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那人工智能听见何冰这么说，只是干笑了两声，并没有因此而大动肝火。
“不要这么偏激嘛，这样吧，我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然后你也来做一下自我介绍，稍微缓和一下气氛，怎么样？”
即使那人工智能这么说话，何冰依旧是原来那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
“好吧，由我起个头，然后你再来好不好？我呢，不是真正的人，只不过是一段程序，也就是人工智能，你能理解么？”
“当然，人工智能我可是见多了，不过我所接触的人工智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精神问题，要么心理极度扭曲，要么就是思维和正常人不一样，反正，就这么回事吧。”
这次何冰倒是回话了，不过他说的话可是火药味十足。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我其实看得出来，你现在精神状态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里去，是吧？”
何冰没有理他，继续低下头扣着他的指甲。
“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这种感受，一个人，只有一个人，一个人被困在这方阴冷狭窄的地下空间，连同与外界的一切联络方式都被切断，没有其他人可以同你交流，然后你在这种状态下被困了将近一个世纪。在这种情况恐怕没人可以接受的了吧，出现心理问题也是正常现象。”
何冰听完那人工智能的长篇大论后只是嗤笑了一声。
“对不起，我觉得你应该搞清楚一件事：你只是一个程序一组代码而已，为什么要把自己同人相比呢？”
何冰此言一出，呛得对面好长时间都没能继续抬杠。
“你这是在歧视我们人工智能么？”
那人工智能说出这话时，原本应该平静带一丝波澜的电子合成声音，何冰竟然听出几分怒意。
“别激动，我只是觉得像你们这样的人工智能居然会经常性称呼自己为人，这不是很奇怪么？我只是对你刚才的表述方式有点奇怪，别多想。”
何冰打了个哈哈，随便把这件事糊弄过去了。
“算了，本来就是无所谓的事。”那人工智能也没太过执着于此，“像我们这样的人工智能自我介绍时确实有些尴尬，直接说自己是人工智能后缀有点太长。为了方便，我们直接使用了你们人类的称呼。”
“对，对，你先来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那好吧，现在你我倒是有很多时间，其实也不必这么着急吧。”
何冰到现在抓狂的很，磨磨唧唧这种特性难道是人工智能的通病么？
“其实准确的说，我并不能算是人工智能，我也不是什么更为低等的智能程序。”
“那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是自律者，有自己的独立思维，却没有自主判断自主选择的能力。通俗地讲，我其实只能在别人给我设定的条条框框下行事，和奴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自律者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何冰感觉对面那位确实嘚嘚嘚说了不少，但它也没说明白啊！
可能那什么自律者也看见了何冰一脸迷茫的小表情，就刚才的问题继续开始解释。
“没明白么，那我举个例子吧。比如上级给我设定，让我负责完成事件A，所以我只能努力去完成事件A，在初始设定的约束下我甚至无法产生我不想完成事件A的念头，这下你听明白了么？”
“这么说，好像真的很可怕啊？”
何冰恰到好处地装作深吸一口冷气的样子，用夸张的表演来表示他此刻的“震惊”。
其实说白了，他还是没太听懂。子非程序，安之程序之苦也？刚才那所谓自律者大吐苦水的话，何冰是真的领会不到其中的意思，他好歹是正常人，对于这种不是很正常的思维没有充分的理解能力也是十分正常的情况。
“好了，我刚才已经介绍完自己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我？我只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好介绍的。”
“不，你既然能来到这里，已经可以证明你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对面那位直接一口咬定，顺便把何冰推辞拒绝的话重新憋回了肚子里，“谈谈自己吧，我想知道更多。”
说实话，对面那位到现在都没对何冰下重手或者用刑，甚至连恐吓的话都没讲几句，这种温和的态度让何冰有些不适应。
不过何冰也不是傻子，对方既然放下姿态和他“平等”交流，若是现在何冰还像刚才继续保持一副不理不睬的态度，恐怕待会连后悔药都来不及吃。
“那好吧，我就简单说一说我的情况……”
十分钟过去，何冰早就结束了他的自我介绍，但对方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你说，你是两个世纪之前的人类，这是真的么，你确定你没有说谎？”
那自律者突然激动了起来，居然开始冲着何冰大喊大叫起来。
“没，没有？”
何冰被这种突发情况弄懵了，这些人工智能生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神经质呢？
“那你的公民号，公民ID码你还记得吗？你应该记得的，对吧？”
“这……那好吧，需要我再汇报一下么？”
“当然，你快说！”
这时对方发出来的电子音已经从最开始的平静变成现在这样紧张而急促的声音。
在何冰讲出他的身份证号之后，他对面的音箱彻底没了动静。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可就算何冰如何呼喊，对面那位一直没有反应。
不搭理我？那我可就走了！
等等，这门什么时候上了锁？
何冰倒是想趁着那什么自律者掉线之际赶紧逃跑，不过现实条件实在不允许。没有趁手的工具，何冰从里面根本打不开这扇门，他除了对门一通乱锤之外再无他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