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二十,江暮雪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身,诺大的套房里吹着冷气,很容易让气味停留在这里,所以准确的来说,江暮雪是因为诱人的食物香气醒来的。
想睡,还困,真的。
白月冷着一张脸,双手怀抱倚靠在里间门口,脸上的疤痕几乎横跨一张脸,被这么看着普通人估计能被吓哭。
然而江暮雪毫无感觉,她甚至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白皙的右手向白月伸出,墨色的瞳孔里还有一些倦意。
白月冷哼一声,从客厅拿来了司璃嘱咐的苏记小食。
江暮雪下了床,睡衣是酒店里准备的丝绸浴袍,或许因为套房价格的缘故,质地还不错,里面还穿着一件宽松的衬衣,下身却没穿什么,下地便露出一双长腿。
能令男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只可惜白月太不识风情,站在床边一脸冷漠,无动于衷;江暮雪进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又慢慢爬回床上,准备享受自己的早餐。
苏记小食的豆浆很香甜,红糖小馒头软糯可口,江暮雪慢吞吞的吃着,等咽下最后一口馒头,目光终于悠悠投注在白月身上。
“查得怎么样了?”
“你江暮雪要查的人,谁敢打马虎。”白月冷嘲一声,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查得清清楚楚了,两年前云若然高烧了一场,之后性情大变,一周之内就和谈竟夕解除了婚约,然后投身于娱乐圈。”
江暮雪往后靠了靠,白月立马把枕头放好,让江暮雪靠下,但做出这个举动后的脸色有一瞬间很难看。
江暮雪眸光悠转“性情大变?”
“云若然原来是个比较内敛而且有些自卑的人,性格很软糯,学生时期很容易被他人欺负,那个时候,是谈竟夕出手一个个摆平的。”白月一顿“但是,那场高烧后,云若然几乎像换了一个人,云若然母亲去世得很早,父亲一个人把她养大,五年前她父亲患病入院,医药费大多都是谈家在垫付,并且为了让云父安心,谈竟夕和云若然定了婚。”
江暮雪挑了挑眉。
“不过现在不是了,云父的医药费自然是由云若然自己付,但是顾北寒请了沈遥清来专门治疗。”
“脑科,神经科。”江暮雪念出这两个名称,因为沈遥清是其中的山翁。
“对,但因为患病时间太长,所以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云父一天大多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状态,所以时至今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和谈竟夕分手的事。”白月冷笑了一声。
他查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也有几分好笑,不过更令人意外的是……
江暮雪说道:“即便是顾北寒已经出手对谈竟夕‘教训’了,他也还是一言不发吗?”
“是的。”
“因为什么?对云若然还抱有旧情?”江暮雪的眸光一点点变冷,“还是说是让云父安心?”
“话又说回来,顾北寒这个未婚夫居然还不被妻子的父亲承认,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他来说,一定很憋屈,怪不得要针对谈竟夕,但云若然可以让顾北寒忍到这一步,是因为所谓的‘真爱’?”
“谈竟夕对云若然肯定没有感情了,不如说他们之前就不太像有感情的样子,云、谈两家是世交,云若然和谈竟夕似乎青梅竹马,两人与其说是相爱,不如说是习惯。”白月微垂了眼帘。
江暮雪沉默了。
“谈竟夕是烈士后裔?”江暮雪轻轻问出。
“何止,谈家一家叔侄兄弟,六人一同丧命,谈竟夕是谈家最后的血脉,居然要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白月说起这些的话的时候,因为愤怒而突然激昂的声音和充血的双眸,让江暮雪无言良久。
明明是与他无关联的人,却也是白月最对不起的人。
白月压抑着声音说道:“你知道顾北寒那个狗杂种做了什么吗?用他的权势毁了谈竟夕的梦想、希望,他想要谈竟夕对他低头。”
“丑恶的嘴脸,他哪来的资格……”白月全身肌肉紧绷着,因为愤怒而颤抖身体,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江暮雪倒是没想到谈竟夕的背景居然这么让人意外。
她轻叹一声,安慰性的抚摸着白月的头发“好了,没事了,顾北寒也就到这,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而且谈竟夕,即使司璃不帮,我也不会旁观的。”江暮雪的眸光晦暗“终究是‘我们’欠下的债,该到偿还的时候了。”
“司璃?”白月慢慢平复自己内心的急躁“和司璃有什么关系,再说顾北寒的顾家……”
“即便是四大家族之一,也没有谁敢有底气说能杠上任何两个家族。”江暮雪说道:“司家、江家联手如果还弄不死一个顾家,那我们还配立足于万人之上吗?”
“司家?司璃为什么会出手?”
“因为司璃护短。”江暮雪露出了一点点笑意“而谈竟夕,是司璃喜欢的人。”
白月突然有些悚然“等等,你说谁?司璃?那个司璃喜欢谈竟夕。”
“不然昨天你以为她发什么疯要我出来。”江暮雪笑了一下,看到白月因为这个重大新闻而无暇顾及过往的悲伤,算是圆满了的,缩回被子里,说道:“我困了,外面有电脑,你看电影去吧。”
白月一腔怒火化作了流水,恍惚的走了出去。
司璃和谈竟夕?
这世界一定是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