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困难的抬首看去,只见七王爷拽着白非然朝我处赶。后头跟着苗婠婠、十皇子与爹爹。
“哈哈哈哈~~~爷……救……哈哈~~~我……难受……哈哈哈哈~~~”垂死挣扎一般朝七王爷伸出手去,痛苦的呻吟在“笑穴”催促下完全变调,嬉喜非常。
见我脸红脖子粗,七王爷一拳捶上白非然臂膀,催促,“还不快解开苏儿的穴道!”
惩罚够了,白非然撇撇嘴,弯腰解穴。
笑即停,倒在地上大口大口拼命喘息,“呼……呼……”再笑下去,非笑死不可!
“亏你能想出这种法子惩治苏儿!”再捶白非然一拳,七王爷心疼的将我搂在怀里。
“爷……”大救星,环住他的颈。正想撒娇,不想在他唇边瞧见一丝隐笑!见状,一把推开他,气道,“你嘲笑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七王爷、爹爹、十皇子,三人均忍不住,捧腹大笑。
“噗——”苗婠婠随。
白非然气消,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指我,笑骂,“该!”
笑的一个比一个欢,我气呼呼从地上爬起,跺一跺脚,大步快行。头低垂,无地自容,恨不能找条地隙钻进去不出来。
快行十五步,身子蓦地凌空而起,七王爷边笑、边抱我回帐。放我下来,为我掸去衣服上沾的土。笑点我鼻头儿,“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窥了。”
捉住他的手咬一口,他揽着我落坐于床榻,亲吻我的额头。笑容收敛,道,“方才探子来报,四哥血洗皇宫,已登基称帝。三哥与弘奕、太后逃出京城,目前下落不明,四哥派兵全力追捕。另,五皇子于血洗皇宫当日离开京城返回‘金国’。如今‘大晋王朝’一分为二,相信过不了多久‘金国’便会举兵南下!”
消息令我心头大紧,一把抓住他的手。欲言又止,干着急,开不了口!
“我已传令下去仔细搜寻,一旦找到弘奕立即带他来见你!”
“沐雅……”眼眶发酸,哽咽,这世间最懂我的人便是他!
“莫哭……”眉锁,拭去我的泪。“弘奕是你的孩子,我不会让他流落在外的。”
扑进他怀里,感动不已,不晓得该说什么来表达内心的情感。爱乌及乌,他如此待我,教我何以为报!
度过秋高气爽的舒适时节,下过两场雨,进入十一月后,长沙气温下降。虽不是很冷,但温差较大。
我从布铺里买了些布,给七王爷、爹爹与十皇子做几身新衣裳。他们忙于军事、我帮不上忙,故尔缝制衣裳多几身换洗。
衣裳缝的多了越来越顺手,咬断绣线,将为七王爷缝制的袍子平铺在床榻上。月牙儿底色、湛蓝绣纹,洁净清雅,十分适合飘飘似仙的他!笑颜逐开,这是我首次为七王爷制衣,抚着袍子,心里甜滋滋。
“买的衣裳与缝制的衣裳有何区别?不都是衣裳吗?”苗婠婠不解。
“不,有区别!”收回抚袍纤指,摇首。“买的衣裳是现成的,只是一件干巴巴的衣裳而已。而亲手缝制却是一针一线而成,一针一线中饱含了缝制者的心意与情感。”
听罢,她若有所思。
我一推她,支招,“你何不为白非然缝制一件衣裳,让他感受到你的细心体贴?他长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从未穿过亲手缝制的衣裳。”
“真的会感觉不一样吗?”疑惑,不定心。
“那当然了!”拿起袍子比在自己身上,笑说,“我为七爷制衣,他高兴着呢!”
“好!”苗婠婠双掌相击,“待你制完衣裳便教我,我也学着给白非然制一身!”
“嗯,没问题!”
正说着,帐外传唤,“胡姑娘!”
我搁下袍子,起身出帐,问,“何事?”苗婠婠随后。
“七爷请姑娘速速前往中军大帐!”士兵双手一抱拳。
“出何事了?!”
“前皇上、太子与太后已找到!”
闻言,我心大喜,忙不跌小跑起来,朝中央大帐而去。弘奕!弘奕!
掀开帐帘,欢欢喜喜入帐,七王爷、爹爹、十皇子、白非然、薜隆均在。
逃亡的沐玄、太后蓬头垢面,分不清面容上是脏东西还是脸色不好,一身衣裳破破烂烂。
没心思去管他二人,直奔沐玄怀里抱着的弘奕。至跟前,一张笑脸霎时消退,弘奕毫无生机的躺在沐玄怀里一动不动。
纤指禁不住颤颤发抖,探至弘奕鼻下……手指感觉不到任何呼吸!执起弘奕的小手,全无脉搏!喜悦之心摔入谷底,疼!连连摇首,一把揪住沐玄的胸襟,失声质问,“为什么?!”
“东躲西藏……吃不好,喝不好,睡不好……弘奕一直高热不退……今晨,咽了气……”沐玄悲痛地阖起双目,声音颤抖不已,两行泪水滑下垢面。
“不——”嘶声尖叫,抡起拳头捶打,“你还我弘奕——还我弘奕——”我的孩子才只有两岁呀!
使出浑身力气将沐玄捶坐在地,他垂着头,呜声而泣。太后双手掩唇,倏地背过身去,“呜!”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从沐玄手里抢过弘奕紧抱在怀,泪水急滚,仰首高呼,“老天爷,你为何要这样残忍?!为何不让我见弘奕最后一面?!”弘奕的身子尚未僵硬,还残留着余温,他才死亡没有多久呀!我好不容易诞下的孩儿呀,又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