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两柱香,爹爹推门而入,喜唤,“苏儿,吉时到了!”
闻言,我心蓦地“怦怦”剧跳,握住苹果的双手紧了又紧。
苗婠婠将喜帕盖在凤冠之上,牵起我一只手,扶着我离开闺房。
喜乐奏响,吹吹打打与热络人声交融在一起好不热闹!
行至府门口,一阵风儿吹拂,掀起喜帕一角露出我的容貌。我瞧见了前来观礼的人山人海;瞧见代替皇上前来迎娶的裕亲王;矣瞧见百姓们惊为天人的表情。
这一刻,满足高高涌起,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下,由苗婠婠扶着坐进十六人抬的奢华喜轿。
随裕亲王一声高喝,迎亲队伍稳稳地行动起来。
掀着喜帕一角,透过摇晃的轿帘瞅着外头的百姓,望眼放去皆是黑压压人头。士兵手持长矛拦着拥挤人群,确保迎亲途中不出差池。乐手使出浑身解数卖力吹奏,乐浪节节高!
我人在轿中,心已起飞,向那皇宫而去,迫不及待想快些到达皇上身旁。
约摸三柱香,迎亲队伍抵至皇宫,落轿。
苗婠婠掀起轿帘,将我从轿子里小心牵出来,并对我轻言,“苏儿,皇上率文武大臣于午门外迎接你呢!”
此言一出,我当却于心大喊,‘风儿风儿你快来,吹开我的喜帕,让我瞧一瞧当下之景!’想什么来什么,方才喊罢,寒风吹,拂起喜帕。
帕半启,足够我将眼前景看清!只见皇上头戴喜冠,着一身尊华大红喜袍,被文武大臣们分列两旁蔟拥居中。皇宫沐浴在一片赤金下庄严喜庆,仪杖、鼓乐浩浩荡荡。
这隆重的排场使得我心无比激荡,我以“贵妃”头衔享受如此奢华,真是皇上给我的特别宠爱!
苗婠婠牵着我,将我引至皇上面前。
当皇上握住我手儿的这一瞬,电流沿指尖疾快飞窜,遍及娇躯,酥酥麻麻的感觉令我禁不住眯起双目。
皇上牵着我踏上红毯行入午门,文武大臣于身后相随。
一路上,梅香不断,梅瓣儿飘飘扬扬进入喜帐下的视野范围,有洁白、有粉红。一片洁白梅瓣落在绣鞋之上,风儿吹来将它拂起,与另一片粉瓣打着旋缠在一起。唇角勾翘,那两片梅瓣儿好似现下的我们,手牵着手,共同走向幸福美满的阶梯!
寒风阵阵,冷,然而这份冷意与缠缠深情相比实在太渺小、微不足道了。眸光一转看向与皇上牵在一起的手,五指一拢,握紧。他低笑着反握住我,他手掌朝上;我手掌朝下;十指相扣。
行至“太和殿”下,他贴心提醒,“到台阶了,小心一点。”
“嗯”嘴角高翘,一面攥紧手里的红苹果、一面步步走稳。
迈过高高的门槛,进入“太和殿”,文武大臣分列两旁。在裕亲王高声下,我与皇上一拜天地;二拜先皇与静妃的灵位;夫妻交拜。随一声洪亮“礼成”,殿内、殿外欢呼雀跃!喜泪含在眼眶,睫毛一眨,滑下绝色媚容。
裕亲王笑喊“送入洞房”,皇上牵着我离开“太和殿”,将我送至“养心殿”寝室。扶我落坐于龙榻,隔着喜帕附唇在我耳边笑言,“筝儿,等我……”
短短的四字臊红我的脸,乖巧点首。他松开我,隔着喜帕亲吻我的脸颊,将苗婠婠唤进来陪我,径自离去。
他走后,我半掀起喜帕环顾喜房,目光触及到龙榻上散落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时面红如虾子。
苗婠婠拿开我的手,放下喜帕,叮嘱,“喜帕一定要皇上亲自掀开才可以,否则会不吉利的!”
“嗯”手儿于身前轻绞。
半个时辰又一柱香,皇上归来,苗婠婠与侍候在殿内的宫女们全部退下。
寝室之门闭阖,我精神为之一振,轻绞的纤指不由自主快了起来。
脚步声近至跟前,一双绣着腾龙金纹的喜靴出现在眼皮下方。喜秤进入视野,一点点挑开喜帕,显露出我的面容。
“啪”地一声,喜秤掉在地上。我心一惊,连忙抬首,正对上他惊呆微愣的俊容。见状,轻握住他的手,问,“你怎么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仰起我的脸,喃喃低叹,“筝儿,你真美,比任何时候均要美……我不晓得该怎样形容你的美……”痴迷,言语上有些语无伦次。
****直言,我心狂跳。害羞的别开目光,又忍不住看回他。别别看看间,他的星子双眸沾染上迷漓醉色。
落坐于龙榻,他将我的双手包裹在掌心里,漓眸微红。“这么些年了,我终于娶到了你!”
我一面点首、一面笑流泪,“想着、盼着,我也终于成为了你的新娘!”今年是我魂穿至此的第九个年头!
他抬起手掌抚摸我的脸颊;我握住他的,用脸颊一下下亲昵磨蹭。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对方的眸子,从那眸中均看见自己喜悦的面容,以及眼中闪烁的晶莹泪花。
头脑中记忆退倒,我回忆着与他所经历过的种种……从故意受风寒不愿与沐玄大婚,他夜潜入房看我时起至现下,所有的一切往事历历在目!烙进我灵魂深处,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我二人谁也没有言语,静静回忆、静静凝视彼此,一颗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良久,他拭了下眼角,牵着我来到案桌前,为我二人倒酒。我搁下红苹果,双双举起酒杯,手臂交缠,看着对方的眼睛同共饮下百年好合的交杯之酒……
酒水入腹,我二人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