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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司观灵

遗迹的断壁上飞来了几只乌鸦,乌鸦用猩红色的眼睛看着阿夜和笠泽,准确的说是盯着笠泽。它们没有行动迹象,它们在等待什么吗?紧接着,天空中出现了一片黑云,待黑云临近时,才发现那是一群乌鸦…笠泽的脸色变的苍白,眼眸中满是惊恐。

“喂,你愣着干嘛啊?快走啊!”阿夜用刀缓缓的支撑起身体。

“可是你……”如果在和乌鸦的纠缠中,被撕破一点伤口,伤口中的新鲜血液足以让阿夜变成乌鸦的目标,到时只会剩下白骨,笠泽想到这,一阵战栗。

阿夜打断了她的话,“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你让我自己走这不可能!”笠泽立马反驳道。阿夜听到后他没有再说话,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所剩无几。笠泽看着眼前的人,她总感觉他有些不一样。

鸦群离自己越来越近,阿夜举起久哀公,横在脸颊前,闭上了双眼。你说过我可以使用这份力量的……那么请给我这份力量。刀挥了出去,乌鸦构成的黑云,一部分掉落在了地上。

“仅仅就这些吗?这可不够!”鸦群已经飞到了面前,眼看下一刻就要扑向面带惊恐的笠泽,于是,世界变成了红色,乌鸦停止了动作,就如同悬在空中的雕像,然后一个接着一个掉在了地上。阿夜脑袋又开始疼了,不过好在乌鸦已经全部消失了。

“没事…”了还没有说出口,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彻底绝望,一片又一片的食腐动物涌了上来,从天上、从地面、从石头缝中…阿夜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无法再挥动刀了,不过他还是惊讶于这把刀如今的力量,即使久哀公救不了他。

结束了吗?这是阿夜脑海中唯一存在的念头,他看到笠泽苍白的面孔,眼眸中透露着惊恐,等等,还有一些其他东西,那是什么?是悔恨吗?算了,管它是什么呢,都不重要了…

笠泽看着周围黑压压的动物,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我害了他吧…对一定是这样的…对不起了,无论是否已经结束,我都欠下你了…

食腐动物群来到了两人身旁,向两人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遗迹之外,两支军队已经相遇。

岭域喃看着眼前的西部异族部队,脸上的狂喜抑制不住,“果然!果然啊!天助我也!”在岭域喃的身后,是西部护国军全部军队,甚至连守城的部队都抽调了出来,成败在此一举了。

镇祀酩看着眼前如黑云般的西部护国军,面孔上闪过一丝慌张,他料到西部护国军会前来干预,只是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不下十万人,而自己,只有仅仅三万人…自从他带军打仗以来,他从未见过西部护国军整出如此大的阵仗,他有些慌了。但看了看遗迹上方红色的天空,眼神变得坚定,他不能后退,对方人数虽众,但自己的目的只是遗迹,并非交战。在这样想着时,岭域喃一改谨慎的态度,下令,全军出击,是全军!骑兵带起一路烟尘,冲向镇祀酩。

“全部向遗迹方向冲去!避免交战!”镇祀酩没有办法了,他可以撤退,但如果撤退了,让西部护国军拿到遗迹中的刀,西部异族也不过是慢性死亡。

岭域喃看着镇祀酩的军队动向笑了起来,大笑着像个孩子,岭域喃知道西部异族一心想依靠久哀公的力量改变命运,但他们并不知道,久哀公早就不在遗迹中了。阿夜和久哀公在桉木镇出现,使得岭域喃有了对付异族的把柄,他知道镇祀酩绝对会因为漫天霞光的出现而断定久哀公出现。会因为顾及久哀公落入自己手中而进退两难,不得不硬着头皮挨打。

至于为什么镇祀酩会认为霞光就是久哀公出现的标志,那就得力于岭域喃手下的人在异族领地多年的宣传工作,散布“久哀公问世带有霞光”的消息,即使镇祀酩不相信,也会有所顾忌。但岭域喃知道的,当久哀公回到遗迹时,会产生漫天霞光,这是一辈辈人传下来的,这霞光是对逝去的人最后的送别。

两军如两股洪流般碰撞在了一起,嘶鸣声、兵器碰撞声、呐喊声,回荡在这片修罗战场。

浑身是血的镇祀酩看着己方的军队逐渐被吞噬,恨恨的咬了咬牙,四处看去,目光穿越了千军万马,看到了在军队另一边的岭域喃,岭域喃彷佛也看见了他,一直冲着他微笑。

看到这一幕,镇祀酩的心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的失败,轻声说了句:“你赢了。”在千军万马之中,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而那些浴血奋战的战士们,也无从了解主将的内心想法。

“全军撤退!”不甘的话语从镇祀酩口中吐了出来,这一喊,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整个战场都在颤抖,整个战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

笠泽闭上了眼睛,她原以为下一刻身体会传来被撕咬的剧痛,可是少顷,痛觉并未传来,再睁开眼睛时,只见一男子站在她和阿夜身前,男子身披白色斗篷,一只手挥舞着长剑阻挡着食腐动物们的进攻,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一个闪烁着翠绿色光芒的玉玺。

“你们快走,这里的野兽我无法驱使!”男子匆忙的说道。

这一切都被阿夜看在眼里,眼前的男子曾在北山见过,短暂的交手过后就消失不见,关于他的信息,阿夜一无所知,不过阿夜能够确定,男子对自己从未怀有过杀意。阿夜用尽全身的力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了这把刀,听着,我不是为了救你,而是为了救这把刀!”

阿夜没有再说话,他已经没有力气了。男子艰难的抵御着不断涌来的食腐动物,由于数量实在是太多,男子动作凌乱了许多。

笠泽咬了咬牙,尽管他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当然现在的她也没有兴趣去琢磨两人的对话。既然得救了,那就跑,拼命的跑!她背起阿夜,拿起久哀公,好在阿夜是个孩子,不算太重,欲要起身离开。

阿夜的头靠在笠泽白皙的耳边,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没有力气。不过笠泽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思,转过身,对着尚在抵御食腐动物的男子背影喊道:“你叫什么名字!”听到这句话,阿夜点了点头,舒了口气。

男子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一下,手臂上的衣服被抓破。开口道:“司观灵!”

笠泽点了下头,不再去看男子,转身离开。

司观灵受灾台阶前,如果食腐动物们想要“吃掉”阿夜他们,就必须经过他这里。地上的还好应付些,只是天上的,完全部队司观灵感兴趣,径直的向阿夜飞去。照这样下去,司观灵也救不了他们。

“可恶!”司观灵看着这一幕。

紧接着,他不再阻挡食腐动物的前进,直直的立在那里,像一个对生命毫无留恋的人,慢慢的闭上眼睛。

食腐动物们从司观灵站立处分开,冲着阿夜和笠泽追去。

紧接着,司观灵睁开了眼睛,拿起长剑指向自己,将自己的左手臂从肩膀处一直到手背,切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滚滚而出,温热的感觉遍布全身。

食腐动物们停了下来,回过头,他们嗅到了血腥味,嗅到了离自己更近的血腥味,嗅到了更浓郁的血腥味,回过头停留片刻,像洪水般朝司观灵涌去。

笠泽已经跑远了,感受到身后阿夜规律的鼻息,阿夜已经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了。的确,在红光侵入身体的那段时间里,阿夜如同度过了几个世纪,无比漫长,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去慢慢感受那些身体中的红光。

笠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漫天的食腐动物已经消失不见了,耳畔隐隐约约传来兵戈相接与呐喊的声音。“两军交战了吗?”

笠泽侧过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阿夜,他睡的很死。笠泽眼中透出挣扎的神色,岭域喃的军队就在不远处,如果现在回去,岭域喃一定可以帮助他们。但异族的军队也在不远处。她不知道该踏向哪边…

犹豫了好一会,“呐,就当是命吧。”低下头向西方异族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久,耳边的厮杀声越来越大,让她相信战场就在眼前。

这时,两个身披甲胄的人,出现在了笠泽面前,看甲胄的样式,不是岭域喃军队的人。两人对着笠泽一抱拳,没有说话,接过笠泽背上的阿夜,四人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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