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那天,金琉赟想着要带她出去吃顿大餐,可没料她心心念念的就是海南鸡饭,无奈他只能带她去了一家老字号,点了一桌东南亚风味的美食。
就在等上菜的时候,他突然问,“你怎么打算?”
Elsa靠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转动眼睛,想了想觉得有些忧伤,说:“打算了有用吗?”“说说看。”
也不知道是认真的羞涩,还是认真的演戏,她咬了咬下嘴唇,义正辞严的说:“做你的情妇。”
金琉赟无语,想着这思维从来也不在一条线上,能相处那么久也算是自己本事了。
他严肃的看着她,说:“我是问你找到人之后的打算。”
其实他这问了也是白问,真的找不找得到,她不是都是要回家么,还能有什么打算。
“找到Uncle Raye的话,我就谢谢他培养了我和小米那么多年,然后问他要明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哦,对,顺便要个联系方式,免得下次又失踪了。”
这小丫头,每次开口闭口都离不开钱,真是掉钱眼里了。
“我听这意思怎么就觉得钱比他人还重要?”
“钱当然重要啦,没钱我就饿死街头了,光捧着感恩的心有什么用,难道还带能进坟墓里去?做成墓碑铭文?”
她这胡乱一通的逻辑,听得金琉赟匪夷所思,但是细细琢磨也没什么毛病。
金琉赟觉得关于Uncle Raye这人,太蹊跷,找不找得到还真难说,但是他也不想打击她,于是还算婉转的问道:“那万一,我是说万一,找不到呢?”
Elsa脑子里打着小算盘,肚子里揣着小心思,脸上倒是画满了斗志激昂,“找不到的话,我只能回家勤工俭学,奋斗奋斗,指望奖学金了。”
他听了她的话后,突然意识到,如果她这次来,找不到人,拿不到钱,那就意味着她往后的日子就没着落了,怪不得她整天忽悠他,“包养”长“包养”短的。
眼看着他陷入深思,小丫头有些得意,继续说道:“我可勤快了,没课的时候,我去刷盘子,卖咖啡,每天多干几个小时,多打几份工,有课的时候,最多晚上熬几个通宵把平时的拉下的都补回来,一定不会耽误学习。”
“嗯。”
小丫头看这一波苦逼少女励志感言,都没能让他有那么一丝的怜香惜玉,瞬间泄了气,问:“大叔,有没有觉得我年纪小小,要经历那么多事,也是挺不容易的?”
“就这样吧。”金琉赟心不在焉说到。
Elsa看他这种反映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能丧着脑袋闷头吃饭。
饭后,两人在滨海湾散了会步,金琉赟还是没精打采,小丫头倒是前脚沮丧后脚就忘,没一会又精力充沛起来。
“大叔,那是摩天轮吗?”
他刚想要说什么,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他转过身,看了看背后,“嗯。”
“可以去吗?”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冲他眨了眨会说话的桃花眼。
金琉赟迟疑了会,最后还是被她妥协了。
其实这开了没多久的Singapore Flyer是挺出名的,比伦敦眼还高,他到新加坡的这三年,路过无数次,倒是一次也没上去过,今天就当托她的福,去体验地标了。
从Elsa踏进摩天轮座舱的那刻,就开始兴奋不已,一会拉着他指认这里,那里,一会拉着他自拍合照,一会又蹦蹦跳跳的问东问西,真的一点都不像17岁的女孩,更像是7岁的小孩。
摩天轮一圈转下来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刚转了十几分钟,她就蹦跶累了,于是慢慢静了下来,趴着窗看着外面。仓内没有其他人,瞬间的安静让时间都变成了慢动作,眼前的夜色在不知不觉中逐步辽阔,整个狮城被金色点点衬得繁华时尚,滨海湾的璀璨夜景更是跃然眼前,华丽且震撼的高度,让一切彷如行走的宣传画册,美到令人窒息。
这时,她转了个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金琉赟,安静的朝他笑了笑,又缓缓转过头,看向窗外,背对着他说:“等我回去了,大叔会想我吗?”
“不会。”
她的背影动了动,停顿了好一会,又突然冒出一句:“真的不喜欢我吗?”
金琉赟当然明白她问的喜欢包含了什么意思,可他怎么又分得清楚自己的喜欢是哪一种意思呢。
他的不言不语被她默认为不想打击她,于是她换一种说法,继续问道:“我真的是个麻烦吗?”
“是。”
背影沉默了片刻后,淡淡传出:“好吧,反正所有人到后来都会离开我,也无所谓再多一个人。”
看着她的背影正低着头,他有些于心不忍,走了上去,像是安慰一般的伸手摸住了她头。
“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你给我花的钱,我以后会还你的,医药费、门票、饭钱、找人的钱……我都会还你,手机我也会还给你的……反正很快就不会再麻烦你了。”Elsa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就心酸了起来。
她颤动的肩膀,和语无伦次的表达让金琉赟心神不定,于是就拉了她一把。结果,她一个侧转,重心没站稳,就掉进了他的怀里。
她想着他不喜欢被抱,立刻站稳脚跟,就想要挣开,可这时,他已经把她紧紧抱住了。
停留许久的动作,加上许久之后一句,像是思考了半个世纪,又像是从没思考过话,从他口中说出:“不要回去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有些哽咽的反问道:“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
“真的不回去了?”他温暖的怀抱让她恍惚,温柔的细语又让她惊讶。
同样的,少女身上的香气,让他沉醉到脑海里满是她青春洋溢的样子,前几秒他还在犹豫和纠结,可就在这一秒后,他坚信了自己的决定。
“不管找没找到Uncle Raye,我都不会让你回去了。”
说完之后,他又无比帅气霸气的补充了一句她最爱听的,“以后,你的学费、生活费,甚至你朋友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她还是不敢相信他这180°的大转变,深吸了一口气,问:“真的?”
“真的,我养你。”
与此同时,迷人的夜色里,瞬间闪起了朵朵五彩的烟火,在无数闪耀下,摩天轮中梦幻般的画面,就这样定格在了脑海中,成为了所有记忆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