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宁雨乔依旧抱着江匡臬的胳膊,问道。
“应该不认识吧!”江匡臬皱着眉,回想着。
不说非凡的气度,便是那一身的锦缎也根本不是平头百姓享受的起的。
这位公子家境定然不凡。
但自家是小门小户,认识的人自然也是乡间的一同刨食的乡亲父老罢了,也是没有听说什么亲戚发了迹的。
他到底是谁?
“认识个贵人,恭喜啊!”
“什么贵人啊,那位公子只是教养好,朝我作了个揖罢了。”江匡臬苦笑,揉了揉宁雨乔的小脑袋“要真说的话,那也是你啊!”
“瞎讲!”说着将脑袋轻轻地倚在了江匡臬肩上,泛着酥红。
江匡臬脸上荡起,奸计得逞的荡漾的笑。
两人便像热恋中的情侣般,在这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但也是没有逛太久。
江匡臬毕竟还是书院学生,就算是这个世界没有严格的校规校训之类的东西,但江匡臬却是不想错过任何一堂课。
宁雨乔瘪着嘴,但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谎还是要圆。
“今天书院怎么这么吵?”离书院愈发近了,江匡臬却是愈发的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不过说是什么叶家公子前来拜访,想来和那县令家的废物儿子没有什么区别吧!”
说话的是江匡臬相熟的同学,王乾,家境与江匡臬相似,也是寒门子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有点的仇富。
江匡臬刚想说话就是看见王乾一脸的姨妈笑。
挤眉弄眼的说道“什么时候交到的女朋友?”
这个世界到底与古代不同,虽是有男尊女卑,但也是没有那么严苛,王乾才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匡臬看了眼抱着自己胳膊的宁雨乔,见她没有松开的意思,有些的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自己与宁雨乔亲近倒是亲近,但到底是没有戳破最后一层纱。
宁雨乔听见了,只是抱得更紧了些。
王乾见了,自以为是小情侣不好意思,悄摸摸的对着江匡臬竖了个大拇指,说“我先是进去了,你也是快点吧!别是让那纨绔得了借口,乱叫一通。”
“好,马上来!”江匡臬笑着挥了挥手。
待是王乾走远了,宁雨乔才是懒洋洋的说道“你朋友?”
“嗯...”
“那你有没有亲戚在这读书。”宁雨乔抬起头问道。
“没有...”江匡臬失笑。
“好吧.......”宁雨乔脸色有些的落寞,慢慢的松开了江匡臬胳膊。
“那明天见了。”
“好,明天见。”
看着慢慢离去的宁雨乔,江匡臬有些失神,心中晃荡着的念头终于是坚定下来,喃喃道“有些话当然是要我来说。”
说完转身,快步向着书院走去。
或许是这所谓的叶公子家境太好,今日书院中竟是没有先生开课,所有人都是聚到了书室去。
“这个纨绔子弟面子还是挺大!”江匡臬寻到王乾的位置,方坐下,便是听到他这般说道。
江匡臬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去看。
书院院长虽然是没有多大的名头,仅仅是国子监退下来的老学监,但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为人中正,倒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去年县令家的纨绔儿子就是院长大人一手赶出书院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让院长这么大动作?】江匡臬尽力的抬着头,看向台上。
只见到一袭的熟悉的白衣。
【是他?】
“叶公子怎么是来了西川这小县城?”院长摸着胡子问道。
正如江匡臬所想,这位院长自然是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但也是要看谁啊!
这位叶公子,旁人或是不知,只当是一般贵公子,但他怎么说也是在国子监任职多年,这位公子便说是千年一出的圣人都是不夸张,要不是他年岁确实太小,说不得院长也是得执半师礼相待。
“先生说笑了”叶鑫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学生只不过是凑巧路过西川罢了,知道先生在这办学特来拜访。”
“小老儿可不敢是担公子这一声先生”却不想院长反而是有些受宠若惊,直起身,向着叶鑫微微一揖“先贤有云‘达者为先’,小老儿自知没有公子的本事,公子能为我这些学生讲上一堂课,已经还小老儿与学生们的福源。”
叶鑫赶忙上前扶起院长,说道“先生言重了,学海无涯,叶某不过有幸先走几步,哪里担得起先生如此大礼。”
扶起院长,却还是看见一脸的执拗。
“院长,何必呢,叶某既然是来了,自当竭力而为,与同学们论道求学。”
“多谢公子了。”苍老的面庞终于是舒缓下来“论道什么的就是算了,我这些学生能及得上公子万一便是足够了。”
这次叶鑫却是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头,同样是奉承,但比起那县令却是舒服太多。
“这位公子也是太张狂了些吧!”王乾听着,面色有些不善。
周遭众人也是嘈杂起来,意思大抵与王乾相同。
江匡臬也是皱着眉,凝视着台上的叶鑫。
一来,院长的举动却是吓到了江匡臬,江匡臬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人才是可以惹得院长这般的重视,更是做出这样的举动。
二来,叶鑫确实是太过年轻,比起江匡臬这一众学子年龄也只小不大,确实难以使人信服。
江匡臬也是少年人,心中自然是憋着一股气。院长说是自己不及其万一,那江匡臬也是要好好与其论一论道。
看着逐渐嘈杂起来的学生们,院长的脸色有些发白,有些紧张的看着叶鑫。
叶鑫脸上却仍是挂着温和的笑,微微压低手,示意院长别急。
“敢问公子..”有人站了起来,问道“《论语》一书为儒道之基石,余只想问一句‘学而时习之’.....”
江匡臬点了点头,这问题可以说是十分的基础,便是三岁的童子也是能答出一二来,但绝不简单。
《论语》一书,千百年来注解无数,这样简单的问题早已是陷入讲无所讲的境地,若是这位叶公子还是老生常谈一般,那与三岁的童子何异?
叶鑫侃侃道“此句所包广。只是学做此一件事,便须习此一件事。且如学'克己复礼',便须朝朝暮暮习这'克己复礼'。学,效也,是效其人。未能孔子,便效孔子;未能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