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妃个云夕刚到殿门口,便看到陆陆续续出来的官员。也难怪,喜事谁都愿意来凑凑热闹,可是出了事情,谁不想将自己撇清关系?自不愿在是非之地多留。
“娘娘?”云夕停住了脚步,她又觉得不妥,皇帝和皇后都在里面,而自己又是孤身前来,玉龙晨这个楚王和木茹清这个王妃都没来,自己现在上赶着凑热闹,只怕让皇帝反感,搞不好还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怎么不进去?你不就是想来看看吗?”珑妃这句话不知道是对她的嘲讽,还是宽慰。
“妾身突然想起,王爷还在府中等着妾身回去。这热闹,只怕是看不成了。”云夕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刚才看好戏的心思,都不知道抛到了什么地方。
“也罢。本宫派人送你回去。”珑妃也不再强留她。
“多谢娘娘。”云夕现在只想离开皇宫。
珑妃目送她出去。身旁心腹又问:“娘娘,我们可要进去?”
“不去。回宫。”珑妃脸上笑容消失,转身甩动着裙摆。
“是。”
而宫殿里面。
“如何?”皇帝并没有多担心,只是听到大婚之日,新娘子出了事,她家又是朝中重臣,于情于理,都应该来看看。且他来,便是皖乐郡主的恩惠,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禀皇上皇后娘娘。大皇妃这是癫痫之症。发病时浑身抽搐,无法言语。”太医十分肯定,“此病无法根治,只能用药预防。只是,大皇妃此次发病,便严重至极。”
“病的根源在何处?竟会无故发病?”皇帝也没听过这样的病症。
“此病多半是从娘胎里带出来了。臣才疏学浅,并不知晓确切根源。”这个太医是太医蜀里的掌院,他不知道,其他人也不会知道。
“刚才你说严重?”皇帝眉间稍微有了愁色,“如何严重?”
“大皇妃此病,突然发作,竟比中风还要可怖。在药效起来之前,大皇妃便只能在床上躺着,能思考,却不能言语,手脚僵硬……”太医说着,连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可是诊断又确实如此。
“你说什么?!你这个庸医,既然你治不了,便让别人来。不如就请告老还乡的顾太医!”皇后不淡定了,这才刚娶过来,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如何接受的了?
“皇后娘娘,臣的诊断无误。”太医跪地,却也不愿松口。
“既如此。每天好好用药,总有好过来的一天。”皇帝也不追究。甩开龙袍袖子走出了大殿。
皇后想逗留,皇帝回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明。皇后不敢再言语,随着皇帝走了。
新房内。太医都退了下去。人也走的差不多了。玉龙眦一身大红喜袍,阴着脸,看着床上歪嘴瞪眼的皖乐郡主。
她时不时从嘴角流出口水,宫女只能守在旁边给她收拾。眼睛大睁,只有眼球在转。双手去鸡爪,僵硬的扭曲在胸前。
玉龙眦眼底滑过一丝厌恶,可是他不能休妻,哪里有娶来第一天就休的道理?且她是病了,可是她父亲的势力还在。
只要自己好好养着她,还怕用不上她的父亲?
“大皇子……”皖乐郡主的陪嫁丫鬟跪在他面前,乖巧的脸上泪眼婆娑,“我家郡主怎么可能有这个病呢?忘大皇子详查。”
玉龙眦喝了酒,脸颊微红,太医都那样说,皇帝与皇后也来了,诊断如此,谁还敢在怀疑?谁还敢拿这件事做文章?如果有,那便是质疑皇权,有谋反之嫌。
陪嫁丫鬟长得水灵,玉龙眦看得久了,竟起了兴趣,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出了门,不忘往屋里道:“照顾好皖乐郡主。”
说完,拉着那陪嫁丫鬟便没了踪影。皖乐郡主无法与他行夫妻之事,自然还有其他人,玉龙眦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不爱的女人,放弃行欢作乐呢?
玉龙棠知道了这事,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听到侍卫来报,笑道:“我着大哥竟会克妻。”
而珑妃回到殿中。春融早就打点好了。那宫女闷着不承认,只要有着手段,就不信她不说。
“可愿意说了?”珑妃进了殿,便看到地上跪着的宫女。
春融摇头。继而道:“娘娘放心,奴婢带来了夹板。”
看着摇头的宫女,她可没有可伶之心。宫女指头伸进夹板的那一刻,她便没了勇气,哭喊道:“奴婢说,奴婢说!”
“来人,收下去。”春融挑眉,几个宫女又把夹板收了下去。
“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何必慌慌张张?”珑妃坐在正位上,居高零下看着她,“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如果你如实禀报,不仅不会要你性命,反而会给你好日子过。”
“珑妃娘娘抚养楚王爷长大。如同王爷生母。”宫女说话有些急促,时不时便倒抽气,她春融好一番折磨,最后受不住才说了出来,“告知娘娘,王爷应该不会怪罪。”
“你是晨儿的人?”珑妃听到楚王这两个字,眉毛拧成了麻花,“今晚的事与他有何关系?”
“大皇子若娶了皖乐郡主,势力又增了一层。王爷便让奴婢在那新房中加了香料。并没有告知奴婢有何作用。听到皖乐郡主出了事情,奴婢便跑了出去。不成想,撞到了云侧妃。奴婢刚入宫不久,故而没有认出她来。”宫女一口气说了出来,话中真伪值得让人推敲。
珑妃半信不信,玉龙晨与玉龙棠原本站在一边,那为什么这次,玉龙晨做这件事,为什么不告知他们?只有两种可能了。
一是这宫女说的全是假话。二是玉龙晨有其他的想法。
他应该对自己已经积怨了,之前木茹清贴身丫鬟梅儿的事,玉龙韵那件事,他应该也有几分清楚是自己的手笔。加上被皇帝处事的宫女,还不知道他究竟对兰妃的事,知道了多少。
珑妃越想,越觉得玉龙晨做这件事是有其他企图,但又得确定,拍了桌子,看着宫女怒道:“贱婢,事到如今,还要将事情往晨儿身上推。不就是想让本宫看在晨儿的面子上,饶了你吗?!”
“娘娘,奴婢句句属实,确实是王爷让奴婢做的。奴婢还有王爷的秘信,娘娘不信信中笔迹,总还相信王爷的印章了吧?”宫女从前怪中拿出被揉皱的信封。
春融递给了珑妃。越往下看,珑妃脸色越发不好。最后沉声命令春融:“处理干净。”
捏着信纸,往内厅去了。晨儿,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