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天上的月亮旁带着些许红光,但这红光只是一闪而过。远处,山林间,一个老头自言自语。空中的雪,仿佛雪白的花儿在起舞,其中夹杂着些许血色,但……只在将军府上方。
府中一个房前的院子里,一个男人来回转着,院子的地板上是一二厘米厚的雪,只有他周围,没有一点雪,只有雪化成的水。
夏城来回转着,手不停的摩擦着,但不是要取暖。不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屋子,眼里尽是急切。
他的旁边是一个六岁大的小男孩,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经六岁了。夏骄阳脸通红,许是冻的吧,但也有急的。他不似夏城,不停走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房门,大大的眼里有些着急。
今天,他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想到这,不禁更急了,急切的想要看到她。
“哇~!!!”一阵婴儿的啼哭响彻云霄。
眼前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接生婆抱着一个孩子出来了。夏城一愣,箭一般的冲了进去,夏骄阳尾随其后。
“阿月……”夏城看着床上虚弱的妻子,眼底范有泪花,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时,却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跪在地上,紧紧的握住妻子的手。
“阿城,我……快不行了……给孩子取个名字吧,是个女孩……你看见了吗?”侧着头,看着夏城,一滴滴水流下,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怎么……怎么会……不会的,你还没看着孩子长大,怎么能走呢?不会的……不会的……”头不停的摇着,是在否认这个事实,想要听到这是开玩笑的。
夏骄阳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年龄虽小,这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的。眼里泪水不住的流下,也没有吭声。那小小的手握成拳,仿佛在下定什么决心。
轻轻的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小心翼翼的拉上房门。把时间留给他们。
“阿城……别在自欺欺人了,给孩子取个名儿吧,我想知道我们的孩子叫什么……”泪不在流了。眼底的不忍和心痛,不忍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心痛不能陪着孩子长大,心痛就要离开夏城,不能和他白头偕老。
“好……”声音里的哽咽清晰可见,他没有叫太医,是因为那样也无济于事。不如这剩下的时间好好陪着她。握住她的手,头缓缓低下,轻吻这她的手,轻轻的,慢慢的……
“就叫……夏冷月,怎么样?”他没有抬头,怕她就那么走了,丢下他走了。
林秋月始终没有说话……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一晚上,没有起来……
她终是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鸡已经叫了好几声了,夏城从地上慢慢起来,腿已经麻了,有些颤抖。拍拍腿上的灰。
抱起床上的人儿,走出。
雪……已经停了,夏骄阳趴在外面的石凳上,睡着了,周围是管家和一些下人。
夏城直径走过,在门口停顿一下:“不用办葬礼了,我自己来。”眼里通红,泛着血丝。脸颊还有泪痕和没干的泪水。
夏骄阳也醒了,追了上去。
“骄阳,你回去吧,去看看妹妹,她叫夏冷月。”转过头,咧开嘴,一笑,是那么的勉强……让人心疼。
夏骄阳没有在追上去,停下了,看着夏城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两个时辰后夏城回来了,来到夏冷月的房间。
只见,夏骄阳坐在夏冷月的旁边,双手抚床,来回摇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她,不时“嘿嘿嘿”的傻笑着。夏冷月睡着了,含着小手,就像当初的夏骄阳一样。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夏骄阳转过头,看见了夏城:“爹爹!”
夏城头微微垂落,头发凌乱,浑然不似原来的光景。眼睛周围是一圈黑色,没有一丝色彩。仿佛断了生机。双手垂落,不像之前一手放背后,一手放腹前。
听见这声“爹爹”,才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摇床上的夏冷月看着此刻的他,以为是在逗她笑,咧开嘴,手舞足蹈的。
太阳出来了,印照在夏骄阳眼里,明亮,耀眼。
看着他们,就像看见了林秋月。嘴角上扬,心里暖暖的。自己妻子虽然走了,却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好的礼物。为了两个孩子,自己也不能再伤心了。
“骄阳,你看着妹妹,为父去清洗下。”振作起来,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