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被秦暖舟包扎后,两人相对无言。步馨馨移开目光,将自己的披霞盖住他半露的身子,道,“起轿。”
听她令下,太后的马车在大街上才缓缓离去。在他们后面,一座金轿子隔着半条街的距离,不紧不慢的也回了宫。
五顺子不解道,“陛下,太后遇害咱们为何不出手?”
郭浔眸子闭着,头也不抬一下,“或许,那刺客根本就不是刺杀太后。”
“……啊?”
……
沣阳侯府宴会落下帷幕,街上太后被刺杀受到关注。
太后凤仪殿守凤阁,步馨馨问秋怜,“公子可是送回去了?”
秋怜点点头,不解道,“宫主,公子他既然为了救您伤了自己,为何不把他留下……”
“留下来干什么?”步馨馨反问。
“这……”秋怜没了话,总不能说让宫主高兴吧。明明是担心秦公子的伤势,还是把人送回了鸢云阁,真不晓得宫主怎么想的。
刻意疏离吗?
秋怜不会多问,安静待在步馨馨旁边侍候,一句话也不多问。
步馨馨烦躁的抓了下头发,想起今天宴会上的事,“秋怜,你今天说你在宴会未开时候见到了春娴,她看起来很急,什么意思?”
秋怜眸光微动,想起来确有此事,道,“奴婢当时只是象征的问了一问,春娴说,她好像在陛下寝殿看见安珖善了。”
安珖善?
步馨馨目光沉了,问道,“安韩忱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一年前就离开了,如今仍然不着地方。
秋怜摇头,她心里清楚,宫主对安珖善非常厌恶,偏生春娴在皇帝陛下那里见到了人,宫主定会不给陛下脸色了。
“可恶!”又听见步馨馨低低的咒骂声,不知道是在说谁。
鸢云阁。
秦暖舟已然换了一身洁净的青蓝白衫,衣摆仍旧用银仙绣着几朵云纹。已近黑夜,步馨馨那里只派人来送饭和收拾,自己却没来过。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目光不由向守凤阁看去。
胸口那里还是有些疼的,只是他惯来会忍,即使受了穿云一箭,也可以扮做无伤大碍的模样。想起步馨馨为他上药时的窘迫无措,他下意识弯了嘴角。
突然,他脸色淡下来,目光瞥向窗口。猜到是谁,秦暖舟又笑出来,眼中带着似有似无的讽刺,“殿下这么偷偷摸摸干什么?”
来人一身华丽的紫蓝锦衣,眸子带着稍许冷凝,正是陈国六皇子巫伶。他仿佛听不出秦暖舟的讽意,从袖间取出一个小瓶,道,“这个月的解药,我给你送过来。”
“放桌上吧。”秦暖舟不下床,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巫伶到也不生气,把小瓶放到桌上,沉声提醒他,“这次刺客刺杀太后一事,恐怕有心之人回向陈国牵引,你帮太后挡了一箭,适时和太后坦明……”
“好了,我休息了。”秦暖舟不客气的打断他,对陈国皇室一群人他向来不给好脸色,不过,依巫伶亲自过来和他说明看来,这次刺杀的幕后黑手不是陈国……或许说,不是巫伶让下的手。
“你!”巫伶有些恼怒。
秦暖舟不甚在意的笑出声,声音温柔低沉,桃花眼的云雾非常浓厚,“六皇子殿下,不知道此时已近夜晚,你来凤仪殿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
他国皇子大半夜的进入太后的地方,不是偷情就是偷情,不过一个是人一个是情报。传到了太后耳朵里,陈国想干的事就全黄了。
“你威胁我?”巫伶脸变黑了,危险的眯起眸子,手指指了一下桌上的小瓶,“你就不怕我断了你的药。”
“随你。”秦暖舟不再看他,脱了外衣,直接躺在了床上,扯过丝被盖在身上,“殿下,我睡了,你随意。”
随意?在太后的地盘,他随意什么?还真的想把他的名声坐实吗?巫伶抿唇不言,扫了一眼小瓶转身跳窗离去。
听见声音,秦暖舟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睁开了双眼,目光在小瓶上久久不放,突然伸出手,对上小瓶的位置虚空一捏。
小瓶瞬间成了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