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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贼船

唐允文像狗皮膏药似的跟进跟出,自来熟,话痨,性子跳脱,缠得苏暮辰烦不胜烦。

“哥,我以后肯定能成为一个断案如神,侠肝义胆的名探,你信不信。”从客栈出来,走在苏暮辰身侧的唐允文,依然喋喋不休。

“呵呵……”苏暮辰皮笑肉不笑的应声。

唐允文,京城世家子弟,自称是名青衣卫。苏暮辰刚开始以为他是宫里的带刀侍卫,细听之后才知道不是,应该是京城捕快。分品级的捕快,以衣服颜色分等级,紫衣品级最高,青衣等级最低。他是属于最低的那种,青衣。

这厮说的捕快品级真假暂且不论,就他自称自己是捕快一事,苏暮辰深表怀疑。

“你被捕快门撵出来了?”苏暮辰似笑非笑道。

唐允文一怔,随之跺脚又叉腰,不服道:“谁说的!我才没有,才不是,是他们没眼光……”糟了,说漏嘴了。唐允文捂嘴,闷哼了声。

“哦——原来压根不是啊!或者——你只是个编外人员?衙门的普通捕快?”苏暮辰狡黠一笑,扬眉道。

“哼……”唐允文嗔了一眼苏暮辰,气得甩臂走了。

苏暮辰摸着下巴,面露出了然之色。这小子估计有捕快情结,立志想当一名威风八面的名捕,奈何形势比人强,只能在编外游走。巴望着能破个大案扬名,跻身有品级的捕快行列。

苏暮辰追上唐允文,揽着他的肩膀,笑道:“我说你一个世家子弟,怎么就喜欢上捕快这行呢,你家里人支持你?”

唐允文傲娇的抬起头,昂扬道:“捕快有什么不好,很神圣,很厉害。我们唐家的家风及教养是最好的,我祖父曾说过,任何行业都有其作用,不可小觑。所以——我一定会成功的!”

苏暮辰笑着点头,斗志高昂,坚持理想,点个赞。

……………………

亥时末,唐允文又换上那套夜行衣,蹲守在三进院的外墙角落,他在等苏暮辰。

少顷,苏暮辰从侧门那边过来,倆人汇合。

“你怎么从那边来?你进去看了?”唐允文不悦道。不仗义,怎么没等他。

苏暮辰没进去,是君莲进去仔细探了一圈。

“今晚那间堂屋只有仨人,前院及后院都没人,他们把人关哪儿了?”苏暮辰不解道。虽是三进院,能藏的住人的应该是有。可是君莲把这个三进院都仔细看了,愣是没找到,甚至连一丝女声都没有,这就怪了。

“没人?难道运走了!”唐允文急道。

“我问你,像这种院子有地窖,地下室之类的吗?”苏暮辰道。

“对哦,应该有的。京城的宅院就有建地库,我们进去看看。”唐允文话毕,拉着苏暮辰往侧门走。

苏暮辰心念:君莲,你再去看看。胸前的吊坠金光一闪:这些丑八怪真讨厌,连累本公子跑了好几趟,抓到把他们都阉了!苏暮辰:……

俩人翻墙而入,没往堂屋走而是进了后院。这种富人居住的宅院,建地库的目的无非是藏贵重物品。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家主的书房。

这座三进院子,有三间书房。前院一间,后院两间。前院的书房小,君莲仔细看了,没有暗格暗门之类。后院的其中一间,应该是这户人家小儿的书房。

这最后的一间就是主家的,虽然东西都搬空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出,这间书房曾经摆放过不少瓷器及书籍。

“允文,你去看那边,架子,墙壁,地面都要摸一下,看看有没有中空,缝隙之类的。”苏暮辰道。

片刻后,苏暮辰皱着眉头,环视这间书房暗道:没有!难道猜错了?

“哥——”唐允文轻唤了一声:“这个好奇怪?”

苏暮辰猜得没错,地库就在这间书房底下,暗门开关是书桌的小抽屉。

轻轻一拉抽屉,地面出现了一个长方形暗道。

“哥,下面好像有亮光。”唐允文耳语。

苏暮辰暗道:堂屋只有仨人,那另外仨人会不会就在下面。心念:君莲,你下去看看。

“哥,走,下去看看。”唐允文拉着苏暮辰就下石梯。

苏暮辰胸前吊坠金光一闪:浮萧,下面只有一人,看那样子好像睡着了。地库很宽敞,有好几个木笼子,都关着人。

倆人蹑手蹑脚走下石梯,而地面的暗门也自动关闭。

石梯下到底,拐个弯就是地库。地方确实很宽敞,室内弥漫着一股酸臭味。左手位置搭着一张简易木床,床上睡着一人,床底下酒瓶躺一地。

右手边有三个一人高的木笼,每个笼里都关着俩名昏迷不醒的女人。这几个木笼的斜对面还有三个木笼,这三个木笼都只关着一人。

苏暮辰在考虑怎么救时,上面传来声响。苏暮辰连忙拽着唐允文往里走,这里堆放着院主人的杂物,俩人躲进了暗处。

首先是脚步声,接着传出对话。

“起来!你睡得倒是舒服。”

“你他奶奶的发什么疯!这个时辰不睡觉干嘛!人又不让玩,当然是睡觉。”

“行了,行了。过两日你就可以回家抱你婆娘了,现在去把那个笼子打开。”

“老六,再加上这个,咱负责的人数可都齐了。”

“嗯,明日亥时运到码头,你们都精神点。”

“阿九那边的几个是不是一起运走。”

“废话,当然。他们要的人数是二十,两边人数刚好。”

“嚯,这回发财了!能马上领到银子吗?”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以往都是他们收到货,咱才有银子收,你忘了。”

“财叔不是说这次不一样?特么,又诓我们!”

“诶,等等一起上去,我去整点吃的。”

“那你可吃快点,这里不能没人。”

“放心吧,都没人知道我们住这个院子,更何况是这个地库。”

对话结束,脚步声渐无……苏暮辰与唐允文又等了一小会才走出来。

“怎么办!”唐允文道。

“两批人关的地方不一样。这些人现在不能救走,我们先离开这里。”苏暮辰沉思道。

唐允文走到笼子前,凝眉道:“不能先救走她们吗?”

苏暮辰拍了下唐允文的肩膀,道:“不能。现在救她们会打草惊蛇,走吧。”

……………………

福安客栈。

唐允文在房间里来回渡步,嘴里絮叨:“时间过得好慢,怎么还没到亥时,怎么……”

苏暮辰淡淡的道:“你能不能消停会。”

“我们去附近守着吧。”唐允文道。

“再等会。”苏暮辰道。君莲已经在那边看着,有动静的话会传消息回来。

片刻后,胸前的吊坠一闪:他们把人搬出来,抬到马车上了。苏暮辰心念:别跟丢了,一定要看清楚是哪艘船。

苏暮辰起身,道:“走。”

唐允文道:“去哪儿?”

苏暮辰:“码头。”

亥时三刻。

苏暮辰与唐允文,倆人一身短褐打扮,头裹着布巾,脸上糊满了灰,蹲在码头的石墩旁。

衣服是苏暮辰去找虎子借的,洗得黑一块白一块,还有破洞。唐允文后背还绑着个包袱,包袱里是倆人的衣服。

俩人现在的打扮,妥妥的是在码头找活干民工大哥。

“哥——你把面具戴上吧,你这脸我看得心慌……”唐允文喏喏的小声道。

苏暮辰侧首瞪了他一眼,继续盯着不远处的大船。

船身比停靠在岸边的其他几艘大,甲板栏挂着渔网,应该是艘渔船。不过,苏暮辰觉得它的功能不止是捕鱼。

那座院子的女孩已经都送上船,现在他们在等另外一批。

“来了。”唐允文紧张道。

“走,干活去。”苏暮辰起身跺了下脚,抬腿走向卸货点。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码头上找活干的人少。船老大看到正好来两个二愣子,手一招就让这俩人把东西搬上船。

苏暮辰和唐允文搬的是船老大自己的物品,而那些人抓的女孩,则是五花大绑的被押上船。

“这位当家,让我倆在你的船上干活吧,到岸还能帮你卸货。你看……”苏暮辰点头哈腰的温顺道。

船老大上下将倆人打量一番,一个奇丑无比,一个傻头傻脑,大手一挥,道:“行吧,让你倆跟这一趟。工钱嘛,俩人算一贯。”

倆人顺利上了贼船,没一会,船收锚离岸。苏暮辰靠着甲板栏,看岸上的那波人。分工明确,陆上干活的不上船,那船上的这些女孩,是由船老大他们送去?还是有人来接?苏暮辰心道。

船老大走的这条水路,叫南泗湖。船朝北驶,沿途有好几个州县的码头,会停靠在哪个码头?苏暮辰沉思。

丑时末,苏暮辰让唐允文在甲板上守着,他下船舱查看。

关押女孩的这个船舱应该是船老大用来装鱼获的,一股很浓的鱼腥味。

女孩们一个个神色呆滞。他们抓这些豆蔻年华的女孩要干嘛?要怎么把他们都救出来?苏暮辰皱着眉,看着这群已经放弃抵抗的女孩,发愁。

“咦——”刚想离开的苏暮辰,眼尾扫到一个坐在角落,和这群女孩完全不一样气质的女……人吗?

“你是和她们一起的?”苏暮辰道。这位的年龄很明显比这群女孩大,特别是眼神,阴冷狠厉。

“你是谁?”女孩声音低沉沙哑,问问题犀利,证明脑子很清醒。

“能动吗?”苏暮辰道。

女孩没说话,用她那狠厉的目光看着苏暮辰。传递的意思应该是:白痴,能动我会在这里!

苏暮辰有点尴尬的揉了揉鼻子,道:“我帮你松绑,你想办法走。”

“走不了。我的胳膊被他们卸了……他们喂的药,药效还没过……走不了。”女孩有气无力道。

“我不能在这里太久。你再忍忍,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去。”苏暮辰话毕,起身离开。

苏暮辰出船舱找唐允文,船老大每半个时辰派人巡逻一次,刚刚在船舱待得时间有点长,他担心唐允文。

甲板上没人,苏暮辰转身想去船尾看看。不料……后颈一痛……多么痛的领悟……

这是苏暮辰穿越到古代的第二次被人从背后敲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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