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你这水是真的有问题。”梁朝很坚持自己的看法，示意旁边的北松河也尝一口。
北松河轻抿了一口，皱起了眉头，在陈麻子诚惶诚恐的眼神下开口道：
“太苦了，这水是真的有问题。”
眼见两位客人都这么说了，陈麻子的脸一下垮了下来，试图为自己争辩道：
“我们祖祖辈辈都喝这样的水，不会有问题的……”
梁朝皱了皱眉，陈麻子说祖祖辈辈，那就是他们村的人喝的都是这个水了？可为什么昨天他在陈三家喝的水就完全不是这个味呢？
“这个啊！”陈麻子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道，“那是因为陈三家装了净水器。”
陈三家装了净水器就能把苦的水变甜吗？梁朝把目光落在了北松河的身上，毕竟北松河出身在北家，对于这种享受的事情应该要了解的比他清楚。
北松河只是沉默了一瞬，继而开口道，“净水器最主要的作用是净化过滤，北家装的是德国进口的净水器，也没这个效果，我怀疑——”
北松河的话没有全部说出来，梁朝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看着面前的陈麻子，他开口道：
“能不能带我去水源那看一看。”
陈麻子答应下来了，不过他牵出了一条小毛驴，还套上了个板车，陈麻子说水源地比较远，还有山路，用小毛驴拉车是最好不过的了。
梁朝没有拒绝陈麻子的提议，毕竟陈麻子才是本地人，他说怎么样，他们照做就是了。
毛驴车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梁朝只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散了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有些沉不住气的他开口道：
“还有多久就到了？”
“快了，快了，穿过这个林子，前面就是水源。”
陈麻子没有骗他们，因为梁朝已经听到了哗啦啦的水声。
十分钟过后，毛驴车停到了一个小河边，梁朝他们下车，果然看到了眼前的水源，只是这水的颜色有些青，看上去就像是在里面倒了染料一样。
梁朝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旁边的北松河就皱了皱眉头道，“这水你们也敢喝？”
北松河是在河边长大的，他对于河流的水质甚至要比好些地质专家研究的还要透彻，指着河里面的水，十分笃定的说这水一定是被污染了。
但陈麻子坚持说这不可能，这水虽然看着绿，那是因为水下面有海藻之类的生物，把水给染色了，并不是什么污染物。再说了，他们这也没什么大的厂子，哪来的污染物。
话虽如此，可梁朝明显更相信北松河一点，他问陈麻子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工厂之类的，陈麻子见状，十分痛快的开口说离这十里地有个造纸厂，但那是有证的，不可能排放污染物。
梁朝笑了，笑陈麻子的天真，这世上的工厂千千万，大多数都是有正规手续的，可谁能保证这些工厂就一定能按制度办事呢？催着陈麻子带路，几个人这就准备直接去那造纸厂去看看。
陈麻子不乐意，他说这个纸厂是外面的大老板开的，大老板对陈家庄有恩，他就这样带着梁朝他们去了，不就等于明明白白的在打大老板的脸吗？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他做不来。
没想到这个陈麻子还是个有血性的，但梁朝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嘴里的这个“大老板”是谁，原本他们也只是怀疑有人往水源里排毒，可听陈麻子这么一说，梁朝有点笃定，陈家庄的祸端，就出在这水的问题上，而这水的问题，应该就出在那个所谓的造纸厂上。
“我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也不让你白走，再给你加一千，如何？”
山沟沟里的钱不好挣，陈麻子在听到梁朝开出来的价格后眼睛都直了，只是很快他眸中的光就暗淡下去，十分坚持的开口道：
“不，我不能去。”
嘿，这人怎么这么轴呢？梁朝和陈麻子说道了半天，说这大老板确实是对陈家庄有恩不错，但也没恩惠到他陈麻子的头上去，而且这造纸厂里，说不定有猫腻。
猫腻？啥猫腻？陈麻子有些迷糊，非得让梁朝把话说清楚。梁朝就把自己的推测给陈麻子说了一半，而陈麻子听了后，觉得梁朝就是在那胡扯。那大老板那么有钱，至于霍霍他们几个平头老百姓吗？
梁朝冷哼了一声，原来他只觉得陈麻子这个人老实本分，现在看来他不是老实，而是蠢的可以，看着自己面前的陈麻子，梁朝问他这水在大老板来之前是什么样的？
陈麻子说清澈见底，有股天然的甘甜味。
这不就得了？很明显，这水源变坏，就是大老板的责任。
“但这样也不能说明是他们干坏事了啊，那大老板那么有钱——”陈麻子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觉得有钱人犯不着和他们这些穷人过不去。
呵呵。
一向孤言寡语的北松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开口道：
“是，那大老板是活菩萨，菩萨要吃小孩才活的下去，善良的不行！”
陈麻子听着他这充满了讽刺的话语，瞬间就怒了，指着北松河的鼻子问他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北松河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怒愤填膺的陈麻子开口道，“你说的那些什么大老板，本来就不是善类，能出钱买畸形胎儿的，不管他们要拿这些胎儿去干什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定这就是他们针对你们陈家庄做的局，让你们一辈子做生育的傀儡，你还这么包庇他们，简直就是愚蠢！”
北松河说的话十分的严厉，陈麻子最笨，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最后只能嘟囔道，“反正大老板不是坏人。”
“哦？不是坏人你不肯带我们去，我看你就是心虚，说不定，还是和那些老板一伙的吧！”
北松河面上带着冷笑，陈麻子瞬间就被激怒了，自原地跳起来拍着自己的大腿道：
“你才是和他们一伙的！我带你们去，你们好好的看看我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