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哥,这么快就从上海回来了。”高彦放下碗筷,坐到司马康身边。“去看小姐姐?”
“不是,大学同学出国读博士,送行。”司马康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哎,不简单,像咱们出牛场都难。白菜帮子又大了许多。”高彦用筷子夹起一片白菜“农民伯伯们呀,我尽力了。”说着,高彦吞下白菜片。“女同学吧。”
“男同学。”
“男的?康哥。”高彦一脸疑惑看着司马康突然笑了起来“你之所以还喜欢女人,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你心动的男人,我深深的祝福你们。”
司马康差点被噎到,赶忙喝了点稀饭。
回到房间,司马康看着围墙边上的一排排高耸的杨树随风摇摆,不远处的山峦飘过片片白云。阳光明媚,晾衣绳上挂满了衣服。
圣诞节去上海,实属意外。他的大学好友之前一直约他去碑林,但始终约不到一起。临近圣诞时,朋友发来消息说要出国了,问能否见一面。其实,他一直想去上海,但考虑到昂贵的路费一直犹豫不决。碰巧朋友要出国,所以狠下心来买了机票。
朋友是清晨的班机,送走朋友后他还是坐车去了云凤所在的小区。当他看到云凤和另一个男人相拥而行时,便像上次一样灰溜溜回来了。不同的是,他在车站买了一张上海地图后才坐上高铁。
因为是圣诞节,高铁上人不多。他靠着车窗坐着,不时望望外面漆黑的世界亮起灯光的嗖然而去的陌生城市,电视上也放起陈奕迅的《圣诞结》,他并没有特别伤心,只是觉得心里有些空。比起离开肖申克在旅店自杀的老人,他觉得自己的情况好些。行驶到北京时,上来几个女孩。应该是大学生,她们有说有笑。而一旁的老人裹着大衣呆呆坐着,不为所动。尽管只隔着一个过道,但确是两个迥异的世界。
“你为什么不留下陪他过圣诞呢?”
“他挺大方的,买了那么多礼物。”
“我已经很主动了,不是吗?”
“情人节,他来找你?”
“嗯。”
过了很久,老人掏出电话,
“好了,别哭了。我就快到了。不用接我,我知道地方。他父母呢?嗯,我知道了。好了,别哭了。”
老人挂掉电话后落泪了。
高铁行驶到太原时,老人和女孩们都下车了。整节车厢就剩下司马康一人,他用手指在车窗上画了一会后,便趴在桌上睡去。
司马康叹了口气,就在他掏出手机准备删掉云凤的微信时,云凤发来消息,问他在哪里?司马康又惊又喜,这是半年来云凤第一次发消息。司马康一字一字看过后回到,阿尔。云凤接着说到,我想看你一眼,可以吗?就这一句话,让司马康泪目。司马康说,可以。
这便是他们这次会面前发生的所有事。
“是我。”司马康不愿在回忆什么。“谢谢你来看我。真的很感谢。我。。过得很好。”
“你愿意娶我吗?”云凤流下了眼泪。
“我希望你幸福。”司马康试图挽回一些东西,但他知道黄昏终究还是要落下帷幕,把寂静留给世界。
“好吧。”云凤笑了笑,“希望你也幸福。”
“我想我爱过你。卑微的爱着。”司马康望着奔流的河水“来之前我觉得我们会在一起。但知道我看到你我才发现,我们。。。。。。”
晚上回到房间,司马康没有开灯而是径自坐到椅子上拆开手中的酒盖喝了起来。喝着喝着,他突然哭了起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蛋黄般的太阳已经越过山脊,向大地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