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木茹清也没有醒过来。给她喝药,也是进了口里又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碗药只喝进了一两勺。
玉龙晨喂着药,每每都要准备两碗,能喝多少就算多少。他也试过自己喝了再喂她,可是一样的,喝一些流一些。
玉龙晨照顾木茹清,那昨天在船上商议的时候,便由玉龙棠来做,玉龙晨不过问。
玉龙晨就这样守着木茹清,哪都不上去。伶月失望进门,对着玉龙晨摇头。
玉龙晨将碗重重一掷,这老头,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不要的时候,在帝都都能看见他。
伶月去寻顾太医,他院里的人说他出门游历,两个月未归。
现在苗樱御与元稹成了那个样子,玉龙晨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来医治木茹清。
说木茹清有病,可是却没有半点病态,身体特征如常。
云夕在房间拐角听着里面的动静,确定木茹清还没醒,只觉得这是来到王府最开心的时候。
云夕回到房间,在梳妆台上找着什么东西。梳妆台上摆着不少尖锐的钗子,画葶一边收一边说:“公主,你要找什么,让我来就好了。可不要伤了你。”
“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一只与木茹清相似的钗子?”云夕停手,看着画葶,她的东西一般都是画葶收的。
画葶收好钗子,坐正身体:“上次你说,那钗子丑,让我丢了它。现在还在奴婢那里,一时忘了,望公主不要怪罪。”
“还在便好。”云夕推搡着画葶,“你快去拿来。”
“是。”画葶急急出去,她并不知道云夕要做什么。
云夕从柜子里找出一包小东西,放在梳妆台上,笑容从未有过的妖艳。
“公主,拿来了。”画葶将钗子替给她。
云夕拿在手中看了一眼,手指头滑过发钗上栩栩如生的花瓣,十分满意:“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钗子如何好看?”
画葶顺着她的手看,那钗子精致是精致,只是素了些,云夕一般都喜欢华丽的,怎么会觉得它好看呢?
云夕抬手,将钗子往发髻上一插,对着镜子就看起来。
“公主……”画葶这才看到梳妆台上的黄纸小包,就没有说话。
“怎么?”云夕见她久久未言,拔下发钗,“你说,如果她的容貌毁了,王爷可还会爱她?”
“自然不会。”画葶回答得绝对,说话时头还扭向一边,表示对男人的不屑。
“你不懂爱是什么。”云夕先是反对她一下,又牟定起来,“只是,如果她面目全非,那可能就不一样了。”
画葶低下头,这是对云夕话语的赞同。
“如果让你去木茹清房间里,找和这支相似的发钗,把它换掉,你可有把握?”云夕捏着发钗的花样,用尖锐的一头挑起画葶的下巴。
画葶的眼睛盯着云夕的手,只差一点就成了斗鸡眼:“王爷时刻都受在王妃身边,而且还有一个伶月。公主恕奴婢多言。就算成功了,王妃也不一定就戴这钗子,更不要说,现在王妃还是病中,又哪里来的心思打扮呢?”
“就是要等她病好了,那样,出了什么问题,她又找得到起因?你将发钗放在显眼的地方,她不经常戴,便认不出来。”云夕拿着发钗站了起来,继而言道,“一般人都只会玩饮食上想,或者用的显眼的东西。又怎么会猜到是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发钗呢?”
“公主睿智。”画葶忍不住赞叹。
云夕将钗子递给她,又指了指桌子上小包的东西,抽出手帕,假意捂了捂鼻子:“从现在开始,每隔一个时辰,便用钗子在粉末上裹一次,到亥时时,粉末兑水,泡一个晚上。明天我会安排好,到那时,你就要将发钗换好,且不能留一点痕迹,知道了吗?”
画葶收好两样东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到了房间,照着云夕的吩咐,画葶小心翼翼的行动起来。
到了晚上,正准备兑水,画葶手就痒起来,起了许多小泡,又痒又疼,抓破了便就出黄水,画葶忍不住了,抬着双手跑到云夕的房间。
云夕正准备睡下,听到画葶敲门的声音,把她放了进来。画葶立马跪在地上,抬着一双惨不忍睹的手在云夕面前晃。
云夕瞧得真切,捂着鼻子和嘴巴往后退了几步,又想到这样伤害不了自己,又恢复正常:“让你做的可做好了?”
“公主,你要救救奴婢。奴婢的手。”画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流出来了,“公主,奴婢以后还要伺候你呢。”
“慌什么?要不了你的命的。”云夕穿着里衣,坐在椅子上,“等会给你拿一点药,擦擦过几天也就好了。”
“可是公主,奴婢小心翼翼,只是碰了一点,手就成了这样。王妃的妆容都是经过伶月的手,如果她的手也成了这样,岂不是将证据直接交到了王妃与王爷手里?”
“你说的问题,我自然想过。这药的效果,让我越发期待。木茹清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王爷还会不会爱她?”云夕表情有些癫狂。
画葶低头,眼泪流了出来,原来云夕这是拿她来做实验,看药效如何。可是不管药怎么好,都会留下疤痕。
“好了,你下去吧。你只用把发钗换好,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云夕打了个哈欠,连忙摆手,“对了,药在梳妆台上,你可省着些,用完了,可就没有了。”
“是”。
“我也不知道,用了那药,会不会完全好,你自求多福吧。”云夕并不在意画葶会怎样,只在意自己的事情能不能成。
云夕是主子,画葶是奴婢,她又怎么敢怪云夕?拿了药,停顿了一会,退了下去。
此时她已经感觉不到双手的纯在了,只有钻心都痒,想直接抓到骨头里,似乎只有那样,才能舒服些。
流淌出来的黄水染在的衣服上,画葶忍不住了,坐在云夕房间在的庭院里,凭着感觉,将药擦在手上,才觉得舒服些。
现在,该自求多福的人,不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