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乐师,年纪与四王爷相仿;身高、身材与七王爷大同小异;生得一张瓜子脸;模样清俊。
我轻声哼唱天竺舞曲……哼罢,江乐师垂眸,从头至尾整理一遍曲子,修长手指抚拨筝弦,乐起……
他过耳不忘,弹奏起来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窄一听,乐技与七王爷不相上下,但细细品来便略逊一筹。七王爷赋予乐曲鲜活的生命力,然而他的鲜活却不太够,这是二人之间最本质的差异!
不过,他年纪轻轻便能做上宫廷乐师,对音乐方面的造诣是可以肯定的。
奇妙轻快的异国舞曲讨得太后的欢喜,也让贤妃、丽妃喜上眉梢,蠢蠢欲动,恨不能现下便开始学习。
一曲弹罢,江乐师回味曲子旋律,赞道,“妙!”
太后满意点首,吩咐小印子将图纸送去内务府制作舞服,而后对我四人说道,“本月十五乃是皇上诞辰,你四人务必在诞辰之前将‘天竺舞’排练娴熟,为皇上助兴!”
“是,贱妾(臣妾、微臣)遵命!”江乐师起身,我四人同应。
“都下去吧。”
“是,贱妾(臣妾、微臣)告退。”
我四人退出“慈宁宫”,江乐师向贤妃、丽妃行礼后离去。
丽妃很是得意,笑望贤妃出言挖苦,“姐姐弹得一手好琵琶,不知换了长鼓能不能顺手,妹妹真替姐姐捏一把汗呀。”故作担心状,假!
一脚踩在痛楚,贤妃面色变了一变,唇瓣抿起,一时间无法回嘴。
尚未排舞、尚未到皇上诞辰,丽妃好似已独霸圣宠一般洋洋得意,在宫女的蔟拥下扭摆腰肢袅亭离去。
贤妃有火无处泄,目视一转向我扫来。
见状,我心一凛,慎言,“乐器不分高低贵贱,娘娘既能弹得一手好琵琶,自然也可将长鼓运用自如。”至此,顿一顿,续,“贱妾儿时很喜欢‘桂花糕’,一日心血来潮食了‘咸酥饼’,方才知‘咸酥饼’的味道也很不错。从那以后,贱妾喜欢‘桂花糕’的同时也喜欢‘咸酥饼’。”琵琶听多了终会腻,总要有新鲜事物将其取代。太后要贤妃击鼓,猜想用意便是在此。
闻言,贤妃微怔,而后面色大有好转。嘴角微提,褒贬并存的说道,“胡苏,你很有心思。”
“贱妾不敢。”颔首,“娘娘聪慧过人,定可将长鼓击打出如琵琶一般的妙律,荣得圣宠!”将她捧上一捧,她与丽妃已不合,若再因不喜长鼓而配合不契,如何向太后交差?到时受责罚的还是我自己。
贤妃面色已不再难看,甚至流落出对长鼓的期待。深深地瞅了我一眼,宛若胜利般高傲离去。
待她走远,我长长地舒出口气,“呼……”抬起手儿抚拍心口,很好,又过了一关。
脚步声近向身后,回首望去,只见上次于“慈宁宫”外等候的小太监走上前来,向我一打千,道,“请姑娘随奴才前去‘养心殿’。”
晓得是皇上召见,我点点头,随他而去。
走进“养心殿”的“东暖阁”,尚未瞧见皇上在哪儿,先闻身后传来一声,“得(de四声)!”
来的突然,着实吓我一跳,心儿顿时跳快节拍,身子一哆嗦,惊呼出声,“啊!”
“哈哈哈哈~~~苏儿,吓着你了吧!”恶作剧得逞,皇上大笑着从后面抱住我,唇瓣贴着我的耳朵。
心脏“怦怦”快跳十几下,这才从受惊中平复,转身与他面对,半握虚拳捶他胸口。他怎地似个小孩子,挺大的人了还玩儿这样的把戏。
“哈哈哈哈~~~”他将我打横抱起,一面亲吻着我的脸颊、一面落坐于软榻。
我坐在他腿上,手儿勾着他的颈子。他吻过我的脸颊、耳垂、下腭,封住双唇……
一记深吻,气喘吁吁,他用额头磨蹭着我的,笑说,“你以前就是这样吓朕的,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捏捏我的脸颊,“瞧把你吓的,叫的真响~~~”
“皇上,你真讨厌!”娇嗔。
他将我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笑弯了眼睛。他今儿个心情不错,还能跟我玩儿这套把戏。“苏儿,朕听闻你又有新舞蹈教予贤妃、丽妃了?”
“嗯,是‘天竺舞’,太后已命小印子将舞服图纸送去内务府赶制。距皇上诞辰还有八日,贤妃娘娘、丽妃娘娘、江乐师、我,太后吩咐我四人要在皇上诞辰前将舞蹈排练娴熟,为皇上助兴。”
皇上喜笑颜开,将我的手拉至唇边亲吻,“在那之前,你先跳给朕看,朕要看你的。”
闻言,我顿觉头皮发麻,不能明着拒绝,只得婉转,“皇上,我是四王爷的侍,身份低微。而贤妃娘娘、丽妃娘娘是皇上真正的嫔妃,身份高贵。皇上的雨露珍贵,理应均沾,不能只赐予我一人,皇上若是因我而冷落了两位娘娘,那我真是罪人!两位娘娘日思夜想盼着皇上……”
不待我说完,他将食指压在我唇上,“贤妃、丽妃若能像你这样乖顺识大体,朕也不会对她二人时尔宠爱、时尔冷落。她二人明争暗斗朕看在眼里,未做出格之事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她们去。朕白日里忙于国事,夜晚还要看她二人你争我夺,实在是疲乏。”
我噤了声,原来贤妃、丽妃的小动作他都知晓……
只是,若非想多得些他的宠爱,谁又想着要天天争斗呢?说到底,后宫嫔妃多,皇帝只有一人,不争不抢何来荣华富贵?何来母凭子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