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嘉桦慢悠悠地说着:“春花姐和秋月姐现在先去收拾住的地方吧。”
“东苑院子里现在还有四间厢房空着,你俩随自己喜好一人挑一间住下,一会有事我再叫你们。”
丁嘉桦感觉有些头晕,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自嘲地想大夫再来晚点,估计自己就昏迷躺倒了。
“多谢少爷!奴婢退下了!”秋月欢欢喜喜地提着包袱走出去了,少爷挺好相处的。
“少爷,换这个布巾吧!”春花脸上的冰少了一些,终于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了!
在黄管事身边做事一年了,一直都是个三等丫鬟,睡的都是大通铺,吃饭都是最后吃。
本以为跟着没有实权的小少爷就是被打入了冷宫,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来之前还有些看轻小少爷,没想到小少爷说话很有见地,条理分明,对待下人很宽和。
春花心里有些安慰,这样的主子也许荣耀风光给不了自己,至少生活安乐,不受欺负。
犹豫了下打开包袱帮少爷找来出一块干净布巾,送到少爷手上,心里想着不能看着少爷的血流干啊。
一个孩子有多大错啊,大户人家多龌龊之事,自己能做的有限,又不好太过于表现,让人觉得做人太谄媚逢迎。
“谢谢!你去忙吧!春花姐,我没事!”丁嘉桦急忙感激地道谢,换上干净布巾压住伤口继续等大夫。
除了奶娘和小蜜,这还是第一个待自己好的人,丁嘉桦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春花的背影。
金疮药都给奶娘和小蜜用完了,这会也没有药能止血。
以往每次受罚都不严重,金疮药用量不多,隔一段时间用完了只要向丁一报备一下,丁一便会着人送来两瓶备着。
夏天的天,亮得很早,回东苑没多久的工夫,晨光熹微的黎明就光临了东苑。
屋里的蜡烛光线越来越暗淡,垂泪静静等待着成为灰烬的最后时刻,从容淡定的像久经沙场的老将,令人动容。
丁嘉桦手举累了,靠在椅背上支撑着,眼袋青黑,眼皮不停打架。
丁嘉桦努力睁开眼,担心睡着,还用右手频频掐着大腿上的肉。
终于在晨阳初上的的时候迎来了久违的大夫。
丁一和丁四在前面大步流星地带路,后面的大夫背着一个木制药箱,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头发和衣服有些微凌乱,花白的胡子还是比较整齐。
丁一进屋淡淡说道:“少爷,孙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丁嘉桦一个机灵站了起来,站得太快,以致有些眩晕,丁嘉桦赶紧跌坐回椅子上。
许是年纪大了,许是跑得太快了,孙大夫大喘着粗气。
进屋一看到桌前的茶杯有水,顺手抄起仰头一口喝尽,自己又倒了两杯下肚,慢慢适应了下屋内略有昏暗的光线。
这才看向面色苍白的丁嘉桦:“需要医治的人是你吧?你这伤口得尽快处理。”
“是也不是,这边还有两个需要你先看下!”丁嘉桦立刻回话,并试图起身,引着大夫往奶娘和小蜜身边走。
丁一和丁四立即退到隔间门外。
风尘仆仆的丁四下巴冒出青色胡碴,一脸倦容。
丁一低声吩咐让丁四下去梳洗休息下,丁四应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