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当真是做事的好时候,少了午时的燥热,每一丝风都是凉爽的,但是会起鸡皮疙瘩。
当然这只是元稹一个人的想法。病了那么久,身体虚弱是很正常的。
苗樱御与元稹谢绝了秀秀的好意,没有带上方府的护卫,因为就连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会不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他们是盲目的,苗樱御追查不到给他们下蛊的人。
“既然找不到,为什么……”元稹大口喘着气,脸颊都瘦了。
苗樱御并不比他好,只是强撑着,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别说话。”苗樱御白了他一眼,“若再找不到他,我们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元稹说着,脚步却快了起来。
“这不是来找了么?!”苗樱御有些气急,停了下来,看着元稹,脸上表情僵硬。
元稹缩了缩脖子,最怕苗樱御生气,不敢说话。
在帝都漫无目的转了一圈。来到一家酒楼,两人觉得饿了,直接走了进去。
上了菜,正吃得起劲,苗樱御突然丢了筷子,插在一碗汤菜里,汤水溅到了正在闷头吃饭的元稹脸上。
“你干什么?!”元稹咬着菜叶抬头,看着苗樱御,有怒不敢言。
“你看外面!”苗樱御就直勾勾的看着。
酒楼门口,一个浑身黑衣,带着斗笠的人,拖着一个麻袋模样的东西,缓缓走过。
此时酒楼没有什么顾客,只有他们是对着门口的。
拖拽的声音也被掩盖在酒客的喧闹声中。
“走了。”苗樱御起身揪着元稹衣服都后领子。
元稹身子一歪,筷子就掉了,直直插在地板木块的缝隙里。咬着嘴里的菜,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哎,客官还没给钱呐!”店小二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出了门,就急急追了出去。
可是已经看不见了两个人的踪迹,店小二叉着腰,有些恼火,现在掌柜又要扣他工钱了。
“我给他们结。”
正生气,就听到头顶清灵的声音。
店小二抬头,说话的人,面若桃花,唇红齿白,一双漂亮的杏仁眼,让人一看便觉得宛若仙人。
旁边还跟着几个侍卫,为首的不满的看着店小二,长得俊俏,只是偏上。
“不要吗?”木茹清又问了一句。店小二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点头哈腰:“好的,谢谢这位小姐,只是,这多了。”
抬头时,木茹清已经走了,长旭黑着脸看他:“你自己留着用吧。”
说完就走,伸手还跟着七八个人,只是感受到他们的气场,店小二就觉得心惊胆战,只是点头说谢谢。
木茹清霸气的走在前面,长旭紧紧跟着,身后的暗卫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王妃,你确实不应该来,交给我就好了。”长旭从知道木茹清要来就一直在碎碎念。
“我不放心他们。”木茹清只是简单说了一句。
来了一个暗哨,告知了木茹清,苗樱御与元稹走的方向。
木茹清不再多想,就要用轻功脚才刚刚蓄力,手就被人拽住。
带着微薄的怒气转头,木茹清话还没出口,就看到玉龙晨结了霜的脸:“你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还这么折腾,这也是我的孩子,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嗯?”
“你…”木茹清愣了很久,“怎么来了?”
“我怕你伤了我的孩子。”玉龙晨还是冷着脸,手环上木茹清的腰,嗯,变粗了。
木茹清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跃上了墙头。
“人往哪边去了?”玉龙晨给了长旭一个冷眼,这段日子,长旭很皮,都敢瞒着他事情了。
“那边。”长旭自动忽略玉龙晨威胁的眼神,脸上挂着坏笑,王爷终于正常一点了。
“走!”玉龙晨一声令下,暗卫热血沸腾,同玉龙晨并肩作战,是他们的荣幸。
刚才只是抱着一定保护好木茹清的思想,现在变了,有玉龙晨,他们都是充满斗志的。
而苗樱御和元稹可不知道,身后跟着那么些人。
从酒楼出来,就远远跟着那个怪人。
他走得很慢,又是一身的黑衣服,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是他拖拽着东西,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两人真的怕跟丢了。
“你说他拖到是什么?”元稹站在小巷里,露着头,看着前面的怪人。
苗樱御没有回答他,应该说懒得理他,快听不到声音,看不到怪人模糊的影子时,才从小巷子出来。
“等…等我。”元稹正想的出神,思想还没拉回来,苗樱御就出去了。
那人行动还是一样的,没有太快,都只是慢吞吞的,似乎是怕,夜色不好,后面的人跟丢了,带着的斗笠,时不时动两下,那是他扭头,为了听身后的动静。
就算看不到人,他也知道,后面有人跟着。
就这样,跟着走了半个时辰。
直到周围没了建筑,没了烛光。
怪人才在树林边缘停下来。
苗樱御与元稹也大胆起来,直接走了出来,与那人不过两丈的距离。
怪人慢慢转身,看着两人,没有动作,只有风吹动了他斗笠上的黑纱,贴在脸上,映出了他的轮廓。
“你终于出来了!”苗樱御每一个字,都带着滔天的恨,拳头紧紧捏着。
元稹看苗樱御的模样,心疼起来,伸手拉着她的手。
苗樱御侧头看了元稹一眼,才觉得身上有了几分温度。
“我在等你啊。藏得够好,差点就找不到你,让你和你的家人团聚了。”声音机械,每一个停顿,都带着咔咔声。
“你!”苗樱御听到他的话,怎样都忍不了,酒宴冲上去。
元稹把她拽了回来,挤着眼睛:“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他现在的唯一的问题就是,等我把他碎尸万段的时候,他的尸体应该丢在那里!”苗樱御已经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突出。
“可笑。”那人仰面,双手微微张开。
“等你躺在我脚下求饶的时候,就知道可笑不可笑了。”苗樱御直接甩开元稹,家族被灭,此时的她,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元稹拉不住她,只能上去保护她。
苗樱御身子前倾,步伐生风,转眼就到了那人的面前。
握紧手中的弯月匕首,快速交叉,往男人面门而去。
男人身子后仰,面纱还是掉了一半,脖子暴露在空气中。
皮肤有些发绿,脖子上爬着黝黑粗细不一的‘血管’。(当然,他们是看不清的。)
男人连忙后退,摸着脖子上浅浅的伤口,流出黑黑的血液,看着苗樱御:“有几分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