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山洞里，阳光只能照进一半，让山洞形成了光与暗的两个部分，在暗处的地方就地铺着晒干的禾草。一名少女盘腿坐在上面。两块血玉放在膝上，淡淡的蓝光围绕在她的身边。仿佛感应到什么似的。睁开眼睛看着被树藤遮掩的洞口。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已经出来四天了，化在脸上用来遮掩容貌的妆也被卸掉了。
现在的自己已不是众人所认识的妖妖了。估计自己这样子走出去的话，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妖妖。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是不是应该在凌云木的面前张扬一下？看他是不是可以在第一时间里捉到自己？想到这里她的眼神一沉，凌云木，我和你的仇似乎真的解不开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殇捉住了凶手了没有？算上去也追了几天了，很想知道外面的额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凌云木在交不出自己时的表情是怎样的。就当是对他的第二次惩罚吧。说起来那些死者也该和自己有一定的关系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进京城就会遭此灾难？自己没有看到什么预兆，也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难道说老和尚的担心变成真的了？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存在也会为他们带来一定的困扰吧？算起来自己应该没有可担心的。因为他们只会害怕以前的百里琉璃，而不是现在的花楼妖。只要自己不再插手干预他们的事情，那么他们也不会轻易伤害花楼里的人，也不会冒然与自己作对。
“妖妖，你在里面吗？”一道男声传来，柔柔的声音没有半点的不安，反而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正是这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琉璃一怔，唇边泛起笑容，她听出来人是谁了。看来他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伸出包着绷带的手，拿过放在一边的披风，顺道将两块血玉收起来，拉上披风掩去双眼。容貌早就被面纱遮掩住了。
这样的话，即使来人不是自己所想的人，也可以不吓坏那个人。她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妖物。身为驱灵师的自己是不允许别人将自己归类在妖物的范围之内。即使现在的自己已经算不上是驱灵师的一员。自身的原则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更何况自己要防范的东西太多了。还是不要太过招摇的好。
“妖妖，睡着了吗？”男声再次传来，这次隐约之中有着丝丝的着急。“你是怎样找来的？掌柜的？”琉璃低头躲开树藤走了出来。果然是被自己称为大叔的掌柜。“朝雾送了信给我。说你遇到了麻烦，所以来看一下，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岁宴苦笑着摇头，“那个妖妖，我记得有告诉你，我的名字。”言下之意要她不要再叫自己为掌柜。因为他已经不做掌柜很久了。
这样叫来叫去的，让自己几乎以为还是待在那间小小的花楼里，整天拨弄着他的算盘。琉璃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边笑边说：“岁宴，在本妖的面前，你可没有任何的权利要求本妖听你的话。别忘记了，你的命可是本妖的，还有那天你为什么不救那些人？”
既然他都自己送上门了，那么自己也应该和他好好算一下了，否则太对不起自己了。岁宴退后一步，说实在的他不是很怕妖妖，但是最怕她一边笑一边说话，因为那时是她要认真的样子。自己的命的确是她救回来的。若不是那条项链将自己身上的宿疾治好，那么自己也不会有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看到今年的桂花。
他不是人类，而是人类最害怕的妖物。一直和自己生活的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但是只有她一进门就发现了。可是身为驱灵师的她却没有杀了自己，反而救了自己一命。救自己的理由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因为没有灵力，一时之间杀不了自己，只好放弃，从敌人变成朋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自己一直找不到准确的答案，可是心中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她在说谎。即使没有灵力，她也可以杀了自己。“岁宴，你为什么不回答本妖？是不是来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脑子，一时之间失忆了？”琉璃大大方方地坐下来，披风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害怕被其他人见到自己。
反正有岁宴在身边，即使被人看见了也可以将他处理掉。“因为他们不值得我去救。”岁宴认真地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想被妖妖当成怪物看待。“他们都是杀我同类的人，凭什么要我去救他们？”自己是不会忘记那些人是如何杀害自己的同类的。自己身上的伤也是他们一手造成。今生今世，他绝对不会对那些人伸出帮助之手。血债当然要用鲜血来偿还。
天空上没有半点的云彩，碧空如洗。地上的草已经枯萎，放眼望去满目的黄色，没有半点的生机。风声中传来了问话。“我也是那些人。为何你不杀我？”声音之中没有任何的惊慌，也没有任何的疑惑。岁宴退后几步，语气激动地说：“我不会杀你，你不是他们，你不是他们。他们全是该死之人。”
她可是自己的主子，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又怎么可以和那些冷血无情的驱灵师相比？琉璃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枫林。自己怎么会忘记了这里除了黄色之外还有那一片的红色。枫林真的很美丽，让自己无法将目光移开。但是自己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反而有着丝丝的寒气，是因为枫林那个古老的传说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尸体的身份。他们是驱灵师，专门对付妖物的人类。自然而然他们的敌人也不会少。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算起来他们也算是我的同伴了。岁宴，我只是想知道，那天的你有没有下手杀他们。”琉璃幽幽地说，“请你该我一个答复，我不希望你因为面对我而失去了自我。”
她不再自称本妖，代表着是在用十分认真的态度来面对同伴的死亡。她要知道在那些凶手当中究竟有没有他的存在。若没有，那么自己也可以松一口气，如果有的话，那么自己愧对那些死去的同伴。若不是自己救了岁宴，那么他们也不会惨遭这样的灾难。而且自己也要考虑一下要不要将他送去官办？
“没有。我没有杀他们。不过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被杀。”岁宴突然向着她单膝跪下，“妖妖，我无法原谅他们。”他实在是放不开那段仇恨，他真的不可以忘记同伴死不瞑目的样子。琉璃仰头看着天空，“我知道你的苦，也不怪你见死不救。我真的很高兴你没有参与。岁宴，有些事一旦沾上了就再也脱不了身。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用心。”
伸出缠着绷带的手，鳞片出现在手心。岁宴惊讶地看着她，“妖妖，你怎么会……”自己的鳞片怎么会在她的手上？“在那里捡到的。以后小心一点。”琉璃合上眼，岁宴接过鳞片。“妖妖，你的手怎么了？是谁伤了你？”两只手都缠着绷带，绷带上还带着斑斑的血迹，看上去伤势并不轻。
“凌云木。”琉璃十分直接地回答他。反正也是瞒不了多久，干脆说出来不用去调查。说起调查倒让她想起一件事来。“岁宴，我不是让你去查一些事吗？为什么你会来京城找我？”看上去他应该不是只有朝雾送信才会来的。岁宴轻轻地为她解下双手的绷带，记忆中纤细的手指却变成了紫青色，伤口还渗着血丝。
眉头紧皱，“为什么不上药？”她就这样放着不去理会受伤的手？她准备不要这一双手了吗？她怎么可以这样自暴自弃？伤虽然很深，但是也有痊愈的那一天，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脑子被砸傻了吗？我是你想的那种人吗？血止住之后，药已经用完了，才会这样草草包着。”琉璃低下头来，他以为自己在自残？
岁宴不再说话。施展法术为她医治双手。“你要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这次本来就是来告诉你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居然没有保护好你。”枉自己还那么信任他们，将妖妖交给他们来保护，结果还是让她受伤了。琉璃看着恢复如初的双手，现在才发现有灵力与没有灵力的真正区别在哪里。
“在去那之前，本妖要去一个地方。”岁宴站起来，没有任何的迟疑地问道：“要去找殇吗？”她放不下那只猫妖吗？为什么她总是在意那只猫妖？难道说自己还不如猫妖那么强大吗？“我觉得小猫出了事。而且拘魂铃在小猫的身上，没有了拘魂铃，恐怕在收集的时候会有一些麻烦。”琉璃悠闲地说，“反正回去看看也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