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比武场地就设在寒霜城中央,那座看起来不很雄壮,却是全城面积最大的斗兽场中。这斗兽场日常便是寒霜城内各种大小表演活动所用之处,整体呈圆形,看台在外,场地在内。
原本斗兽之前的比武也不过是与表演无异的放松活动,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看的,观众也总是寥寥无几。
而今年,却在最后一天比武的时候出现了观众满座的盛况。
从未同意过别人比武挑战的班纳团,这次竟然应爽快下了。虽是以9人的优势混战,却仍不影响此时看台上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我看这些新人定是用了什么值钱的赌注!”
“不像,我看是班纳还记着一年前的仇,故意要提前出口恶气!”
“不尽然,今年为了魔猿的皮,那么多人都抱了团儿争红了眼,他这是给所有人立威呢!”
“嗯…兄台言之有理,往日何曾有人与班纳团争过第一,可这新人就叫了板,还真的名列第二。”
……
比起看客们一边倒的议论,最顶端隔厢中的班纳心里却在打鼓,不安地躬下身子小声问:
“元爷,您这些人真的能赢吧?”
他口中的元爷只淡淡地哼了一声,仍坐在那把铺了厚厚熊皮的椅子里,左手拇指和食指有节奏地捋着唇上的八字须,仔细地观察着已经上场了的36个人。
班纳向场地看了看,又陪笑着开口:
“小的也不是觉得他们有多厉害,只是那新来的姑娘总好像有些古怪…万一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以后小的在这工会里,就不好为元爷效力了不是…”
“我自有打算!”
被叫元爷的人倏地回头瞪他,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也丝毫不能抹去他的刚毅,眼尾深深的皱纹让他看起来更加不怒自威。
班纳不敢再出声,哈了两下腰便恭敬地立在他身后。
随着低沉的牛角号吹响声,早就绷紧了神经的36人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对手。
看起来与寻常百姓无异的45人,如观光般沿台阶稳步走上擂台,其中甚至还有个粉面桃花的女人,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她前边那为首的人,看起来丝毫不比隔箱中的元爷年轻,甚至更老,胡茬都有些花白了。
由于比武相关规则已经事先告知,公会执事只强调了一遍不许伤人性命便离开会场。又是一声低沉号角,双方可以开始正式交手了。
由于时刻记得羽寒和南九的提醒,护卫们一边谨慎地观察防范着,一边按各自的小队4人一组拉开阵型。
等不到主动攻击,对方的人显然没有耐心多耗下去,为首的老者抬起右手轻轻一挥,身后的人便都发起了进攻。
呼喝闷响声交错,第一个回合的碰撞不分上下,两方人试探结束暂时分开来。隔箱中的元爷不禁蹙眉,这些人是他精选出来的手下,有多少斤两他最清楚,没想到这些护卫竟能与之碰个平分秋色。
而护卫们却发觉对方似不习惯徒手比武才会被自己占了些许先机。
‘果然不是什么轻松的娱乐项目’,各小队都不禁凝重起来,拿出对战大山的状态,以期速战速决!
感受到了他们气势上的变化,还有明显分了组的阵型,对方也只好默默分了组。看眼下单体能力不相上下的情况,若被护卫们配合着逐个击破,这比武便会很快结束了。
分队行动的护卫们很快显出优势,一年来包括睡觉都在一起,他们间的配合已经不需要任何语言。
见到身边的兄弟目光瞟向左边的敌人,就知道要配合着向右边的敌人虚晃一招,而后两人迅速将左边之人攻至场边。而早等在那里的同伴也会默契地将他扔出场外。
短短数息,45人中已是近半数被糊里糊涂地打出场地之外。局势瞬间逆转,护卫们虽也因为习惯了不顾伤势而强行承受了不少攻击,却因这攻击强度比大山差得远,而看起来毫发无损。
看台上寂静无声,大家都被惊得忘了叫好忘了议论。隔箱中班纳惶然后退了两步,口中喃喃着不敢相信。倒是元爷似乎很有兴致,抓着那已经被摩得光亮的手杖有节奏地点着地面。
一直站在比武场边缘的老者眯起了眼睛,花白的胡茬似乎都激动起来似的,颤声对身后的女人说道:
“以为不用咱俩出手,看来此行不虚啊!”
那女人也娇笑一声:
“还是元爷知道疼人…洪叔小心着些,莲儿可要抢先一步了!”
说罢,已是飞身冲了出去。
刚刚就一直盯着那战力最强,看起来却一副营养不良的男人了。此刻她毫不犹豫地冲到他近前,娇声媚语:
“手下兄弟们让壮士见笑了,小女子莲儿特来讨教,敢问壮士大名?”
见一直未出手的两人终于有所动作,小亮不敢怠慢,眼神示意队友谨慎,而后才沉声答道:
“冥府,魂一。”
“哈哈哈…真不错,我喜欢…”那叫莲儿的女子捂嘴娇笑,而后转身挥挥手对身后的人道:
“你们去别处,这4个我要了,不对,旁边那4个我也要了!哈哈哈…”
旁边,是魂九的队。虽实力稍差,但与魂一4人的配合却是最好的。见也被这女人点到了,魂九心下反而打鼓:
‘我们4人便可给大山造成不小的麻烦,难道这女人有着跟老大差不多的本事?’
“请多赐教了!”
不待他细想,那女人已经大喝一声冲了上来。
而无论他还是别人,都只闻得娇声,不见倩影。刚刚还觉得对方众人慢如幼童学步的护卫们,此时觉得自己瞬间站到了幼童的立场。
耳朵一动,小亮莫名地感觉危险,本能地闪身堪堪躲过了侧面袭来的一抓。只见那白嫩的右手动作未停,化爪为掌,向趁机攻至的身影横劈过去。
“咔…”
骨头的脆响,小亮眼见自己的队友闷哼一声向后倒去。女人动作未停,一击之后收掌侧身,从容躲开身后攻来的拳头,紧接着飞身一跃闪开了脚下罡风呼啸的扫堂腿。
两攻两闪,实际都只不过发生在眨眼一瞬。女人仍是一脸媚笑,而魂一的队伍,却已经折损了一人。
‘看来真被说中了,遇上硬茬子了…’
小亮心里想着,看向魂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