众将士接风洗尘,开怀畅饮,不必拘礼。”
“谢陛下。”
众人还未落座,便见夙邑尘命人到了三杯酒,大步走出殿内,殿内的将士们也紧跟其后,夙舒玄站在太极殿的高台之上,看着广场上的众人道:“朕今日设下此宴,一来是为了祭奠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他们是我南韶之豪杰,英雄,所以第一杯酒,敬他们!”说罢,夙邑尘将杯中的酒倒在地上,以忌亡魂。
众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将杯中之酒缓缓地倒在地上。
“二来是庆祝尔等平安归来,所以这第二杯酒,朕代那些活着归来的战士的家人们表示感谢,感谢尔等没有让他们承受散失亲人的痛苦,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