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容河不是没有提出让小鱼来城里上幼儿园的想法,但是被父亲毫不犹豫地拒绝。
在千容河四岁那年父母离婚,千母没有丝毫眷恋飞往美国,再也没有回来。
作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父亲千子良常常是实验室一住就是几个月,只在家里留下足够的生活费,便放任千容河自生自灭。
周围邻居看不过去还会找个时间招招手让他来家里蹭饭。
问为什么不请个保姆照顾?
笑话,这几年保姆出事那么多,正规机构他也不是很信任。谁知道千容河会不会在饿死之前先惨遭保姆毒手。
更何况千容河是个男孩子,跌跌撞撞成长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小鱼不一样。
尽管他跟小鱼相处的时间一只手都能算得出来,但是哪次回去不得老老实实带一车儿童玩具讨好小鱼,要是态度还像之前一样不冷不热的,自己亲妈会不会把他轰出家门都说不定。
城市人员流动太过复杂,小鱼又长得太过显眼,万一被哪个居心叵测的拐走了他又该怎么交代?
最重要的是,只要阿婆还在村子里,小鱼是不会离开她的。
千子良耐心地从多个角度跟千容河解释原因。
千容河也听进去了,知道想法行不通的他倒是回乡下会得勤快了许多。碰上什么小长假,若是父亲在家就一定会催他开车回去。
王坚背着书包一个人沿着小路回家,遇到了采花的小鱼。小鱼背着个小背篓,正弯腰分开叶子,头上的水晶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散下的乌黑的长发被垂下的紫色流苏装饰,整个背影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她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村子里的孩子又转过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王坚见小鱼视自己如无物,捉弄她的心思顿起。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抓住她头发上的发卡作势就要拿掉。
头皮处传来疼痛,小鱼生理性眼里蓄满的泪水,无助地张着嘴踮起脚想要把发卡夺回来。
那个发卡她去年生日时容河哥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整个发饰是他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做好的。
她宝贝得很一直放在盒子里珍藏了快一年,今天还是第一次戴着头上。
王坚身量高,体型又大小鱼一圈半,小鱼背着背篓无论怎么跳都够不着,白润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晕。
这么下去永远也够不到。
小鱼心一狠,扒着王坚的手臂咬了下去。
要说有多疼那倒不至于,王坚被吓了一跳,手上一松,发卡摔在地上水晶从里面出现裂纹。
小鱼连忙捡起了,一看摔成这个样子,又没办法用语言宣泄情绪。只能蹲在地上捂着脸小声抽泣。
王坚是第一次听到小鱼发出声音,虽然只是几个简单的单音,却仍是让他惊奇不已。
他凑近听,那婉转悠扬的声音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置身于平静无波的海面上,无数星光洒落身边。
小鱼生得实在是好看,不过四五岁的年龄,稚嫩的美貌已经得以让人瞥见日后的倾国倾城。王坚一瞬间看呆了,懊恼不已地挠着后脑勺,支吾了几句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突然他低下身子,在小鱼的手背上亲了一口。
小鱼揉着眼睛的手感受到柔软,所有动作定格在那一刻,呆呆地看着王坚连眼泪都不再往下掉。
王坚见效果显著,心中一喜。
尽管此时的小鱼心智尚且稚嫩,但是心中隐约知道自己受了欺负,心中升起委屈,几秒后眼泪掉得更厉害。
王坚手忙脚乱,心一横就要往她脸颊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