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府,武艺场……
劲风呼呼,收放自如,苗婠婠将九节鞭武动的宛若行云流水般娴熟。“啪”鞭头抽中场中一块直径五十厘米的石头,石头登时碎裂,化作大小不等的五块散落开来。
我一面在半人高的“梅花桩”上扎马步、目光一面追随着她英姿洒爽的身影,羡慕由心升,我若能练就这样一身好武艺该有多好!不仅可自保,还能助七王爷一臂之力!
武罢,收鞭。苗婠婠转身,对上我闪闪发亮的眸,“噗哧”一笑,道,“不准蠢蠢欲动,好好扎马步。练武不比骑马、射箭,要一步一步的来,每一步均要扎实牢固,否则实战时吃亏的便是自己!”
嘟高红唇,朝她皱皱鼻子。每次一见我蠢蠢欲动均是此套说词,我也想专心扎马步,可她总在我面前武鞭,招的我一心二用。
收回心神,集中精力。姿势端正,目视正前方……
马步一扎便是两个时辰,临近正午,武艺场外由远及近传来脚步之声。
听此步,苗婠婠立即飞身上前揽住我的腰,将我带下梅花桩。我尚未明白何事,她已代替我在梅花桩上练起了拳法。
脚步入场,来人是宫里侍候在皇上身旁的一名小太监!真庆幸自己下来了,若让小太监瞧见我在扎马步,回去必会告知皇上!抬眸瞅一眼苗婠婠,会武功就是不一样,单从脚步便能听辨出是敌是友!
小太监双手捧着一只长方形盒子来至跟前,身一躬,尖声说道,“奴才给胡姑娘请安。”盒子递来,“皇上特命奴才将此物送给姑娘。”
我未接手,打开盒盖,一对圆润透明、色彩纯正的翡翠玉镯显现开来。镯子说明一切,收回手儿负去身后,“请公公将镯子带回给皇上,就说胡苏心如止水,不想再涉及感情。”我已说的清楚明白,皇上仍不死心。他真比不上七王爷,七王爷从不勉强我做任何事!
闻言,小太监面露惶恐,“此镯乃是皇上吩咐奴才亲手交给姑娘,姑娘不收,奴才可要怎样向皇上复旨!”
我后退两步,坚定摇首,“我已心如止水,公公请回!”
“姑娘,这……”他上前一步,我立即后退。
皇上交待的差事他要办,而我又不肯收,没法子,故尔将盒子搁在一旁的石桌上,“请姑娘自己向皇上讲明。”说完,不待我回应,扭头便走。
“公公,等一等!”举步追。
他回首见我追来,加快脚步。快行一段,索性小跑离去。
没追上他,我一跺脚,恼火回到武艺场。
苗婠婠已从梅花桩上下来,把玩一只玉镯。斜睇着我,道,“生气有何用?他是皇上,想送谁便送谁。他送他的,你先收着,待有机会还他便是。”
我张了张嘴,咽回想说的话。生气,一屁股坐在石椅上,足尖碾地。这不是还不还的事,镯子一留,只不定皇上会怎么想,再以为我重新接受了他的感情!
银影从天而降,落在我与苗婠婠之间。不需看,只从银袂便可知晓来人乃白非然。他一降落,立即闻见一股子胭脂水粉的味道。
“胡苏,七爷让我转告你,明日紫芜一早会去‘黄觉寺’烧香拜佛。”白非然快语说罢,纵身便要离去。
苗婠婠眼疾手快抓住他,一面揪住他的衣裳、一面凑上鼻子嗅闻……闻罢,将他拽向自己,问,“你又去卖姑娘了?”
“干什么你,动手动脚的!”白非然甩开她。
“我说了不准你再买卖人口,听不懂吗?”苗婠婠英眉高挑,晶亮双眸眯细,璀璨之芒遮藏掩半。
白非然冷嗤,浪荡不羁的将垂在胸前的黑丝拨去身后,迷魂桃花眼中绽放出危险气息,“笑话,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对你言听计从!”说完,以防苗婠婠再抓他,跳开一步轻功离去。
苗婠婠未追,双臂环在胸前,嘴角高翘,一副捕猎者姿态。离去的白非然与她相比,倒似为活命而奔逃的可怜羔羊。
看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做为旁观者的我阵阵兴奋,将之前的生气抛去脑后,问苗婠婠,“婠婠,你二人之间可有进展?”听方才的交谈,他二人应已产生交集。
苗婠婠放下环臂,落坐于石桌旁,一面把玩自己的长发、一面得意笑说,“我亲了他。”
“哇,已经亲了呀!亲哪里?”
“脸颊。”
“只是脸颊呀……”失望。复又提起兴趣,问,“白非然是何反应?”
“从椅子掉到地上,呆瓜似的瞪着我。”半眯双目回忆当时情景。
“噗——”当即喷笑,白非然如此反应,难不成他还是一只“童子鸡”?“然后呢?然后呢?”
收起回忆,斜睨着我,“大眼瞪小眼,他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跳起来,跑了。”
“吓?你没去追?”
“我轻功不如他,追也是枉然。”耸耸肩,“亲过之后,我一碰他,他便会说‘你这婆娘,太饥渴了’!”
“噗——”二次喷笑,当即忆起七王爷学白非然气急败坏时的模样,“哈哈哈哈~~~”伏在桌上大笑。正如七王爷所说,在苗婠婠的猛烈攻势下,白非然逃不掉的~~~
“笑什么笑,继续扎马步去!”苗婠婠话锋一转,投来严酷目光。
我登时不笑了,神情一正,起身。由她揽着纤腰,将我送上梅花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