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把羽毛拿在手中,吹了一口气,白色的羽毛从手中飘落,弧度完美的嘴角扬起,眼底带着对雪雕的冷嘲,那眼神挑动了大鸟仇视的神经,不等她出手,身体再次攻击过来。
这次落非花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她对雪雕的攻击只守不攻,慢慢的朝大殿当中的一个石柱前退去,雪雕以为落非花是招式用尽,已经快没有了还击之力,一双雕目发射出仇恨的红光,攻击速度更快,眼看着就要把落非花堵在了石柱前面。
就在落非花靠近石柱的时候,雪雕双爪蹬地,从地上弹跳而起,巨大的羽翼张开,带着山呼海啸的气势朝落非花俯冲压下,那速度根本令人无法躲闪,它是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石柱,把落非花夹成肉饼,而后撕碎她的身体,变为自己的美食。
落非花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就那样站着,连手中的剑都没有举起来,但就在雪雕的身体马上要贴上来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向下一矮,做了一个后仰的姿势,双手把剑高高的举起来,向前一滑,一片白色如雪花的羽毛飞扬起来,飘飘洒洒,在空中盘旋着落在了地上,好像下了一场小雪,在光线昏暗空荡的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的美丽。
而这片羽毛雪落下之后,伴随着一阵“砰!”的撞击声,身体猛然撞在了石柱之上的雪雕,腹部一大片都没有了羽毛,光秃秃的露出了里面粉红色的肉身,还带着一道血红色的剑痕。
“嗷嗷!”雪雕看到落了一地的羽毛,还有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加上在石柱上的撞击,这一切对它来说已经是无法承受的侮辱,它发了疯似的转身不顾一切的追击落非花,根本没有了之前那让人惊叹的冷静智慧的发挥,完全是一个受了打击之后发狂乱撞的大鸟。
它生长在西疆雪域上百年,一直被那里的人们誉为神鸟,受到除了主人之外所有人的膜拜,何时遭到过如此的侮辱,只是短短的一天之间,它身上的羽毛就被眼前这个弱小的女子,破坏到不能出去见人的地步,影响了它的美好外形不说,故意拔它的羽毛,这分明就是对它的蔑视。
看到雪雕暴躁的发狂,落非花嘴角笑意更深了,像是逗弄一只小猫咪一样,不停的在大殿里转圈,总是故意露出自己的破绽,但是在雪雕到达之前,却有故意快速的闪开,而大殿的石柱上不是传来撞击声,带着阵阵愤怒的哀嚎,几个回合下来,雪雕已经被撞得晕头转向,说什么,毕竟是一只鸟,身体笨重,智慧还是不及人类。
在最后被落非花引到石柱前撞了一下之后,雪雕在没有力气,脑袋被撞了几次,一会就支撑不住,巨大的身体站在那里摇摇晃晃,差点没倒下去,嘴里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叫声,一听就是迷糊了。
落非花也在不停的喘着气,她看到雪雕已经没了攻击的能力,嘴角的笑意收敛,小脸上凝聚一股冷色,趁着机会几步来雪雕的背后,对着雪雕的一只翅膀举起了剑,害人的妖孽,现在我就要惩罚你,让你以后都不能再飞起!
落非花心中这样想着,使出全身的力气,迅速朝雪雕的翅膀上面砍去,锋利的剑刃带着破竹的气势劈下去,就算砍不掉那一侧的翅膀,那只翅膀以后也会废了。
“铮!”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落非花的剑落下的时候响起,她感觉手腕一震,一阵麻木的疼痛立刻从手上传来,接着手本能的一送,“哐当”一声剑掉落在地上,落非花低头一看,是一颗石子。
她正要回头去看,是哪个该死的混蛋在关键时刻出手阻止她,眼前一道火红的影子一闪,大殿之上的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银色的面具下,勾起的樱红唇瓣泛着嗜血的冷笑,紫色妖瞳如一道迷惑人的魔光,盯着她的眼睛,好像要把人吸进去。
“你又伤了我的雕儿,看来我要再次惩罚你,这次该怎么惩罚呢?”低沉诱人的嗓音从那两片薄唇中逸出,带着绝谷冰山的寒冷,却又有种勾心摄魄般的迷惑力量,落非花的心里莫名的一惊,还不及做出反应,小巧的下巴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摄住,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异香钻进鼻翼中的同时,微张的小嘴便被两边冰冷没有温度的唇噙住,她还未及反抗,贝齿被灵活的舌头撬开,钻进去勾住了她那抹淡雅幽香,清新若兰的小巧舌头,短暂而快速的纠缠过后,那抹冷如凉玉般的舌头抽离出来。
落非花感觉下唇一痛,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她的双眸立刻睁大,挥出手臂本能的想要去打轻薄她的人的脸,却被那只冷如冰块的大手抓住,而后身体也被另一只大手紧紧的钳制住,纤细的腰肢被不可抗拒的力道抓紧,
她的身体一僵硬,抬头看着眼前妖孽的男人,眸子里泛出了带着怒火的杀气。
“你真的以为,可以战胜一切吗?”冷冷的话语充满了讽刺,诡异的紫眸透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分明是藐视。
落非花一怔,暗中试了一下,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挣脱,清澈的眸子波光转动了一下,之前的怒意收敛,回应同样冰冷淡漠的不屑,直视眼前近在咫尺,蛊惑而妖邪的眸子,轻轻的道:“你是妖,我是人,假如你活了上千年才拥有了这幅身体,而我只需要一百年,甚至更短,还有,就算你有了人身,却还是不敢对人露出本来的面目,就算你再活一千年,恐怕也是这幅见不得人的样子。”
妖?哼!看来她还真是愚蠢的可以。
落非花看着自己的话似乎并没有对禁锢着他的人起作用,而且听到他刚才发出的那声冷哼,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凉意,预感要到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她还来不及猜想,就听到眼前的人说道:“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人还是妖,只不过,现在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但接下来,你一定会为你说的话感到后悔,而且,你会求我,饶了你。”
这句话刚落,落非花就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似是一道金光,接着她的嘴里一凉,喉咙里就有一个东西滑落进去,那东西很快进入了她的身体里,一进去就开始蠕动,她心里一惊,眸子睁大,看着眼前笑的令人脚底生寒的邪佞面孔,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波澜。
“害怕吗?”说话的人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可以更加近的对视他那双能充满掌控人心的眸子,冷气幽幽的声音,让落非花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变冷。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她感觉到自己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动的越来越快,好像在用力地朝她的五脏六腑里面钻着,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名字,之前在马车上面,离朔跟她形容过,难道……刚才那东西就是传中的虫蛊?这个妖孽对她下了蛊毒?
他……到底是什么人?落非花的脑子里开始快速的回忆,离说所讲的梧州百姓被一个神秘的组织下了可怕的蛊毒,那个神秘的组织来自西疆,一个可怕的地方,北朝的百姓对那里听闻色变,唯恐不及,如果真是这样的,
眼前的这个妖孽跟那个组织……这么说他不是妖,而是……
“想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看到落非花眸子里冷静的思索,似乎惹到了对面人的不悦,幽冷的嗓音再次响起,落非花听到后回过神,小脸上恢复了之前的淡冷,带着一丝不屑,看着眼前的人道:“是什么又怎么样,只有见不到光的人,才会用这种阴险的下毒方式,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相信,你是个妖孽,而且早晚会遭到天谴。
“很好,如此倔强,等到毒发的时候,你的内脏被它啃咬的痛苦的样子让人看了,一定会很精彩。”富有魔力般带着磁性的声音飘荡在耳边,让人脚底升起一股掉进冰窟般的寒意。落非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了一下,竟然有一刹那想要赞同眼前这个妖孽说的话。
“带下去。”她想要理清思绪,让自己再次保持冷静,腰上的力道一松,眼前的人影如风一样闪过,眨眼之间回到了大殿上的石椅之上,速度快的让人看不清,接着两个面具人手中的铁索一响,落非花再次被捆住,被牵着朝刚才出来的地方走过去。
而殿上的人用一种无法超越,统领一切的邪冷目光注视着她被带走,那嘴角噙着的浅笑,似乎是在向她宣告,呆会她一定会痛心噬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在等着她忍受不了折磨而向他求饶的样子。
“轰隆!”随着身后的石壁重重的落下来,落非花又回到了之前被关押的石室里,周围突然恢复的安静让她的大脑迅速恢复了冷静,而身体而手腕上还没有消失的酸痛,让她立刻感觉到一阵疲惫,刚才跟雪雕大战了一番,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其实她根本没有战胜那只大鸟的把握,只不过,那个该死的妖孽总是那么出言讽刺,才让她心里发誓,就算会被他杀了,也一定要杀了他的怪鸟为自己陪葬。
想到雪雕浑身的羽毛几乎被自己斩断拔光,落非花绽出一抹淡笑,走到之前醒来的地方坐下,打算稍事休息,刚坐下,肚子里又传来一阵蠕动,她的眸子里闪过惊诧,喉咙里那股冰凉的感觉在脑海里回荡,随之一股恶心感开始从胃里翻腾起来。
蛊毒?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可怕?落非花的眸子眨动了一下,眼神恢复淡定,一脸平静的看着某个方向,屏住呼吸感觉着肚子里那个正在移动的小东西,想到那可能会是个什么样的虫子,呕吐的感觉冲上喉咙,赶紧站起来走到一边,可是干呕了半天,却一点东西都没吐出来。
大殿之外,之前被撞晕了的雪雕已经恢复了神智,只不过身上那原本雪白漂亮的羽毛却变得异常的难看,殿上的人倚靠在石椅里的人看着雪雕浑身的伤痕,冷绝妖冶的薄唇抿起,面具后面的紫眸结了一成泛着妖邪的冰气,示意旁边站着的面具人带雪雕下去修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