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我顿住嚼咀;七王爷欲饮茶,作罢,搁下茶杯。
“那不一样!”另一位中年男子将他否定,“七爷仁慈爱民,与冷酷无情的四爷截然不同,七爷若做皇帝,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说罢,第三位微胖的圆脸男子附和,“可不是!”
年轻男子点首,而后另道,“不过,七爷为了一个女人与四爷反目成仇,实在教人……”至此,未讲下去。
圆脸男子伸出四根手指,“‘红颜祸水’!”
“不错,‘红颜祸水’!”年轻男子。
“‘祸水’又怎样?说不准他日七爷登基,‘祸水’便贵为皇后!”中年男子。
“一个上过三个男人床榻的女人有何资格母仪天下?”年轻男子一脸嫌恶。
闻言,中年男子面色大变,赶紧捂住他的嘴。惊慌的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手,斥骂,“这种话你也敢说,不想活了?!”
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年轻男子面色微白,而后压低声音,“我说的是事实。”
“事实也不能讲出来!当心脑袋搬家!”中年男子在自己的颈上比了个砍头动作。
年轻男子当即噤声,不再言语。
男子每一字均化作锋利匕首残忍的扎进我心,二十一个字就是二十一把匕首,扎的狠辣无情!心在滴血,面上血色尽褪。含在嘴里的糕点咽不下去,没脸在茶楼里继续呆着,捂住嘴飞快地冲了出去。
“筝儿——”七王爷急切大唤,追在身后。
此时此刻教我如何去面对他?任由他怎样呼唤矣不理会,转弯入巷,吐掉嘴里的糕点,冲出巷子快速奔跑。
似无头苍蝇,见缝就钻,泪水宛若断线之珠纷纷滑落。奔离喧闹街市,一路狂奔不看路,一脚踩在低凹处摔在地,“砰”躯体重砸,痛!
“呜——”趴在地上哭出来,双手捂面,身子蜷成一团。我晓得自己没有资格做皇后,但从百姓嘴里讲出来让我难受极了,五脏六腑均因实言沉痛揪皱。
焦急脚步由远及近,那是属于七王爷的。我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往前跑,狼狈可怜。
“筝儿!”他追上,从后面将我抱住。
“放开我!”失声尖喊,全身挣动。
“不放!”手臂紧收,牢固,脸颊贴上我的。
肌肤碰触这一刻,我排斥的将头扭向一边。他抱着我走向胡同内一颗大树,将我压在树上。脸颊贴来,我欲再逃,他扣住我的头不准许,硬是亲密贴在一起。“筝儿,别躲我!”
“呜——”双手掩面,腿软,身子一点点往下滑。
他抱着我一同跪在树前,移开脸颊,颤抖的唇重印在我的脸颊上,气息急促。
掩面哭了一阵,身转,一头扎进他怀里,双臂搂紧他的颈。
由跪转坐,他死死地抱着我。“筝儿,我不管旁人怎样说、怎样想,在我心里只有你才是皇后!我只要你!”
我一面哭、一面摇首,今日偶然闻见百姓议论,那么私底下不晓得又被议论了多少次!百姓肯定七王爷,但对他与四王爷反目的行为不能认同。让他受百姓议论指责,都是我的错!揪紧他衣裳,难以控制情绪,大哭不止……
他拼命哄我,我极力自控,一柱香后止住哭意。揪住他衣裳的双手松开,滑下去摔在腿上,眼神呆滞,脑海中空白如雪。
他捧起我泪湿的面庞,深深地望进我通红的眼里,五官因我之痛而皱在一起。“筝儿,我绝不会辜负你,你要牢牢记住!明白吗?”
眼珠轻动,望着他真诚、坚定不催的眸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然而我却不能忽略。将来他做了皇帝,我无疑会成为他的嫔妃。后宫之中怎可能只有我一个嫔妃呢?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矣不能无后。待嫔妃多时,就算他不立后,大臣们也会催他册封。那母仪天下的凤位坐上别的嫔妃,成为他记入史册光明正大的皇后,这无疑是用刀子一块块在我心上挖肉呀,我接受不了!
半晌不答,他用力一捧我的脸,动怒,厉声重问,“你听明白没有?!”
睫毛轻眨,牵动唇瓣挤出一丝难看之笑,“听明白了……”
他欲言又止,直眉深锁。擦去我面上的泪水,将我打横抱起,大步行。
一路上,我稳定了情绪,拍拍脸颊露出笑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返回军营,远远地便瞧见白非然与苗婠婠抱着婉钰、弘吉在帐外晒太阳。
“弘吉,娘亲抱!”笑眯眯从苗婠婠怀里接过弘吉。
“婉钰、弘吉尿了,才换过尿布。”苗婠婠。
“嗯”
七王爷从白非然怀里接过婉钰,我二人抱着孩子缓慢踱步,逗着玩。
白非然直勾勾瞅着我们一家四口,浓浓羡慕。一伸臂揽住苗婠婠的腰,将她勾起怀里。“婆娘,咱们也生个孩子吧。”
闻言,苗婠婠想也不想,一口拒绝,“不生!”
“为何?”
“你没听苏儿临盆时疼的死去活来吗?要痛两个半时辰才能生下孩子,太痛苦了!”
白非然闷了一会儿,手臂收紧,“可是我想要个孩子,你看有个孩子多好玩儿。”先指婉钰,后指弘吉。
“要生你自己生去!”丢下七字,苗婠婠推开他转身就走。
撞一鼻子灰,白非然“咯、咯”咬牙,举足追,“婆娘,你给我站住!”
望着他二人你跑我追的背影,我笑出了声音,“呵呵~~~”白非然从前躲着苗婠婠,现下变成了追,说他二人是冤家一点儿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