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夕,万物静籁,世间所有的一切均在睡梦之中……
突地,一道凄历叫声打碎沉静,急剧割破安逸!“啊——”
叫声过于凄惨惶恐,将我吓的骤然醒来!猛地坐起身,双手抓着被子惊心喘息,“呼……呼……呼……”神经在太阳穴上“突、突”蹦跳。
“啊——不——”哀嚎音劈!
我浑身一震,脑海中大面积刺白,今日乃是几号?!
刺白来的快、去的也快,伴随着如鼓心跳,区指数算……十月八,正是药效发作的日子!
颤抖着指尖穿好衣裳;鞋子,飞奔出房,倏地打开院门直奔“天香斋”前院。
一道身影从夹道上急掠而过,留下一股子冷气。
芙儿、蓉儿的房门大敞,当我赶至时只见紫芜一手扒住门框、一手掩唇,满面恐慌的注视房内。
我定足于房外,中间里的芙儿、蓉儿大哭不止,各自怀中均抱着自已的孩子。
四王爷只着中衣,难以置信的瞠圆双目死盯着面色青黑的孩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探向两个孩子的鼻下……指颤加厉,失声凄叫,“不,这不是真的!!”一把从芙儿怀里抄起男婴,用力拍打孩子背部,巴掌与脊背相击之声闷响。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哇啊——”蓉儿拥紧已失去性命的女婴嚎淘大哭,如花之容白似宣纸!
双腿一软,我赶紧倚靠门框稳住身形。双手掩唇,泪水“唰”地一下滚滚而落。
拍打男婴脊背无效,四王爷将男婴还给芙儿。抄过女婴继续拍打……两个孩子的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显然半夜时已然死去!
不论怎样拍打均得不到回应,四王爷颀长精健的身躯急急摇晃,连连退步。
“王爷!”紫芜冲上前,扶住他歪斜的身子。
四王爷脸色惨白无比,似傻子般摇首。一度站不住脚,紫芜扶不住他,随他一起坐在地上。
“王爷——”芙儿、蓉儿抱着孩子扑进他怀里,他搂住二人颤抖不已的娇躯,三人抱成一团、悲痛欲绝!
我呜咽着背过身,捂嘴,泪水浸湿掌心、湿透面颊。
紫芜奔出房,一面哭泣、一面仰首大喊,“苍天呐——造孽呀!孩子才刚刚三个月大呀——”
一字一句似钢针般扎在我心,鲜血肆流!双腿一软,倚着门框滑坐在地,心房急颤。
哭嚎将府内的丫头、府丁悉数引来,众人见房内情景无不大惊失色!
戴蕊的目光扫过房内三人,向我投来。我心一跳,不敢流露出任何异样。
四王爷从地上爬起,踉跄着脚步一面转身迈出门槛、一面嘶声大喝,“来人——”
“奴婢(奴才)在!”俏雪与陆总管双双上前。
“俏雪,你马上去找七爷,教他带着‘狱医’与‘忤作’赶来四王府!”吩咐完俏雪,转向陆总管,“陆升,将府内所有人全部召集至此院,任何人也不准遗漏!”
“是,奴婢(奴才)立即去办!”俏雪、陆总管同应,即刻退下。
四王爷一双冷目无比赤红,悲痛丧子、丧女的同时,矣是冷静的!
“呜——呜——”芙儿、蓉儿抱着孩子哭的死去活来,诞下健康婴孩,如今一夜之间全部死去,这是沉重而巨大的打击!
泪水止不住,我擦拭掉面上的泪、又有新的流下。
现下的芙儿、蓉儿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直接诞下死胎也好过诞生后再死去,起码不会这样心痛!
府内的丫头、府丁陆陆续续来至此院,一一清点人数,除去给七王爷报信的俏雪外,一人不少,全部在此。
四王爷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垂于体侧紧握成拳,犀利见血的目光将院里所有人逐一扫过。
接触到他骇人的目光,众人皆是人心惶惶。
当他的目光扫至我时,我什么反应也没有,默默流泪,沉浸在丧子与害死两个孩子的悲痛之中难以自拨。
约摸半个时辰,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七王爷快步入院,身后随着白非然。白非然身后分别是并肩的狱医与忤作,再往后是俏雪。垫尾的是十名官兵,十人分为两列把守住院门。
七王爷将满院子的人大致扫过,扫至我时顿了一下,继而领着狱医、忤作入房。
俏雪来到我身旁,将我从地上扶起。
看到死去的两个孩子,七王爷瞳孔紧缩,唇瓣为之一抖。与四王爷眼神交汇,已然明白唤忤作来的意思,手一抬,示意忤作验尸。
见状,芙儿、蓉儿疯了般抱住孩子哭喊,说什么也不让忤作碰。
四王爷朝院子里一招手,陆总管立即领着五名府丁入房。四人负责按住芙儿、蓉儿;两人负责将孩子从她二人怀里抢出来,轻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芙儿、蓉儿的喊叫嘶声裂腑,听在我耳中向两把锥子不停的锥刺耳鼓,岂是一个“痛”字所能言语!
顾不得她二人哭闹,忤作在四王爷的吩咐下先后脱去男婴与女婴的衣裳检查外在。细细看罢,外在未发现疑点。忤作操起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朝男婴胸腔正中央落去。
见状,芙儿、蓉儿嘶声大喊,“不——”神经绷至极限,双双晕死了过去。
府丁架着她二人放躺在床。两名丫头入房,分别将芙儿、蓉儿的身子扶好,脱下二人的鞋子,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四王爷一挥手,狱医即刻行至床前为芙儿、蓉儿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