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将沈乐安送出楼后,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街头转角,才回身进楼。
此时,街头的转角处,探出一个人影,见醉香楼门口已没了那小厮,她这才从暗影处走了出来。
她怎么可能走?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沈乐安根据刚刚观察的地形,拐进另一个叉路口。她看着围起的院墙,还有那房子的布局,确定了里面就是案发地。
她点燃一个火折子,弯着腰在地上找血迹。刚刚在里面,她隐约看着血迹是超屋外延伸。沈乐安小心翼翼的不漏过一块墙砖,却发现并没有血迹,难道凶手处理的很干净?她越想越觉得诡异,会选择用撕咬这种野蛮的方式杀人的应该不会聪明到会抹去痕迹。莫非......
沈乐安连忙将查找范围扩大,最后在对面的围墙处发现了一丝血迹。她眼测这段距离,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她收回火折子,正欲离去,只听一阵细微的响声,就见从方才的后院处,飞出两道身影。待她看清了来人后,忽的想起六年前,他飞下锁云梯,而她只能爬下去的场景。“显摆什么。”沈乐安嘀咕道,又想起刚刚那名叫文卿的女子,火就更不打一处来了。
难道自己六年前行动失败了?沈乐安想想又摇了下头,都说女大十八变,今日她又是男儿装扮,认不出来很正常,但是他孟知行一看就跟那个文卿十分相熟!这还是个他不常在的翼州就这样,那他老本家齐州得有多少个红粉知己啊,自己上一世真是瞎了眼!
“谁!”那灰衣男子声音暗沉。
这突然的一句谁,吓了她一跳。谁谁谁,只会说个谁。她在脑中回忆上一世孟知行身边的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清楚的记得那些人了,才重生时,那些遇见过的人在脑海中栩栩如生,现在除了孟知行外,其他的竟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如果不是自己对孟知行怨念太深,她怕是都快不记得自己活过一世。
那灰衣人慢慢走近,离她越近身上的杀气越重。
“我。”她走出树影,站在月光下,清冷的看着孟知行。
“你是何人?”灰衣人看清她面貌后,虽收回了身上的杀气,依旧警惕的看着她。
“过路人。”沈乐安不假思索的说道。
“阁下,也是来查那凶手的。”孟知行走上前,虽是疑问句,但他说的无比肯定。
沈乐安见他看着自己,眼中清明,便知他完全没有想起自己。她不禁抚上自己的脸颊,变化真的那么大吗,还是六年前他根本没将自己记住。
另一边孟知行见她如此反应,忙将视线从他脸上落在了身上……修长白皙的脖颈,少年清瘦的面庞身子骨看着却很硬朗,除了个头稍微矮了点。
沈乐安见他眼神扫过自己全身,不禁别扭起来,若她现在是女子装扮,肯定上去先打他两巴掌,呸,等徒子。“公子可打量仔细了?”沈乐安压低自己的嗓音,说:“在下这样子,可入的了公子的眼?”谁知,她越说越气愤,“不知比那文卿如何?”
此话一出,孟知行怔然。方才前两句他能理解是自己打量的太过刻意,只是这最后一句,听着怎得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疑惑的看着她,见她眼中满是怨言,他更是摸不着头脑。他见过他吗?“我们可曾认识?”
认识认识,怎么就不认识了,你还欠我一条命和一颗心!
“不曾!”沈乐安吐出的这两个字却让孟知行越发肯定,他们认识。
一旁的灰衣人也觉奇怪,他们主仆二人今日才到翼州,少主受人所托来见这文卿姑娘。眼前这位公子,怎的像和少主有过往般。
沈乐安心情很不好的瞪了他一眼后,这才想起正事。如果她刚刚所猜不假,那光靠她一人是肯定不行的。她扫向孟知行和那灰衣人,孟知行的武功她知晓,那灰衣人脚步稳健,刚刚那浓烈的杀气都在证明他的实力。
“你们要找的血迹在这。”她又掏出一支火折子,轻轻一跳,飞上围墙,蹲下照亮那一丝血迹。
孟知行和那灰衣人上前,就见被她照亮的地方,果真有血迹。灰衣人目测这两段围墙的距离,不甚信任的看着沈乐安,他转身欲要在找一遍。
“你不用找了,只有这里有。”沈乐安见他不信自己,语气自然冷了几分。“我一路从那边找了过来,不像有些人,身边有了莺莺燕燕,魂儿都没了,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些小事。”
“你……”灰衣人不悦的出口,她这话中所指任谁都听得出。
“哈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沈乐安瞥他一眼,见他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的探究着自己。
呸,二傻子。沈乐安在心中骂道。
“少主,还是再查看一道。两道围墙之间距离虽不是特别远,但……”灰衣人欲言又止防备的看了沈乐安一眼。
沈乐安见此故意蒙上耳朵不去听,哪知今日一下子穿的太笨重,胳膊没举起来,自己朝后摔了去……
一遇见孟知行准没好事。电光石火间,有一个人影飞起,抓住她在空中翻了个身飞落站稳。
沈乐安双脚落地后,便挺直身子,只听“咚”一声,她的发冠好像撞着了什么东西?
此时孟知行后退一步,揉了下自己的下巴,见沈乐安一脸迷茫的四处张望,心中竟觉好笑,这少年为何……如此不一般,他到底是什么人?
“少主。”灰衣人上前耳语道:“这少年可是旧相识?”
孟知行摇头,这少年刚在院中见到他,便总是偷偷看自己。若是个姑娘他也许能猜着她的用意,可这少年……他真的不记得他们以前见过。
“咿?这是什么……”沈乐安还在想着自己撞到了什么,却见墙角处被掉地的火折子照亮的地方,有个奇怪的东西。
她走上前,正欲捡起。被一双修长的手抢在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