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将军,这是怎么了?”离朔带着蔺莫尘跟禁军来到离天前面,扫过眼前的一幕立刻明白了大概,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被花成礼抵住的落飞花身上,立刻被她身上的那抹傲雪凌霜的冷清气质微微一惊,好一个气质不凡的女子。
“回三皇子,臣是在擒拿刺客。”花成礼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放松,头也不回的对离朔说道,似乎害怕自己一松手落非花就会逃走,离朔的看到离天沉默不语,身上龙袍的衣襟前摆被划破,再看看地上的剑还有站在那里的花长征,脸色闪过幽暗。
“大将军放下东陵边疆之事,回到北朝就为了擒拿一个小小刺客?大将军的护驾之心真是可歌可泣。”离朔看着花成礼,话说的不温不火吗,说完后看着跪在一旁的主事太监,脸色一冷道:“吴总管是怎么伺候皇上的,怎么皇上的龙袍破了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弄坏了皇上的龙袍是何罪?”
离朔的口气明显变得冷冽,说道后面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主事太监吴总管听到这话赶紧求饶道:“三皇子赎罪,皇上赎罪,奴才……奴才知错了。”
吴总管刚才一直在旁边,明知道是花长征不小心弄坏了离天的龙袍,而离朔却故意怪罪他,其实是在指桑骂槐,意在斥责花长征还有花成礼,他含沙射影的话其他的人又怎会听不出来。
花长征的老脸一下子变得难看不已,青红交错,看着离朔和他们后面的禁军,他跟花成礼纵然想用此来威胁离天,但还不想造反,至少现在不想,“噗通”一声,花长征跪在了离天面前:“请皇上赎罪,老臣……老臣刚才实属救驾心切,怕那刺客伤了皇上,也是一番好心……”
离天冷冷的看着花长征,半天没有说出怪罪抑或饶恕的花,花成礼一看只能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走过去跟自己的父亲一并跪下。
离朔看到后面还站着的花樱,知道怎么说也要给花家父子一个台阶,上去对离天道:“皇上,看来是一场误会。”
“起来,退下。”离天的面色仍旧冷冽,说完这句话,花家父子只能隐忍这怒意谢恩离开,花樱站在那里,脸上似也有尴尬,却还没有走。
“皇后还有什么事吗?”离天的嗓音已经透着不悦,花樱愣愣的看着他,目光飘转到始终冷静如常的落非花脸上,转身离开,一脸的怨恨。
“皇上回去吧,让奴才为您……换身衣服。”待花家父子离去,吴总管颤颤巍巍的道,离天看了落非花一眼,眼神透着复杂转身离去,蔺莫臣带着禁军跟在后面。
等众人都离去,落非花发现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离开,跟离天酷似的俊脸,却没有他的冷酷,嘴角噙这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斯文俊逸的,却又不失和气的感觉。
“姑娘就是那名刺客吧?”
待离天跟齐王一行人走远,离朔迈步走过去,步履飘逸稳重,带着一分洒脱。
他嘴里说的是刺客,但感觉不到半点敌意,而且还有点友好的味道。
落非花仔细凝视了半天,那张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的俊美脸旁上,确实找不到半天敌对的痕迹,而且那双眼睛里的射出的目光精锐中带着豁达,淡泊中带着智慧,这样的一个人,一看就是心怀仁义,心胸大度的男子,他不适合呆在皇宫这种地方。
对视过后,落非花看着离朔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只能说是。”
落非花唇瓣一抿,带着点揶揄的问道,潋滟的眸子里带着一笑,知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子不需要太多的防范。
离朔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脸上微微惊,但随之灿然一笑,暖意扑人。
怪不得皇上……如此看重她,这名女子不仅胆识不同,那份怡然自得的淡然自若,确实世间少有,想到刚才他看到落非花,在花长征剑下保持的那份悠然镇定,他心里都忍不住想要对眼前的女子赞赏。
白璧无瑕,肤若凝脂,一张不施脂粉的脸堪称绝色,但,最吸引人的便是那种点墨琉璃般的眸子,转动之间流光溢彩,透着漠视一切的冷淡,笑颜绽放间,又会泛出动人的生动。
“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离朔凝望着落非花,眼底渐渐浮现柔和的光芒。
“一个无缘的女子,皇子身份尊贵,不何必知道名字。”
无缘?离朔的目光一诧,望着落非花沉静如湖底的目光,眼底回味着她的话,似有些不情愿听到这句话。
离朔还要开口,落非花回以淡似水的微笑,已经转身回了落霞殿。
她与这里不过是暂时的缘分,之前所见过的一切,将在今晚以她的消失而划上句号。
纵然无缘,就不要有丝毫的牵扯。
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小莲端着晚膳来到落霞殿,却发现落非花躺在床上还在睡觉,她放下手中的托盘,走到床边想要叫醒她,等她看清楚床上的人脸时,不禁大惊失色。
“小贵子,怎么是你!”小莲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是小贵子,赶紧叫醒他,之后惊讶的发现他身上竟然穿着落非花的衣服。
夜色的笼罩下,一个矫捷的身影在偌大的皇宫中穿梭,躲过了来回巡视的侍卫,一眨眼已经来到了皇宫的正门后面,前面把手正门的是禁军,出了正门之后再越过一道宫门,就可以出去。
落非花穿着一身太监服装,躲在角落里观察着该如何引开前面的守卫,她思索了一下随手拿起地上的一个石子,朝前面扔过去。
“什么人?”收文的侍卫听到响动朝一边跑去,落非花身形一闪,快速朝正门移动,在侍卫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经躲进了门洞里,正要开门出去,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谁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后面传来一阵马车的声音,落非花回头,马车前面带头的是两名面带威严,身穿铁甲的士兵发现了正要出门的她,正朝着她走来。
落非花心里惊诧了一下,眼睛迅速的扫视周围,高高的宫墙难以逾越,看来只能出手一搏,她想着把手摸向了腰间,握住了藏在里面的匕首,马车跟着跟那队士兵已经来到前面,“嚯!”刚才说话的士兵已经拔出了刀,落非花也准备出手。
“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里突然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前面的士兵赶紧收了刀走过去,对着马车行了一礼道:“殿下,有个人要出去,不知道是哪宫的太监。臣等正要询问。”
马车旁边的车帘被掀开,暗影中有一道目光朝落非花看去,仿若停顿了一下,“叫他过来。”“是”。
“赶紧过去,三殿下有话问你。”带刀士兵接到命令走过去传达,落非花望着马车放下的帘子,想了一下走过去。
“小柜子,放你办的事怎么现在才去,上来吧。”待落非花走进,车里的声音再次想起,落非花有些疑惑,听着那个声音想到白天那张淡泊而温和的俊脸,她犹豫了一下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走了上去,上车之后看到里面坐着的人,果然是自己白天看到的那张脸。
“出宫。”马车里的人对外面的人下令,车子开始朝宫门外行走。
离朔看着穿着一身太监服的落非花,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惊奇,微微一笑说道:“姑娘真的不想留在这里?”
落非花看着离朔,没有一点畏惧,听到离朔这么问,淡淡一笑:“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当然要离开。”旋即,落非花眸光转动打量了一下离朔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白天的一幕,自己的身份在所有人的眼底都是一个刺客无疑,戒备森严的皇宫,高高在上的皇子,帮助一个刺客逃跑,确实有点奇怪,落非花不愿不明不白的接受人的恩惠,也是防备。
“姑娘不是刺客,我亦不会冤枉。”离朔轻描淡写的回答,俊脸上带着波澜不惊,临危不乱,那抹镇定让落非花消除了心中的防备,几句谈话间,马车已经出了皇宫。
“谢谢你,我在这里下车就好。”马车行驶出皇宫过了一段路程,落非花对离朔道谢,决定下车。
离朔听到她要走,似有不舍,命外面的人听了车后道:“姑娘家住哪里,不如让我送你回去,深夜天黑路远,一个人恐怕会有危险。”
家?落非花眸子一暗,却马上掩饰住,看着离朔淡淡道:“三皇子保重。”话音落下,掀开前面垂下的锦帘,人已经跳下了马车。
离朔从窗口看着已经朝暗夜中走去的较小人影,那背影看起来有些许的孤寂,却带着隐隐的啊冷傲,他凝视了许久最后放下帘子,命前面的人启程。
落非花快速的行走了一阵,听到后面的马车声渐行渐远才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回头去看,顺利从那个人人忌惮又人人向往的皇宫出来,她便别无他求,只是接下来要去哪里?
望着周围冷寂无声的房屋,人影寂寥的街道,出了黑暗,就只有冷风,家……,刚才那被无意提起的字眼,舒然在落非花的脑海里闪现,看着前面隐约出现的灯光,似乎还有晃动的人影,她的嘴角扯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
既然来了这里,她便没有准备再回去,就算要流浪,要漂泊,也从此不愿再响起过去的一切,家,这个字根她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嗖!”一声奇怪的响声从后面传来,落非花停住脚步回头,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团火,紧接着她听到了喊声:“保护三殿下!护驾!快点护驾!”
落非花看着那团火光燃烧的地方,听着那些叫喊声,意识到什么赶紧朝着火的地方跑去,但迈出几步又停了下来,她不该卷入那些是非当中,一切都与她无关不是吗?可……想到刚才马车里的俊脸,落非花迟疑了,下一秒她的小脸闪过一抹冷色,快速朝马车离开的方向冲过去。
“殿下!保护殿下!”兵刃交错的声音,伴随着呼喊在火光四周响彻暗夜的天空,落非花走近一看,自己刚下了的马车顶部已经燃起了团团大火,周围被一群黑衣人包围,护送马车的士兵正在奋力跟蒙面黑衣人厮杀,马车周围的地上躺着几具身穿铠甲的尸体,显然那些黑衣人已经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